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从昏黄变得青黑,深沉的夜色浸入了天际。
格木指挥几个族人用火折子点起了火把,站在洞口周围,把山洞前不大的一块平地照亮。
阿茹看了看己凌那张被火光映照得金灿灿的面具,陷入了沉思。她身边站着的章药这会儿看看她,又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己凌,道:“你觉得他如何?”
“什么如何?”阿茹瞪了章药一眼。
章药扑哧笑了一下,越过阿茹走到己凌身边,轻声道:“大巫说过关于帝星和巫族之间的关系你不要忘了,现在谁是帝星还不好说,你不要太心急。”
己凌听了微微扬起嘴角,转头对章药道:“我有分寸。”
云雀放进山洞里好一会儿才飞出来,在空中飞了一会儿,落在己凌手上。它身上的绢纸被取下来了,说明里面的人已经知晓这件事情。
阿茹叫了几个人,仔细着把浸了硝酸的桶装棉被放在洞口。这样的炸药她一共做了六个,因为不知道自己这种土法做出来的效果如何,所以她把六个垒在一起,以集中爆炸的威力。接下来就是爆破了。
她将引线放在地上,伸手对格木道:“火。”
格木紧张地看了一眼己凌,己凌微笑着对他点了点头。得了鼓励的格木终于一咬牙,拿过旁边人手中的火把塞到了阿茹手里。
阿茹接过火把并没有马上点着,而是抬头对所有人大声解释:“一会儿我点燃这根绳子,你们所有人往相反的方向跑,跑得越远越好,听到吗?”
所有人面面相觑,章药奇道:“为什么要跑?”
“听到没!”阿茹不理他,不容质疑地又问了一遍。
“知道!”“听到了!”陆续有几个人下意识回答道。
阿茹满意地弯下腰,点燃了引线。
火“呼”地点着了棉绳的一端,黄色的火烟雀跃地跳动着,好像有了生命一样,沿着地上的引线如同火蛇一般扭动着窜出去。看火线点燃,阿茹立刻命令道:“跑!”
所有人一愣,想起阿茹的话,纷纷按耐着心中的困惑,转身跑出去。
章药和己凌都没有动。
阿茹站起来正要跑开,发现这两个木头杵在这里一动不动,气得骂道:“你们不要命了!”说着她一把拽上章药拖着他往边上跑,一边跟己凌使眼色。
章药一边“哎哟哎哟”地叫着,一边委屈道:“让我看看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啊!”
阿茹边拖边骂:“跑远一点也能看到!”
章药甩开她的手,“那你也不要拖着我往洞口走啊!”
阿茹这才反应过来,刚才一着急没注意洞口的位置,走的方向正是爆破地点的侧面。她扭头朝点着的引线看过去,就听见“砰!!”的一声。
震耳欲聋的声音让她产生了失聪的错觉。她看见章药睁圆了眼睛朝洞口方向看过去,而己凌则飞身挡在了自己面前,将自己紧紧抱住跃到了空中。
这种身体失重的感觉让阿茹的心漏跳了一拍,空气仿佛也停滞了几秒,她在己凌的怀里居然没来由的脸红了。
翻动的衣袂在风中如同经幡,潇洒飘逸。墨蓝的天空中薄薄地盖着一层云,月光在云隙间漏出来,落在己凌的肩头,发梢和好看的下巴上。阿茹觉得耳中嗡嗡作响,心又在砰砰地跳,脑中空白一片。
己凌落在十步外的地方,松开了怀里的阿茹。
着地的一瞬间,阿茹觉得自己的听觉才回复过来。
不远处传来章药的呼喊:“喂,能不能注意一下这里!我受伤了啊!”
阿茹一听连忙跑过去,她跪在章药身边自己检查了半天,没发现他哪里受伤了。
“你哪里疼吗?”
“这里。”他指了指胸口。
阿茹奇怪地在他胸口摸了摸,问道:“这里吗?”奇怪,他当时不是背对着爆炸方向吗?
突然阿茹被己凌提了起来,听见己凌带笑的声音:“他戏弄你呢。”
阿茹看向章药,章药故意愁眉苦脸地捂住胸口,“心疼也是疼啊,你们两个抛下我让我好伤心啊!”
居然被捉弄了!
这时候,有几个人跑回来,指着洞口叫:“打开了!”
他们朝洞口看过去,洞口周围弥漫着浓浓的黄土灰尘,一块巨大的花岗岩碎成了许多小块散落在地上,有的飞出几丈远,洞口的三分之一露了出来。
众人已经被刚才的爆炸声吓得不敢上前,生怕是什么鬼怪作祟。
阿茹看到炸药果然有效果,脸上顿时展开了笑容。虽然用了这么多才不过炸开一块石头,但是足以让里面的人出来了。她连忙走过去,对匆匆赶回来的格木道:“这样的大小足够救里面的人出来了。”
格木睁着眼睛盯着一片狼藉的洞口和碎石,然后扭头有些惊恐地看向己凌,似乎是下意识找到这里武功最高的人才能得到一点安全感。己凌盯着洞口愣神,格木又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了看阿茹,试探着问:“这,是什么巫术?”
“这不是巫术,放心吧。”阿茹坦然道。
“你怎么做到的?”章药挪到阿茹身边,摆出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求知若渴地看着阿茹。
被他那**的样子弄得浑身不自在,阿茹只好回答:“这个制作起来很复杂,原理也不是一时可以说清的,总之,这东西属于一种火器,用在战场上就是以一抵百的神兵,当然也可以用来开山造路,为百姓谋利,比如救人什么的。”
阿茹说得正起劲,冷不防己凌冒出来一句:“你从哪里知道的这些?”
她哑住了,看了一眼己凌。他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并不是在疑心她。阿茹却不敢放松,她并不认为巫族知道密录里的内容,所以她打死也不会说这和密录里的内容有关。
“己凌!”一个爽朗的声音从洞口传来,掷地有声,伴随着哗啦哗啦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东西在地上拖动。这声音由远到近从山洞里传来,渐渐接近了洞口,引得所有人向声音的方向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