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青岚姐，如果他敢不发奖金，回头从架子上拿两件古董去卖。”唐雨唯恐天下不乱，趁势煽火。
苏哲爱怜的轻敲一个板粟，唐雨嘟着嘴很满意，不过也没理会，拿着一个瓷器放回架子上。
青岚望着他们两个的行为，心里苦涩笑下。年轻就是好，能够有如此多的选择，而且还能够肆无忌惮的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挥霍着旁人羡慕的青春。
苏哲目光收回来，注意到青岚此刻的表情，本来没有开启着透视异能，却很自然的窥探到她此刻心里想的事情。突然的变化就连苏哲都感到惊讶，他刚才是想过尝试能不能用异能看穿青岚内心的想法。
仅仅是个念头，并没真想那样做。
谁知异能受大脑支配，自动帮他选择。
这种情况对苏哲目前这种情况来说并不好，他已经在极力克制使用异能，如果每次大脑有任何想法，异能就去窥探别人的想法，每天不断练习气功吸引回来的天地之气都弥补不了气虚的问题。
可是人又是受大脑神经中枢的支配活动，突然发生这种事，还真让他感到纠结。
青岚头抬起来，两人四目相交，下意识的挪开。
“臭小子，眼睛放老实一点，不然就是给多少奖金，明年你自己看店好了。”青岚轻嗔道。
苏哲感到冤枉：“青岚姐是你想歪了，我只是在想年关了，要不要帮你把飞机票订好让你早点飞回去过个好年。”
青岚美目瞪下，“你那点小色样小雨早就跟说了……”
“诽谤！”
苏哲严辞反驳，他一直都是以欣赏的目光看美女，怎么可能是色眯眯的眼神。
青岚柳眉一扬，似笑非笑说：“要不要把小雨叫过来对质？”
苏哲偷偷瞄一眼唐雨，她正在里面打扫卫生。摸了摸鼻子，还真不敢叫她过来对质。碰到这种遇事不惊的少妇，苏哲真不是对手，唯有转过话题问：“对了，青岚姐有件事一件想问你……”苏哲往右手边的架子走过去，从上面拿下那个乌木雕，“这种木雕，市场价能达到什么程度？”
青岚接过来，这件乌木雕两个月前她收回来的，当时就是因为觉得那对鹰眼给她的感觉很不一样。后来从家里过来，听唐雨提过这是一对真正的鹰眼。
大自然是一个神奇的世界，往往有些东西会给人很大的惊喜。这件乌木雕就像是琥珀一样，里面经常能够看到远古动物或者植物。只是这件乌木雕更让人惊喜，能够以一只正展翅高飞的鹰融入其中，这样的巧合按现在来看，就不是价值能够衡量。
“你准备卖？”
苏哲摇摇头，“想拿来送人。如果太贵的话，我就不送了，留着给自己收藏。哪天没钱吃饭，就拿出去卖。”
青岚轻笑出声，“我还以为你会那么大方……这种东西市场价我也不知道，不过按乌木在市场的价格，这件木雕又是浑天而成，价格不会低的。”
苏哲对着那双栩栩如生的鹰眼仔细观看一会，沉吟道：“那还是算了，师父老人家对这类东西看得很淡薄，送给他不知道会不会哪天嫌碍眼当垃圾丢了。”
“你当曾大师是清洁工呀，随手都能够把价值两千多万的名画当垃圾处理呀。”青岚笑着微摇头，曾国安何许人物，就算没见过，也听过这个名字。
青岚没想到苏哲会是曾国安的入门弟子，如果她没记错，曾国安一生当中，想拜他为师的人不知有多少，却从未打开大门广收门徒。苏哲是他第一个弟子，也会是最后一个。
换成别人，如果能够成为曾国安的弟子肯定大肆宣传，如果不是有次说漏嘴，青岚都不知道这件事。享受着曾国安弟子这份待遇，始终能够保持这份低调，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如此。
“我还是再想想。”
不是苏哲吝啬这个乌木雕，只是师父这种气功大师，到了他这个年纪，名与利都看淡了，何况几件东西。
将店里的卫生重新打扫一遍，当最后一件东西摆放好，苏哲呼口气说：“近来日子过得太安逸了，连搞卫生这种事情都觉得累。”
唐雨冲他挤了挤鼻子：“谁让你只知道当甩手掌柜。”
苏哲刮了刮她的鼻子，正准备宣布收工，门外突然进来一个人。穿着并不鲜亮得体，就普通的民工打扮。眼睛左右顾盼，像是在提防什么。双手紧紧的放在外套里面，身体微缩，不知是习惯如此亦是外面过于寒冷。
对方还没说话，苏哲一眼就认出进来的人是谁。
从缅甸回来，有次过去找唐雨逛街，在出门前就是这家伙拿个说是赵匡胤的随身玉佩过来找他收购。当时苏哲见到鼠头贼脸的模样，加上赶着出门没理会。没想到今年最后一天营业，又赶上这家伙。
