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柱中有人!”一个眼尖的僧兵大声吼道。可是还没等将嘴合上,一道白光从那僧兵嘴部进入从后脑穿出带起了一澎鲜血,那僧兵连惨叫都没有便一个跟头从铁索桥上滚落到脚下的龟伏河水中,尸体随着湍急的河水载沉载浮向下游漂去。
众人这才看到,从身旁喷出的五个水柱中,每个水柱中都有三四个黑色的身影,在水中若隐若现,如果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太出来。
关独从方才水柱喷出就急速向前奔来,陆伯昭在身后大声道:“是忍者的水遁术,应该是比上次我们见到的更加高级的忍者!”陆伯昭和邵光先都在飞奔中各自拿出长弓,仗着惊人的平衡性和出手速度,一支支金银双色的长剑如同凭空划出的流星向水柱中的忍者攮去。
水柱中的忍者纷纷用倭刀格挡,水柱已经落了下去,十四五名穿着黑色水靠的忍者露出了庐山真面目,都是身材矮小精悍之辈。逼过了陆伯昭和邵光先的神箭后,这些忍者都如同一片枯叶一样落在了铁索桥两旁的扶手之上。其中一个手臂上正扎着一只金色的长箭,利箭将那忍者的手臂整个儿刺穿然后箭头刺入了腹部。邵光先回头瞧了瞧关独,眼中露出万分惊讶的神色,这一箭就是关独方才在铁索桥上手掷的那支长箭,关独的感觉如此的灵敏,就是孙奇那种武学大家也有所不如。
不凡和尚一声呼喝,二十几名僧兵在铁索桥上在严青宛周围围了一圈,根根黑色的僧棍都指向了站在扶手铁链上的忍者们,显示出了这群僧兵的训练有素。虽然异变出现的如此突然,每个僧兵仍然没有过多的恐惧慌张,队形仍然紧凑严密。也正是因为如此,情势才得以控制,并没有出现杂乱无章的现象。
站在扶手铁链上的忍者们并没有给僧兵们喘息的机会,手中银光闪动,大量的菱形镖如同风暴一样向铁索上的僧兵们射去。距离如此的近,以至于僧兵的长棍似乎往前一递就能够碰到那些忍者的鼻子,所以几乎在忍者刚刚做出抖手的姿势,菱形镖已经瞬间出现在了僧兵们的面前。铁索桥上顿时爆发出一片虎虎的风声,原来是南少林的僧兵们将手中的长棍舞动的如同风车一般,菱形镖如同冰雹一样撞击在棍影中顿时发出了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菱形镖的数量惊人,难以看出忍者如此精练的打扮,那么大量的菱形镖是从哪里掏出来的。还没等关独等人赶到跟前,南少林的僧兵们已经有了伤亡,两名僧兵不留神被菱形镖射中,身子一歪掉到了桥下,溅起了两朵大大的水花,人也随着河流越去越远了。
两名僧兵落入水中,本来完整的保护圈顿时露出了一丝缺口,那群忍者同时发了声吼,集中全部的力量向那个缺口猛突。在无数的菱形镖的掩护下,三名忍者将锋利的倭刀压在胸前,如同鬼魅一样的冲向了那个缺口。
缺口处正在三条铁索中的中间的那一条,两边的僧兵不顾生死,一左一右两条长棍如同乌龙一样狂卷向那三名忍者。其中两名忍者发出一声怪异的呼叫,身子突然向前挺,手中的倭刀竟然神准的刺在了两条长棍的棍头上,发出了扑的一声闷响。强劲的力量顿时在两个撞击点爆发出来,震得人的耳膜生疼。两名忍者的去势顿挫,可中间一名忍者却势不可挡的冲进保护圈,胸前锋利的刀尖带着立判生死的气势正对着严青宛刺去。
不凡和尚正在严青宛的另一边,见状急得眼睛通红,还没等叫出声来,突然发现眼前似乎闪过了一条闪电,紧接着一声清脆的兵器交鸣声响起,那冲入重围的忍者的倭刀顿时变成两截,身子从胯骨处一直到肩膀被斜斜的斩成了两半,两段残躯一左一右断线风筝一样落入了龟伏河水中。
不凡和尚咽了口唾沫,看了一眼严青宛身边正将长剑收入鞘中的孙奇,顿时不为严青宛的安全担心了。倒是自己身边的师兄弟,虽然人数较多,不过却被那些忍者用狂风般的菱形镖暂时压制住了,形势不是很妙。
此刻桥的两端都有人向桥中的战局急速接近,一端是本来准备下一次过河的其他僧兵,另一端就是重新返回的关独等人了。关独等四人此刻已经差两丈就要赶到忍者的包围圈,邵光先和陆伯昭也都拿出了清风明月剑和赤水刃,准备开始短兵相接。
突然,在关独等人脚下的河水中又炸出四道水柱,又有十名左右的忍者凭借水力飞身登上了铁索桥,没有丝毫停顿的,十把明亮的倭刀泰山压顶一样向关独等人的头顶斩去。
