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处树林因处河边颇为繁茂,遮风挡雪正好合适,箫石看看四周,捡了一处大树背后干燥地方,便打坐入定勤修功法。
不想这雪越下越大,三天尚未停止,天地间到处都是白色,连箫石打坐处,都被这雪侵蚀的越来越小,那雪花不时飘到他身前,打在他脸上带来一丝丝凉意,三天后箫石内伤已痊愈断掉的肋骨也已好的七七八八,他看着眼前风雪暗皱眉头,他想“还是先去找找小灰吧,这风雪也不知道何时才停”
他沿着那瀑布河道往上游寻去,不时钻入水中寻找洞口想回去一趟,只是他昏迷之时不知时辰,昏过去多久也不知道,那河道越往上分成数个支流交叉纵横,他心知无望,但一来心忧小灰,二来义父所托那卷事物,还落在了渊底,一连寻了三天却是一无所获,只能无奈放弃。
箫石感叹一声,“小灰,希望我们还能再见面,再见面我一定要修炼的比小灰强。”
他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拳头,一股傲气油然而生,箫石也不明白为什么,他小时候便对强大力量很是崇拜,伴有一丝渴望,但毕竟杜秀才长年以圣贤之书教导,那种渴望只能被深埋心内,但自从经历过这一连串事情后,尤其是自己面对那火龙时的无奈,加上小灰的勇猛,自己体内血脉彷佛受到了刺激一样,一种似乎本来就存在血脉中的傲气被激发,他常以圣贤之念督促自己,君子不贪,不妒,不与人争,因此他以为这便是他本性,此刻却是再难压制,只想大吼一声“我不服”,如果这时有人经过,会发现这少年竟然双目赤红,一双清秀的脸上居然隐有妖异之色。
箫石转身迎着漫天飘雪离去,他想回溧阳城,但又不知道路一时踌躇,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胡乱的走了半日,这雪却无半点儿停下的意思,倒是越下越大,他找了个山洞暂住,修习了会儿功法,内心烦躁之感渐消,看看身旁那细剑,便起了修炼五行剑法的心思。
这五行剑法也分五篇分别对应五行诀所修炼出来的五种灵气,箫石修的水灵气,自然参悟的是水灵剑法,但让他迷惑的是这水灵剑法,跟本就是个歌诀,却无任何剑招,这如何修炼。
他查看了其他几剑也是如此,这倒是让箫石一时糊涂,他想“没有剑招难道是要自创,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五行门历来收徒,除非资质特殊,一般弟子有个五年考察期,这五年内不修灵力,只煅练体能,另外就是像平常凡人间一样,授予剑法。
五年后大比,这些一般弟子剑法有成者才可正式入门,淘汰着遣送出山,入门后会有开灵会,五行根基太差者为外门弟子,门内藏武阁有专门长老,按各自身体素质,赠予功法修炼,而剑法有成五行根基尚可者,开灵后则按五行所属分往各脉,视为正式弟子,由各脉首座传授五行诀心法中的一篇。
因此历来修炼五行剑法的弟子,无不是对剑之道有很深的造诣,无行门之所以能长期强盛不衰,也是因为其众弟子,只要能成正式弟子,即使道法不强,但五脉弟子一旦组成五行剑阵,即使是寻常弟子,战力也是倍增,让人不容小觑。
所以五行门大多数弟子为剑修,一身功法神通多在所修之剑,而五行门弟子所练法宝飞剑,也不像寻常修士飞剑一样无柄,倒像是凡人间的有柄普通之剑,加上其弟子剑术高明,可远攻可近战,元婴之下占尽便宜。
箫石看着那歌诀一筹莫展,水之柔,剑之韧,水之密,剑之困,水之绵,剑之缠,上善若水,泽被万物而不争名利,剑守苍穹,包容宇宙而无欲无刚。
