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难道这就是地府,好冷”。箫石衣衫湿透牙关打颤浑身冰冷,迷迷糊糊间他看到四周绿盈盈的鬼火飘动,他想动一下,身上传来巨痛。
但这巨痛,却是让他略微清醒,脑中一幕幕画面,断断续续回想起来,他记得他坠入了那个深渊,那个深渊好深好深,就在箫石以为自己要被摔成肉泥的时候,那下面不知为何一股狂暴气浪冲击上来,将他下坠的身子向上抛了一下。
接着又开始急速下坠,摔进了水里,那水冰寒刺骨,若不是胸前那香囊散发出徐徐热量将他身上寒气稍加驱散,箫石怕自己真的就那么直接冻死了,但他却是不会水,接连喝几大口后,直接被呛晕过去,以后发生的事自是不再知道。
他浑身剧痛,头脑昏沉,眼生幻想,只觉的那绿色光点,变成一个个人向他走来。
“哥哥,哥哥,我要吃冰糖葫芦”杜新月甜甜一笑。
箫石笑了笑很想去摸下妹妹头发说:“哥给你买”但却是怎么都伸不动手。
那绿色光点又一变幻,变成了杜秀才,杜秀才冷着脸道:“萧儿你又去哪里顽皮了,昨天教你的文章,学会了吗?”
箫石身子一抖,不敢说话。
接着那绿色光点,再次变幻,这次成了李沧澜,李沧澜面色和蔼道:“学了义父道法,要除恶扬善不得作恶记得了吗?”
箫石心里一疼,重重的点了一下头,他想跟李沧澜说:“义父我一定记住”可是却张着嘴,喊不出口。
下一刻绿光变幻却是成了小黑,那小黑呲牙咧嘴一笑,来****他,箫石忍俊不禁,噗嗤一笑,浑身疼痛。
“吱吱”两声,这次却是那绿光一散,变成了一只小猴子,那小猴伸着毛茸茸的手,向他嘴里塞了一枚不知道什么东西,哪东西冰冷异常,但却是入口即化,变成一股清凉的液体流入腹中,那液体由寒转暖变成一股暖流,那暖流缓缓流转到他四肢百骸,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箫石轻声说了句:“谢谢你”,眼中一黑,又昏了过去。
他醒了昏,昏了醒,也不知道过了几天,终于再次悠悠醒转。
“这是……哪里?”箫石这一次终于感觉浑身不再那么寒冷,想必是身上衣服已经干透的原因,身上也不再那么疼痛难忍,他摇了摇脑袋依旧昏沉,不过意识还算清楚,这才发现自己一直爬在地上。
他翻动身体,身上又是一疼,他双手使劲儿,终于坐了起来,喘了几口粗气,抬头望去,只见那掉进来的渊口,只剩下磨盘般大小,微微能见光亮。
箫石叹了口气,心道:“这下没摔死,倒也要困死这里了,不过还好没摔成肉泥,不然要疼死了。”
他想到这里也不知道是摔傻了还是怎么着的,竟然感觉自己运气很好,一下子高兴起来。
“书中常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就是有福之人,哈哈哈”他大笑起来。
箫石正自傻笑,突然吱的一声,一道灰影窜到了他腿上,他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原来是一起掉下来的那只猴子。
他看是这猴子,咯咯一笑道“是你啊小猴儿,你也掉下来了”
接着便愣了一下,显然他也奇怪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问。
那猴儿见箫石愣住,挠挠头,手一伸递过来一枚白色果实,送到箫石嘴边,箫石下意识的便张开了嘴。
一股熟悉的感觉袭来,箫石眉头微皱想了一下,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哈哈笑道:“原来那不是做梦啊。”
不自觉的,他伸出手臂一下将小猴儿搂在怀里,不知为何呜呜哭了起来,不过刚哭两声,却似乎想起来什么,便再也没了声音。
那小猴儿不知道突然转性了,还是被箫石怪异模样吓到了,这时居然不再捣蛋,分外老实的在箫石怀里躺着。
只是没过多久,想必是旧习难改,又开始作恶,抓耳挠腮不再安分,不一会儿挣开箫石怀抱,跐溜一下窜入黑暗没了踪影。
箫石这才有空打量四周,只见这深渊之下漆黑一片,也不知道有多大,一些不知名的虫子,散发着绿色荧光,待看清楚后会心一笑轻舒了口气,道:“原来是些虫子啊,我还以为是鬼火呢。”
