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倭寇何曾遇见如此事情,一个个鼓眼努睛,拎着刀就要向那白马大汉冲去。那倭寇首领连忙拦住那些人,训斥道:“不可轻举妄动,再往前就进入南京守军的弓箭覆盖范围了。”那些倭寇这才纷纷止住脚步,不过却仍然红着双眼紧紧盯着那耸立如山的大汉。
那倭寇首领从背后抽出最后一支竹箭,比了比,其他众寇恍然大悟,纷纷从背后抽出竹箭。齐齐一声大吼,发力向那白马大汉抛去。城墙上的众人方才已经见识过倭寇竹箭的威力,见到倭寇重施故伎心中都是一惊,唯恐那大汉应付不来。
只见那白马大汉,脚一抬,继而一团乌光从手中炸现,上下翻飞间,竹箭纷纷爆碎,噼啪声不绝于耳。待竹箭射光,那大汉将那团乌光擎在了手中。众人仔细看去,才发现原来大汉手中的是一柄乌黑的长枪,枪尖修长,就象一柄短剑的长短。
众倭寇见自己的一彭箭雨竟然没有碰到那大汉的分毫,非常惊讶。却见那白马大汉驱着胯下神俊的白马一阵风似的刮了过来,丈八的长枪挺在马前,闪着耀眼的光芒。
那倭寇首领正愁没法接近那白马大汉,却见那大汉自己送上门来,心里又喜又狠。招呼手下众寇摆开了阵势,等着那白马大汉冲过来。
赵一平手中的鼓槌恨不能将战鼓擂出个洞来,满腔的豪情激动的他浑身瑟瑟发抖,仰天长歌道:“恨未平,血未净,雄魂英魄莫消融,轩辕怒挥擎天刃,百万天兵斩妖人!”通通磊落的鼓声夹杂着赵一平浑厚的嗓音如飞龙行天般蓬蓬勃勃的发出。和着那白马大汉随风飘摆的衣衫、手中坚定握着的长枪,迸发出一股冲天的果敢豪勇之情。
那白马大汉胯下的白马直比神物,仿佛施展缩地成寸的功夫眨眼间冲到了倭寇面前,那白马大汉似乎也觉得那倭寇首领比较难对付,绕开了倭寇首领,狠狠的从倭寇的侧翼插入。想必倭寇没有料到那白马大汉来势如此之快,准备不足之下,被那白马大汉一枪抹断了一名倭寇的脖子,鲜血尚未迸飞,长枪已经陷入了另一名倭寇的胸膛。
那白马大汉马不停蹄,长枪之上挑着那名被刺穿的倭寇穿过倭寇前行了数十米方才停下,单臂擎着长枪斜指向天,那挂在枪尖上的倭寇早已死去多时,象个破布袋般挂在枪头之上。
这时倭寇们方才看到那大汉的面孔,只见这大汉却是很年轻,只有25岁左右年纪。却长的粗眉、大眼、隆鼻、阔口,仿佛脸上每件物事都要大上那么一号。健壮的体魄,大手大脚,紧握住长枪的大手仿佛钢铸铁造,就如同生在了铁枪之上。
只听那白马大汉悲痛的一声长啸,道:“可恨关某来迟一步,尔等真当我大明天朝无人吗?”说罢将手中长枪一抖,枪头上挂着的那具尸体生生振出了七八丈之远。
那白马大汉立与马上,昂首一声呼哨,却见从夕阳深处奔驰而出一队人马。却都是身着大明军服,原来是一只百十来人的军队。却见军容整齐、士气高昂,掌骑官手中擎着一杆镏金大旗,旗上有“彪骑卫”三个大字。
南京城枪上的陈洙见到这只大旗,口中喃喃的道:“原来是芜湖的彪骑卫所,怎么会有士兵跑来南京了。”
那白马大汉和那百十来号彪骑卫勇士将数十个倭寇夹在了中间。倭寇门见到突然半路杀出来这么一票人马,都有些惴惴不安,原本松散的队伍慢慢的也集结到了一处。那白马大汉大喝道:“儿郎们,面前就是我们追逐了十数天的倭贼,他们杀我们御史,掠夺我们的乡亲,今天总算让我们找到,也不汪我们百里奔袭。你们说,这群该死的畜生,怎么处理?”
