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水镇,坐落在丰山北面,是方圆几里比较大的镇子。
每日都有大量外来人路过,所有要去往北梁都城大梁的商队都要路过此地。
清晨的沪水镇已经忙碌起来,市集上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一些赶路的商队已经开始在路边整顿补给。
三人正在一支装货的商队里。他们从古墓里出来,走了一夜翻过了丰山,寻了个比较大的商队混了进去。
常家是北梁皇商,在北梁和南楚把绸缎生意做得极大。常家虽然经商,但却也是一门公侯。武安侯常家老太爷是太后的舅父,所以自然是经常与太后来往。老太爷膝下几个儿子都病死的病死,战死的战死,只留下常乐这一个宝贝孙子。
“所以说,这次回大梁,侯府的少夫人绝对要定下来了。”
“北梁新皇登基才半载,连皇后都没人选,太后就给咱们小侯爷把亲事定了?”
“那还用说,也不看看太后多疼我们小侯爷。”
赵富说了,太后这人,最是护短,他们小侯爷有太后罩着,他们有小侯爷罩着,走到哪里都倍儿有面子。以后跟着小侯爷准没错。
从古墓里出来这些天,阿茹已经平静了很多。现在她用了陈茹的名字,先生活下来,找机会再回现代。
阿茹对石棺上的话十分在意!
只要让这片大陆统一,她就能回去了。想到另一个世界,也不知道父亲是否已遭到不测。
她内疚地握住了怀里的瓶子。这些,恐怕是父亲留给自己最后的东西了。她现在身处异世,不知道是什么力量将她拉进了这里。不管这力量是黑洞还是平行空间的裂痕,她都已经不在乎了。她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必须好好扮演陈茹的角色,活下去。只要现在身体还是自己的,她还是能够回去的!
“看,是东颐的士兵!”
越过人群看过去,远远的土道上走来几个士兵模样的人,个个手里拿着刀枪,身上披着盔甲。他们停在常家的马车前,粗暴地拍了拍刚装好一车的箱子,上来便要拆。一个士兵朝地上啐了一口,把坐在前面的马夫掀翻在地上。
“停一停!诶,过来,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领头的军爷嚷道。
正在搬运的仆从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珠儿连忙冲对面的陈玄使眼色,陈玄拉低了头巾,往后躲了躲。
队伍里走出一个大概三十来岁的男人,一身上好的藏蓝色金丝织锦缎袍,浓眉大眼面带桃花,十分俊朗。此人正是常乐。他来到正命人检查货物的官兵面前,礼貌地鞠了鞠,道:“这位军爷,不知怎么称呼?”
那军爷斜睨他一眼,道:“我奉陈央太子之命,捉拿叛贼的。”
“军爷,常某无心冒犯,但这沪水镇属于北梁属国境内,你带着这些东颐国的士兵到此地乱搜乱砸怕是不妥阿。”
说罢,常乐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定金,放在那军爷手中道:“常某若是看见可可疑的人,定不会妨碍军爷抓人,只是这车上装的都是贡品......军爷是明事理之人,若是伤了两国和气,军爷也不好担待。”
“什么贡品不贡品,老子看你就是那逃犯同党!”
常乐一脸笑眯眯的,也不反驳,拾起腰间的玉牌在那军爷面前一晃。
军爷看清那玉牌便是一愣,看看他又转而看看那定金子,一旁有个士兵凑过来,在那人耳边道:“大人,此地属于北梁,我们还是趁早离开为妙。那顾鸣是在悬崖边不见的,说不定掉下去摔死了,我们不如赶紧回去找到陈玄跟上面交差。”
那军爷点点头,迅速将那定金子收入怀里,然后对常乐会心一笑道:“那好吧,既然没有那我们就走了。”
搜查的人一走,珠儿便神色一黯。
身后两个家仆悄声议论道:“听说最近东颐国大乱,不会殃及北梁吧?”
“东颐大乱才好呢,你不是不知道,北梁若是能吞并东颐,便能拥有整个泷海的财富啊。”
“哇,那岂不是可以在咱们北梁见到蛮夷戴的那种珊瑚珠?”
“何止啊,还能娶到东颐国温柔似水的小娘子呢。”
“哈哈,你整天想这些,不如踏踏实实干活吧。方才那些东颐官兵要是听到你们这么议论,不冲过来砍了你们几个。”赵富笑骂着,催促他们抓紧时间。
“赵管家,话不是这么说,好好一个东颐国啊,啧啧啧。当年东颐国可不是好惹的,和咱们北梁打了那许多场仗,连当年的太子殿下都没能占了先机去。如今被一个女人和一个混小子占了江山,实在是丢人。我看啊,倒不如让咱们北梁的新皇接管了算了。”
陈玄一脸铁青,拳头攥着指甲陷入肉里。
“你嘴就放屁吧,迟早你小子要死在这张烂嘴下。”赵富斥道。
快至晌午,赵富看东西搬得差不多了,便要上楼去请一个人下来,准备出发。
这人名唤花一指,乃是一位奇人,精通奇门遁甲,但是行踪飘忽,鲜少有人知道他的住处。北梁皇帝千方百计让人把他找出来,不知道为了什么。
常乐可是一路敬着哄着这位花大爷,好酒好菜伺候着好不容易送到了这里。
阿茹正在听着这些家丁讨论武洲大陆四国纷争的闲话,手上一滑,险些将手里的货物摔在地上。
一道目光射过来,阿茹不经意回望。朝她看过来的人正是常乐。
本来他只是看阿茹的身形有些瘦小,想将他打发走。没想到阿茹回头来,这一眼让常乐呆了半晌……这异色眼睛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