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鬼将这才转头看着箫石二人,眼中幽芒闪动,一双巨手抱臂,颇为不屑道:“两个人族,一个筑基,一个练气,你这鬼狐也真够无能的。”
那鬼狐婆寿元本就不多不然也不会对箫石起意,又被生生抽取二十年,此时衰弱之极,比之刚才箫石好不到哪里去,这倒让箫石二人稍微宽心,若是这鬼狐婆尚有战力,一妖一鬼联手,两人那还能活命,此刻却是箫石恢复过来,二人联手对付这鬼将也未尝没有胜算。
那鬼狐婆瞪着两人,眼中怨毒之色更甚,但见这鬼将虽拿了自己双倍寿元还算守信,道:“你只需将那穿黄色衣服的杀掉,绿色衣服的留下即可。”
那鬼将见她说话不似刚才客气,也不生气,毕竟只是交易,她若修为足够,自己又怎么敢反客为主。
箫石两人严阵以待,只见那鬼将怪笑两声,伸手招出一匹巨型鬼马,翻身骑上,又将手中锁链变做一杆三丈长枪,它本来身高就颇为惊人,刚才没出血池半截身体已有丈余,此时再骑上那匹巨型鬼马以近三丈之高,一人一马魂火缭绕,气势颇为骇人。
轩辕冰语此时也是暗自怪自己大意,刚才要是赶早了拉起箫石便跑,也不会让这该死的鬼狐婆完成了咒法,召唤出这么一头鬼物,这阴间鬼界之物,她虽知道不多,也稍微了解一些,这阴界传说是仙界下属自成一界,专管凡人六道之生死轮回,算是鬼修,也叫鬼仙,实力神秘莫测跟大荒功法大不相同,这些鬼仙据说平时也有在大荒出没捉拿孤魂野鬼的在职阴司鬼差,只是其跟人间修士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干涉,况且传说这些鬼修只有手持界令才能跨界而来,且有诸多限制和神秘手段,因此即便修士也难发现,更何况交手。
正在这时,那鬼将长枪一顿,身下鬼马无声的一声嘶吼,双蹄人立而起,接着一跃而出,踏出一溜火焰蹄印,带着身上骑士急速朝着两人冲刺而来。
说来也是诡异,按这鬼将一人一马体量,若是常人必践踏的此地山摇地动,但这一人一马冲刺而来,虽气势惊人,但却是无声的静默,像是幻觉又真实无比。
箫石修道时间太短,面对这冲来鬼物只感觉比那巨型丹炉内的火龙还要惊人,一时愣住竟不知该如何化解,按他所学五行剑法,当以他创出的漫雪飘零将其攻势化解,但他撇了一眼自己手中那柄纤细的“淑女剑”,怎么也不敢相信此剑能接下那鬼将手中三丈余长漆黑长枪,但若就此逃窜,他心中又颇不甘,他想“她是为了我才身涉险境,我先前还说要保护她,要是逃窜岂不让她瞧我不起。”
箫石把心一横,不管不顾,向着那冲来鬼将便迎了上去,只是尚没冲出几步,后领便被人抓住,他尚未回头,耳边便传来轩辕冰语娇斥声,“你傻吗?这大家伙,你冲上去送死么……”。
箫石一声“我……”字梗在喉咙间,尚未出口,只觉自己身体以经凌空飞了出去,回头间,那鬼将已冲到近前,黑枪一指,借着鬼马冲势,便向轩辕冰语刺去。
原来刚才是她见箫石犯楞冲了上去,又惊又气,忙赶上他将他提起凌空甩出。
箫石身在半空看的心惊肉跳,那黑枪虽是黑烟所化,但凝结如实枪尖冤魂缠绕,恐怕比之一般凡兵更有奇效,他真的怕了,怕只一瞬间,那个身影便要香消玉殒,他再也见不到了。
轩辕冰语刚将箫石掷出,那黑枪已刺到胸前,她虽看不出这鬼将修为,但绝对比那鬼狐婆要强,估摸应该有人族金丹中期修为,且一看就是善于战斗型的,还好她家传黄龙真诀也是极善近身战斗之流,从小便没少培养战斗技巧。
眼看黑枪刺胸,只见她虽惊不慌,身体一虚那黑枪直接将其残留影像洞穿,真身却是出现在残影后方一丈远之处,不过却是俏脸煞白,额头冒出冷汗。