那张旗的军士洪亮的喊道:“犯我天威者,虽远必诛!”百十名士兵齐声振臂高呼“虽远必诛!虽远必诛!虽远必诛!”。城墙上众人被激的百脉沸腾,齐齐振臂高呼道:“犯我天威者,虽远必诛!犯我天威者,虽远必诛!”。
那白马大汉叫道:“好,今天就杀光他们!”
那掌旗的军士高喝一声:“冲击准备!”,等到身后百十名士兵将得胜钩上的长枪擎在手中,掌旗的军士将手中的大旗猛然间向下一挥,嘶吼道:“杀!”。
整齐的队伍向着倭寇轰轰的冲去,由慢至快,逐渐的,马背上的士兵们将自己附在骏马的马背之上,将长矛挂在马颈上一个铜钩之中,只见数百长矛笔直的向前挺进,气势无比雄浑,震荡的天地一片颤抖。虽只有百十人的队伍,冲锋起来竟象一支千户所冲锋的气势。
那群倭寇显然被眼前的景象惊的呆了,那倭寇首领心道:“只怕这次要命丧与此。”。回首恶狠狠的盯住那白马大汉,只是想着如何能将这罪魁祸首碎尸万段。急忙令周围的倭寇摆好防御阵形,自己却抽回身,提着倭刀向白马大汉冲去。
彪旗卫的勇士在冲锋中始终保持着严整的阵型,瞬间已经冲到了倭寇的面前。仿佛火山迸发般,两股势力冲撞在了一起。彪骑卫凭借着巨大的惯力,立刻在倭寇群众掀起了一股血浪。去势猛地彪骑卫竟然一枪刺穿了两名倭寇的胸膛。战马长嘶、狂吼怒号瞬间响起。那掌旗的军士将大旗挥舞,吼道:“弃枪,拔刀。”只听见仓啷啷的出鞘声,彪骑卫所有战士竟然将手中长枪丢弃。从腰间拔出了巨大无比的钢刀,队形也演变成锥状,左冲右突,又带起了新的一彭血雨。
城墙上的陈洙目瞪口呆的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幕,只见那战场之中,大明的将士战意昂扬、武功精湛,如同摧枯拉朽般的扫荡着那些将南京城围困的倭寇。亮闪闪的钢刀仿佛从雪山崩塌般狂暴、怒吼声象轰雷般不绝于耳。那些倭寇竟然丝毫不是对手,眼看着倭寇的人数越来越少,竟然逐渐就要被歼灭。
那反身冲向白马大汉的倭寇首领也早就和白马大汉站作了一团,那白马大汉在马上,倭寇首领在马下翻番滚滚的斗得更是激烈。
那倭寇首领心中暗暗叫苦,本来心中打定了注意,冲过来后第一刀就要斩断那白马的马腿,待到那大汉从马上跌落下来,趁其不备一刀要了他的命。可是偏偏那匹白马神俊异常,配合这白马大汉的长枪竟然根本不能近身。本来善骑者就能充分发挥战马的威力,继而成为善战的骑士,再加上胯下是一批神马,更能使马背上的白马大汉如虎添翼,一杆长枪使得如同水银泄地,让那倭寇首领苦不堪言。
那白马大汉突然收回长枪,挺直腰杆道:“我如在马上胜你,你必定不服,就让我们马下一战。”说罢竟然从马上飞身落下,伸手拍了拍马颈,那白马竟自乖乖的跑向了远处。
那倭寇首领见状,冷笑几声,操着半生不熟的汉语道:“某乃柳生族柳生幸雄,你是何人?”