这剑诀箫石虽是不懂,但对水灵的诠释他却有些心得,他索性提了那剑,进入这漫天飞雪之中随性而舞,想到哪里便使到哪里,浑然忘我,箫石身法不错剑法全无半点基础,因此他舞剑虽看起来毫无章法,倒也有几分潇洒姿态,他想着那剑诀想不明白,于是干脆只想着那对水灵的描述,这剑不自觉的便有了一丝柔态,或快或慢恰到好处,渐渐的他居然感到一丝丝水灵气,顺着他周身穴道传入他身体再汇入丹田,如此他舞了将近一个时辰,非但不觉的累,反而感觉体内灵气更加充裕,精神旺盛。
他停下身姿,似有所觉的但却想不明白,不过却是心内欣喜,这般要是跟人比试,时间越长岂非越有优势。
要是李沧澜在此必会大吃一惊,也能跟箫石解释一二,原来五行门传道,先传剑法,还是先传心法一直以来,内里高层争论不休,皆因若是先传剑法,后学五行剑法之时多受剑招影响,很难将所学五行心法融入剑中,乃至影响五行灵力体悟,而先学心法,众弟子良莠不齐如果悉数传下五行诀,又甚为不妥,待到发现实乃朽木之时以是晚已,因此权衡利弊下最终还是选择了先传剑法后学心法。
而箫石,却是半点儿剑法全无,心无旁骛之下,一个时辰便已领会到水灵剑法本意,实在是不敢想象,如果放在昔日五行门内已足以列入重点儿培养弟子,当然要在平时箫石如果是拜入五行门,也不可能有此待遇直接得到五行诀。
五行剑法,五种行态各有特点,关键之处便是能跟各自体内灵力呼应,相辅相成,以剑法体悟道法,以道法增进剑法。
而五行门之所以多剑修,也是因为唯有剑道一途能将全部五行之特点“水之柔,火之烈,金之刚,土之厚,木之生”演绎的淋漓尽致。
而箫石所融入剑法之水灵,正如歌诀所讲,取自水之特性,柔,缠,困,对敌之时,虽不能轻易取胜,但却最是绵长,以小御大,以柔克刚,加上五行水灵剑法特点,战之越久,他体内灵力非但不衰反而愈盛。
这雪时下时停,大雪封山,箫石暂时也无计可施,索性放下心中念想,在这山林之中住了下来,每日勤修功法,雪中练剑,以他如今身手,一般猛兽自是不惧,饿了抓点野兔野鹿,渴了便喝点山间清水,一个月内居然将修为提升到了将近练气中期,而剑法也是窥得门径使的颇为熟练,虽然还是不成章法,但内里其剑道跟水灵力融合更紧,一旦使出天地间水灵之力,便能徐徐沿他穴道传入体内,而那灵力之量以由原来的一丝,变为他平时打坐练气十分之一,甚是惊人。
他自己甚至凭借他体内两股灵力,创造出三招剑法,一招,漫雪飘零,取于缠字诀,水灵力灌剑,或吸或粘或挪,将对手劲力圈于剑中,难以施展,箫石练这招时便以空中飘落雪花为目标,达到使方寸间雪花聚成一团不散不落,才成此招,第二招,风雪交加,取自两灵力结合,水灵缠敌但杀伤毕竟有限,这风雪交加也算是漫雪飘零后招,漫雪飘零一旦将对手缠住,乘对手松懈,或久攻不下烦躁之机会,撤去剑上水灵,转为月灵,以月灵灌剑,则剑又疾又坚,两相转换之间弥补水灵剑柔软灵动,但却难伤敌的囧境,两灵互补,一个连绵不绝加之回复灵力,一个无坚不摧又藏于水灵剑里,可谓绵里藏针柔中带钢,第三招,叫寒星一点,乃是风雪交加仍不见功情况下颇为阴损的一招,既乘机激射出剑中月灵力形成剑芒,犹如暗器一般射出,达到突袭之效果,伤敌毙命的招数,此招箫石颇不喜欢,只因太过阴险狠辣,他虽想出,但是不到万不得以,他想还是不要用的好。
箫石这三招剑法在剑术大师眼里自然是贻笑大方,只因箫石剑术根基太差,颇有闭门造车之嫌,但若有更高层次之人见到,则会感叹此子很有天分,虽剑法凌乱,但却能领悟剑意,他日补上剑道基础,自然剑法愈强。
其实倒不是说箫石对剑法有很高的天分,实在是因为他全然不会剑法,只是学了剑诀,只能以意练剑,加上这五行门五行剑法,本就非凡人剑法,只重意而非一招一式的死剑法,他这才成了先悟剑意后补剑招的怪胎。
因此剑法是雪中所悟,虽只三招,但箫石还是给他起了个名字”飘雪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