之后的日子里,沈思月一有空闲的时间便翻看那几本音乐教材,有很多地方都不明白,但他又害羞,不敢向那女孩请教。
女孩心地好,在他身边与班长交涉了一些事情后转过头来问他能不能看得懂,他连忙不好意思地说他还没有看多少,而如果看不懂的话再向她请教,那女孩遂轻盈地跑开了。
沈思月内心始终觉得那女孩在有意无意地引他注意。他的想法越来越强烈。他们一往一来的接触令沈思月有了追求那女孩的想法,但他又怕贸然的求爱会遭到她的拒绝。虽然直觉告诉他她对他有好感,但毕竟摸不透的女孩的心思。他很惧怕再次失败。他又想,正不久前他追求另一个女孩的事不知道她清楚不清楚,如果清楚,他再向她求爱是否会引起她的反感,她会不会认为他是一个用情不专一的人。他很害怕那女孩是这么看他的。他即使对她有多喜欢也决不能轻易流露出来,一定得好好掩饰。于是他没有写什么求爱的情书,只是把他们的关系定格在友情的范围内,至于后来会怎样发展,惟有顺其自然吧。然而,后来他们的关系发展神速,沈思月便抑制不住对她的感情,终于在一天早上给了那女孩后来说令她莫名其妙的“情书”
那情书是这样写的:
翠,我说不上我到底怎么了。我只知道我应该刻不容缓地给你回应,要不然我会疯掉!更觉得沉默下去是对人类神圣爱情的亵渎。我觉得我没资格对你要求什么,但我会等你的。希望不要令我等太久,因为人的一生经受不起太长久的等待!
那是一个天色朦胧的早晨,沈思月整晚睡不着——他在思量着如何如何回应她近期来对他的种种暗示。他起来得很早,很快就去了教室。教室的电灯还没亮,于是他点起蜡,在微弱的烛光下写了上面的字条。不久发现了那女孩的朋友出现在教室,他便打算叫她朋友代他转交给她。正当他要将字条给她朋友时,女孩却来到了她朋友身后。于是他稀里糊涂地将纸条交给了女孩。他有做了见不得人的事的感觉,很不自在,于是迅速逃跑开了。
他后来对我说,当时他就像犯了错一样,有一种罪恶感。
后来,那女孩始终没有正面给他回言。但沈思月在放假回家后却在外套的口袋里发现了一张字条。字条没有任何署名,只是告诉他她已有男友,是对面重点高中的。并希望他用足心思去学习,因为来年就要高考。字条充满了关切之意。而沈思月只是认为那女孩对他撒谎,这是善意的谎言,他不相信她有什么男友。说她有男友或许是叫他暂时不要对她存什么幻想,好能静下心来学习。
沈思月感觉遭到了嘲弄。要不然,之前在他面前她对他的种种暗示难道是自己的幻想?难道直觉告诉他的都是错误的?他不相信,不相信自己的直觉会错得如此离谱。一定是她在故弄玄虚,要不就是她故作神秘。沈思月这样想着,觉得很满意!
他又回到了学校,显得很平静。
回校的第二天早上,思月得到了那女孩对他的一声亲切的呼唤。他心里乐开了花,心想:这证明她是喜欢他的;说她有男友是骗他,好让他安心学习。于是他便收了收心,按照那女孩的叮咛认真学了起来。如果能够这样下去,或许好事终会圆满。但沈思月却心生他念,幻想自己能够像韩寒一样,可以凭一本《三重门》而问鼎中山大学。他当时也确实很相信自己有写作才能,相信可以凭写作成名。在坚持了几个星期的认真学习之后,他终于把持不住那以写作成名的念头,不顾一切地,投入了他的“成名计划”。他写了许多自己的情感经历,完全是写自传。写他的小时候,写他小时候的周边人,写到那心酸的往事。当写到特别伤感的地方时,他也为自己所感动,记忆中的伤再次痛得他掉眼泪——他是在无情地揭自己已愈合了的伤口呀!当然,其中也有许多童年趣事——那是他整个童年的回忆史。
不知他凭什么相信自己可以一举成名,他心中只存成名的想法,便没日没夜地挥挥洒洒地写他的自传。人没名气而为自己写自传是不是好笑,他曾经对同学问过类似的问题。但他顾不了那么多。他想:有谁规定凡人就不能靠写自传出名,而规定只有名人才有资格写自传?于是他抱着坚定的信念——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风风火火地挥洒他的豪情与壮志,做着一鸣惊人的美梦。
哲人说,理想是鸟儿的翅膀。沈思月想,鸟儿已长成,如今仅差一对梦想的翅膀便可以飞上枝头了。于是他整天沉溺在写东西成名的美梦里,其他的一切都不理了。老师见他上课在写东西指责他学习不专心,他便跑到老师那里说他对高考已没有兴趣了,只有写作的热情。老师劝他先将写作的事搁一搁,今后考上大学了爱怎写就怎写。他说趁热得打铁,如今他满腔写作的热情,搁一搁恐怕今后再也燃不起来。在多次的交涉下,老师也说服不了他。只是班上多了一个每天都不听课而埋头做美梦的“疯子”。他写呀写呀,每天都有大量的“成就”。他想,再写半个多月,就可以出一本书了吧。
他虽然不听课,但还是会大声回答老师的提问,他为此还逗笑过女孩好几回。每当他接触到女孩对他的回眸一笑时,他便感觉到她是多么的喜欢他。他也因此更加肆无忌惮地使出浑身解数去迎合她,逗她笑,有时还逗得她满面桃红,害羞不已。
到了高考报名的日子了。沈思月觉得高考已没有写作来得重要,于是他决定不再参加高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