那白马大汉嘿然道:“芜湖彪骑卫百户长 关独”
关独道:“十一日前,尔等路经芜湖,杀我御史,血洗两个村庄,杀死500余人,我等奉彪骑卫指挥闽大成令,严惩不贷。”
回头望了望正在交战的彪骑卫和其他众倭寇,已知大势已去,那柳生幸雄铜铃一般的大眼圆睁,吼道:“我等纵横你们大明2月有余,杀死你们一个御史、一个县丞、两个指挥,数千人命,就算死在这儿也值了,哈哈哈”说罢,大笑着挥舞双刀飞扑关独。
关独也是双目暴睁,大叫道:“你应该死上一百一千回!”手中长枪如同乌龙一般刺向空中的柳生幸雄。
“锵”然的一声巨响,关独一枪刺在柳生幸雄护在胸前的双刀,双方都是浑身巨振,尤以柳生幸雄为甚。胸口就好像被巨型冲撞车的冲撞钢刺撞到一样,跃在空中的身体一阵痉挛,一口鲜血喷洒而出,被关独一枪刺的飞了出去。
柳生幸雄眼前仿佛天翻地覆,晃了晃头才清醒过来,急忙抬头望去,却见关独的巨枪已经挺到眼前,直奔自己的哽嗓咽喉。却仿佛时间突然静止了一样,柳生幸雄看到了关独那张脸庞,随之一阵莫可匹敌的颤栗从心底深处浮现出来。方才看着还算顺眼的面孔,现在已经狰狞的象一作凶恶的神坻,凶睛暴眼、须发皆张,天地仿佛都跟随着眼前这个壮汉的奔袭而颤抖着。
柳生幸雄心志恍惚,眼看就要被关独一枪取了性命。却听身旁一声大吼道:“大哥,小心!”一条身影急速横切到了柳生幸雄的身前,却被关独一枪正扎在胸前,蓬的一团鲜艳的血花绽放开来。
柳生幸雄这才缓过神来,却发现原来是方才和独眼倭寇打赌的黑木救了自己一命。柳生幸雄但觉一阵天旋地转,扶着黑木慢慢的倒下。关独挺枪站在一旁,却也没有趁此机会杀掉柳生幸雄,待到柳生幸雄慢慢的站起身来,才道:“热血忠情,有古人之风。”
那柳生幸雄面皮不自然的抖动起来,继而“桀桀”的怪笑起来,双手疯狂的撕扯掉自己的上衣,赤胸叠背的挥舞着双刀扑向关独。
两人又复激烈的鏖战在一处。那柳生幸雄分明已经不顾一切,连自己的性命也抛到了九霄云外,拼杀间丝毫不顾自己,浑身上下皆是空门,只为了要与关独同归于尽。关独见柳生幸雄已经丧失了理智,只是将手中长枪挥舞的滴水不漏,任凭那柳生幸雄使尽了浑身的解数也不能伤到关独的一根头发。长枪于双刀铿锵作响,每一响柳生幸雄都浑身巨振,苦不堪言。
战得兴起,关独仰天一声狂笑,竟猛然将手中的长枪倒转了过来,变成了碗口粗细的枪柄落在前方,和柳生幸雄的双刀铤挺嘡嘡的剧烈碰撞起来。雄浑的内力在两人周围呼啸盘旋,两丈之内一片飞砂走石,使南京城上的众人根本看不清究竟。
柳生幸雄此时脸上已经鲜血淋漓,五官中都已振得流出血来,双眼早已看不清物事,只是双臂惯性的翻飞舞动着。精神已经逐渐陷入癫狂。
关独看出柳生幸雄此时已经无力再战,将长枪收回纵身跳出两丈开外。却见那柳生幸雄仍然如轮般舞动双刀持续不懈。片刻,那柳生幸雄手中的双刀终于承受不住力道如同两把利箭飞射而出。而柳生幸雄双手扶胸,剧烈的咳嗽声中,一大口鲜血狂喷而出,内中明显有数块儿崩碎的内脏。柳生幸雄转目恶狠狠的盯住关独,却无论如何也挤不出半个字来,鲜血却不住的从口中流淌而出,砰然倒地。殒命当场。
关独缓步来到柳生幸雄尸体旁,哼哼冷笑一声,飞起一脚将起尸体踢飞起来,轰然跌在尚自顽抗的倭寇们身旁。那仅余的十数名倭寇一片哗然,目瞪口呆的看到自己的首领不成人形的尸体全然忘了继续抵抗。
那掌旗的军士,催马上前,亮起独特的大嗓门吼道:“弃械,跪降!”。一众彪骑卫的勇士狂暴的挥舞着手中的长刀,一并叫道:“弃械,跪降!弃械,跪降!”
倭寇中不知道是谁开始,也许是一同开始的,兵器都从手中花落,哗琅琅的掉了一地。刚才还嚣张的不可一世的倭寇,脸上浮现的不再是骄横,而是惊骇预绝、恐慌不安的表情。慢慢的跪成了一堆。
关独哈哈大笑道:“此战完胜,今晚我请大伙儿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不醉不归!”。彪骑卫的所有勇士俱都欢呼雀跃,都扬起手中钢刀,高呼道:“彪骑纵横!战无不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