“这位朋友，有什么可以为了效劳？”
进门是客，就算是最后一天，苏哲也要抱着做生意的操守。
中年人拿出一块用红手包裹住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拆开后，里面是一块玉佩。苏哲眉头凝了下，如果没认错，还是之前那块玉佩。
当时对方要求八万让苏哲收，没来得及仔细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苏哲带上白手套接过玉佩看了一会，又递过去给旁边的青岚：“有点像宋朝的真品……”
青岚没立刻回答，过了几分钟才开口道：“准确来说是后周。”
见到苏哲和唐雨带着一丝疑惑，补充解释道，“赵匡胤是宋朝第一个开国皇帝，但不是出生在宋朝。你们别忘了，唐朝灭亡后，中间有一段五代十国的混乱史，赵匡胤是灭了后周才建立北宋。这块玉佩暂时无法断定是否是开国皇帝随身物品，但很有可能是后汉到后周之间的东西。”
青岚的鉴定能力苏哲从来不否定，既然她说是后汉与后周的东西，不会相差多少。
听雨斋开起来这么久，经青岚鉴定过收的东西，没有一件是假的。有时候青岚不在，唐雨倒是收过两件赝品。这让她不开心好一阵子，最后还是有一次收到一件比市场价高也十倍的明代金属器才让她喜笑眉开。
眼前这件说是赵匡胤的随身玉佩，东西不假，苏哲总觉得有点诡异。
距离上次都隔了这么久，东西还没卖出去，又不是赝品，关公庙这边一大堆古玩店，一家看走眼，不会全部都看走眼。
苏哲拿在手里把玩一会问：“这件东西你准备出手？”
中年人连连点头，压低声音说：“我只要八万块。”
苏哲拿不定主意，这件玉佩始终觉得有点来路不明，不知收起来后有没有手尾。
“青岚姐，你看怎样，收还是不收？”
青岚思索片刻，八万块收件五代十国时期的古董不亏，但是这个中年人一进来她同样觉得有点不对劲。如果是自己的东西，根本不需要如此闪闪缩缩。
不过现在流通在市场上五代十国的古董很少，主要是这个时期处于动乱的时期，前后也才一百年左右。那个时候，大家只顾着打战，逃亡，哪有闲情附雅风俗。再加上五代十国实在太短，很多人甚至不知道有这么一段历史的存在。
古董这东西，少一件是一件。
难道碰到一件有可能是后周时期的东西，不收的话不甘心，收的话还真怕出事。
沉吟良久，青岚还是将主动权交回苏哲。
“收吧，就当是年尾拿个好彩头，来年开店有个好意头。”关公庙这里那么多古玩店，他不收总会有人收。再说，这么久来，收的古玩也不能担保每一件都是干干净净的。
哪有那么多传家之宝，不是从这座坟挖的就是在那个墓盗过来。从预备资金那里拿了八万块给那个中年人，看到对方喜出望外的点着钱出去，苏哲随手把玉佩丢进口袋。
今天是最后一天，玉佩这种小玩意放到店里还不如拿回去，等过完年再摆出来。
关好大门，上了大锁，苏哲提议道：“青岚姐，放假了，顺便提前吃个年饭，当是犒劳你这几个月的慷慨帮助。不然等你回去过年，想请都请不到了。”
青岚浅笑道：“这年饭等到年三十再请我也不迟。”
苏哲错愕道：“这么晚才飞回去？”
依偎在苏哲身边的唐雨咯咯的笑道：“笨蛋，青岚姐没说要回老家过年，她就在这边过年。”
苏哲搔搔头，这个他还真不知道。一直以为关公庙那栋别墅是金大班的，后来才知道那是青岚的别墅。
苏哲在青岚脸上望眼，此刻不知她心里想什么。可能是因为金大班的原因，又或者本身就不想回去。想到金大班，苏哲倒有好一段时间没见他过来。
前不久有跟李全问过，听说正在忙，不知在忙啥。
跟青岚作别后，唐雨挽着苏哲的手臂沿着铺着红色瓷砖的路面缓步走着。
“过年期间，我可能会搬到青岚姐那边住几天。”唐雨嘴里呵着气，遇到迎面扑来的寒风，一阵白雾就四处散开。
苏哲身体往前一步，替她挡下所有的寒风。
“妈妈去世后，回去也是一个人。到时你回去过年，免得到时冷清，青岚姐也是一个人，就过去作伴。”
唐雨想跟苏哲一起过年，然而这是一个奢侈的念头。她很清楚，一旦是这种关系，可能这辈子都没这样的机会。路是自己选的，任何的结果都必须承受。
苏哲替唐雨理了下被寒风吹乱的头发，唐雨享受着这份温柔，尽管有点小心翼翼，心里却像一个小瓶子，只是随手的举动，就足以让幸福装满整个瓶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