舍命枪的金色枪尖带着凄厉的风声在如雪的刀光中暴射而出,顿时有一名忍者发出一声闷哼,身子猛地又抛射了回去。关独身后的其余几人也都各展神通,刀光剑影如同绽放的莲花一样将忍者们的倭刀全部崩飞了出去。那十名忍者似乎也没有想到这群人的武功如此的强横,纷纷怪叫着向一旁退去。
赵蕾正站在关独的身边,见那些忍者退却,两人并肩向前冲去,红泥剑配合着舍命枪长短结合,爆发出了凌厉的杀气。竟然将面前一名忍者逼得没有办法,只好重新一个猛子扎进了水中。关独和赵蕾相视一笑,待要继续向前挺进的时候,关独突然觉得身子一寒,紧接着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杀气从身旁赵蕾的脚下袭来。根本来不及细想,关独闷哼一声,拦腰将赵蕾抱向了自己的怀中。赵蕾根本没有防备关独会有着一手,猝不及防下被关独抱了个结实。一俱娇小玲珑、芳香扑鼻的娇躯顿时扑进了关独的怀抱。
赵蕾娇嫩的面颊上马上如同火烧一样红了起来,又羞又气的向关独的胸膛推去,却犹如推在了一块磐石之上。赵蕾待要质问关独的时候,一阵至刚的真气从身后猛地撩过,由于关独动作及时,赵蕾才没有被那真气击中。不过那真气仅仅在赵蕾的身后掠过,仍然让赵蕾感到如同被一根铁棍扫中,内腑狂颤,差点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关独根本将怀中柔美的身躯视若无形,身子猛地一转,变成了侧身抱着赵蕾,右掌已经向从桥下瞬间升起的一条黑影身上拍去。方才那阵强劲的真气就是这条黑影的掌力,赵蕾如此高手竟然也差点儿着道。那条黑影身上穿着和忍者迥然不同的衣服,唯一相同的一点可能就是脸上蒙着的黑纱了。腰下是的服饰如同褶裙一般,白色的绑腿下是一双黑色布鞋,虽然是从龟伏河中跳出来的,可是身上竟然不见水迹,着实令人骇异。
黑影尚未扑到铁索桥上,关独的铁掌已经虎的压了下来,而那黑影的头顶陡然也出现了一只手掌,就象始终举在头顶一样。这只手掌显得骨节粗大、掌心宽阔,竟然比关独的大手还要大上两圈,可是皮肤却显得异常的白皙。
两掌眨眼间互相拍击,关独顿时觉得从对方的手掌中涌来一股无法抵挡的沛然巨力,强大到超乎自己的想象,身子猛地被击飞出去两丈有余,一口鲜血狂喷而出。关独已经完全脱离了铁索桥悬浮在空中,右臂也被那黑影震的失去知觉,只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怀中的赵蕾重新抛回了铁索桥。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当赵蕾迷迷糊糊的站在铁索桥上的时候,关独已经向龟伏河中掉落了下去。
关独直线向桥下落去,脑袋昏沉沉的,胸口一阵发闷,隐约看到铁索桥上的赵蕾冲着自己呼喊着什么,可是却根本没办法做出反应。关独体内的真力竟然似乎被锁在了丹田之中一样,竟然不能正常在经脉中运行。
突然!从身旁一丈左右的地方猛地又炸出了一条水柱,气势更加的凶猛,水柱中一条雪亮的超长剑影蛟龙一样向严青宛的方向射去,剑影是下一个没带面纱的老者,瞬间超过了空中正在下落的关独向桥上射去。
犹如天空中打了一道霹雳,在空中的关独仿佛感觉到时间定格,一年前那场海战的硝烟战火、嘶号惨呼的景象又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阿独,你的舍命枪已经炉火纯青,武功已经超越为父了,不枉我一番苦心。”
“阿独,目前形势严峻,其中似有变故,你不可大意,一切小心。”
“如有变故,切记一定要保全性命冲出重围,回到洞庭湖君山,保护你义母和燕飞到安全的地方。告诉燕飞以后弃武从文,从此不要再踏足江湖了。”
当年伍鸿基对自己说过的话重新浮现在关独的脑海中。那一道白光刺穿了伍鸿基的喉咙、海水中浸泡着的伍鸿基脖子上的那个血洞、沙滩上凌乱的用手指划下的比划,还有那临别依依不舍的眼神,都仿佛一瞬间在关独心底一个角落复苏。
“彭张!!”
关独如同野兽一般的狂吼,吼声中身子已经重重的砸在了龟伏河面上。震得关独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将周围的河水染红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