那鬼将“嗯?”了一声,似乎不太相信自己这必杀一刺居然落了个空,不过手上并未留手,长枪一摆横扫向她腰部,轩辕冰语方才使的那招“囚龙流影”,是其家传身法绝学里面的一招,她修为不够已是勉力而为才得以施展,正自惊魂未定之时那长枪即到,只见她忙提身一跃,间不容发之际跃过扫来之枪,足尖在枪上一点借力纵入空中挥手将七彩链唤出踩在脚下,往高处飞去,这才算暂时脱离了此鬼将攻击范围。
但她却也不敢大意,毕竟先前这鬼将以锁链缠住鬼狐婆将其扯到手中的手段,仍历历在目。
轩辕冰语正在苦思对敌之策时,一瞥箫石,神色大变,忙喊道:“小石头,你背后……”
只是不等她喊完,那鬼将果然将手中,长枪再次变幻成锁链摸样,唰的一声甩上天空,往轩辕冰语缠来,吓的她花容失色,还好其早有防备,七彩链幻化的七鸟速度又迅捷异常,忙催动法诀这才及时躲过,那锁链一击不中,掉转身形再次出击,一人一链空中追逐不停,虽是凶险万分但也只是有惊无险,只是轩辕冰语能撑多久只有她自己清楚。
且说箫石一直将心放在她身上,被她一声提醒,才惊觉身后有异,待转头看来,原来是那鬼狐婆佝偻着背,不知何时站了起来阴沉着脸一步步向他走来,箫石虽也看出其虚弱,但想起刚才这鬼狐婆厉害手段,一紧张忙执剑挡在身前道:“你干什么?你……别过来。”
那鬼狐婆阴测测的笑道:“凭你练气修为,也想跟我动手,你打的过我吗?你还是将你手中剑扔了乖乖受缚,我便放了你那个姐姐。”
这鬼狐婆说这几句话的时候细眼中光芒闪烁,似有迷惑之功。
箫石心里不自觉的便生出一股念头“我打不过她,还是算了吧,让她放了冰语姐姐,我死便死了。”
轩辕冰语百忙之中一直关注箫石这边情况,虽不明白究竟怎么回事,但见箫石眼神迷惑,手中之剑似要放下,以她冰雪聪明稍一细思,便知是鬼狐婆做的法,只是她此时分身乏术,只能抽空断喝一声:“箫石,坚守本心,不要怕她。”
轩辕冰语因事出紧急两人现在俱都凶险万分,所以才顾不得玩笑,喊了其原本姓名。
但这一声连名带姓的断喝却是恰到好处,人若迷失自我之时对自己本姓是最为熟悉,又是最容易使之清醒的锲机。
箫石心中一惊,眼中逐渐清醒,忙将手中之剑重新握个端正。
那鬼狐婆见箫石醒来暗恼无比,要不是自己受伤又被抽了寿元,这迷魂之术其区区一个练气修士又怎么能轻易醒来。
不过她毕竟是丹期修为,怎么着也看箫石入不的眼,终于一挺手中拐杖,当胸刺了过来。
箫石跟人交手次数实在有限,虽的轩辕冰语指点,但毕竟面对的是金丹妖怪,鼓足勇气将剑抖个剑花,使出他所创飘雪剑法迎了上去。
剑拐相遇,一个势大力沉,每每击出破空之声顿响,一个轻盈柔荡,每次跟重杖只做缠绵之势,却又半分不让。
鬼狐婆仗着修为,身形忽高忽低,但箫石得自渊低身法也是不弱,只见两人一个心思老辣又阴毒异常,常想一招拿下,一个小心提防身如绿蝶,穿梭花丛柳巷,竟也一时斗的个旗鼓相当。
斗不多时,那鬼狐婆心内烦躁无比,她本就不善于这些拼斗之法,要在平时施展个法术保管一招制了这小子,但此时却是无能为力,尤其是这小子剑术看似平平却怎么着都拿不下来,身法还灵活犹如狡兔抓获不得,明明是练气修为竟然灵力却是越斗越强,让她心惊不已。
反观箫石此时,心静如水,信心大增,一副清秀绝美的脸庞上,不时露出似有所得的神态,身法与剑法容为一体,虽看似仍旧凶险,但若细看竟也似闲庭信步间将危险化为乌有,并逐渐有反守为攻之势。
他学剑以来本就是只的其意不得其式,因此也只能见招拆招,想怎么使就怎么使,心随剑走身随心走,此时他浑身水灵澎湃,一股忘我之情顿生,只感觉自己就是那水,任你风吹浪打,我自随意而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