有滴答滴答水声传来,不远处地面上有绿色光亮一闪一闪,他仔细看去这才看清,原来是掉下来的时候遇到的那水,被那虫子荧光照射所反射的光线。
这时身上暖意袭来,顿生困倦,四周寂静的可怕,箫石俯在腿上,两眼无神,全无睡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黑暗中偶尔传来小猴儿的声音,在他听来却是孤零零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空那渊口唯一亮光逐渐也消失了。
这渊底更加黑暗,又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一线乳白色亮光,从那渊**了进来,那光线起初只是一线,逐渐粗壮,最后变作碗口粗细,那光色清冷,但却照的渊底大为明朗,周围物色瞬间显现出来。
原来这渊底不过十丈方圆,四周犹如镜面是个水潭,渊壁上有水珠滴落水中,微微荡起一圈圈波纹。
中间是个三丈左右的孤岛形土地,地面中央一株古怪的树木长在哪里,那树不大碗口粗细,树上也没一片叶子,枝桠上结满白色果实,那道光线不偏不巧穿过哪树,照在地上。
箫石便是在这块儿孤岛一边,离水潭颇近,他看清后忙想往后边退一点儿,只是身上疼痛,动了一下便自放弃。
“小猴儿,你在哪里小猴儿?”箫石不见小猴儿,心里一慌,忙转头看去,原来那小猴儿,正在那一株怪树下仰着猴脸,傻傻的对着射进来的那道光线,脸上一片痴迷。
箫石叫了两声,那小猴儿低头,吱的一声窜到箫石面前,吱吱的一阵猴语,似乎在说着什么。
接着它拽了拽箫石的衣服,看其意思,是要箫石往去哪处光亮地方。
箫石遥遥头苦笑道:“小猴儿,我身上疼的紧,走不动啦,你自己去玩儿吧”
那小猴却是不依,嘴里吱吱又是一阵,箫石无奈,只好强提精神,勉力站了起来。
箫石距离哪处,不过两丈不到的距离,走的却是颇为吃力,足足一盏茶的功夫,才一步步挪到。
“这难道是月光?”箫石抬头凝目,心中却是感到疑惑,因为白日里并不曾见太阳光线照入此地。
箫石暗想“管他呢,有点儿光亮总比黑漆漆的好”他伸手摸向哪道光华,那月光照在他的手上,一股无比舒服的感觉,沿着他的手传入身心,像是刚从沙漠归来,陡然喝到了水一样,箫石心内没来由的泛起一种喜悦。
那小猴儿,仰起脸对着月光闭上眼睛,似乎在吸收这道月光。
箫石看那小猴儿满脸陶醉,跟溧阳城里馋酒的醉汉一样,顿时大乐,咯咯直笑。
突然似乎想到了什么,趁着光亮,箫石赶紧检查东西,这才发现除了那根笛子,不知道掉哪里去之外,其他都还无恙,那画卷被油布包裹,怀里的两枚玉简都在,箫石稍微心安了点儿。
那小猴儿过了一会儿,似乎顽皮心起又不耐烦,吱的一声,窜到潭边扑通一声跳入潭内。
箫石正想提醒小猴儿那水冰冷的很时,那小猴却是哗啦哗啦划着往远处去了,似乎根本不当回事,让箫石大感奇特。
他左右无事,便坐进了这光华下,一股极致舒服美妙的感觉笼罩全身,犹如醍醐灌顶。
他心内不由一乐,难怪小猴儿会那么喜欢这处光亮,连他自己心内都泛起一种贪婪,欲罢不能的感觉。
只是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他体内伤势却在惊人恢复,身体经脉内那些秽气正再一丝丝退去,发生着轻微的改变。
只因这道月光非同小可,这月光其实是月之精华,月华来历一直以来就是个谜,据说是太阳照不到,月亮能照到的地方,才可形成。
按妖族说法,这月华是诞生女娲大神的本源之力,能让妖族产生质变。
按人族说法,这叫太阴之力,是天下间极为稀有的天生灵光,人族虽然不能用来修炼,但传说上古有大能修士能用太阴之力,炼就绝世法宝,可憾天地。
两族虽说法有异,但这月华之奇可见一般,妖族见之则必占有,而人族若见必出手毁掉,皆因传说此光如果常年照射,若不生灵物,必出妖孽。
这些箫石当然不知道,至于他为何会对此月华有反应,皆因其身世之迷,暂不表述。
箫石正迷醉之时,哗啦哗啦的水声传来,那小猴儿划了回来。
那小猴身后还拖了一物,待拖到近前,箫石一声惊叫,吓得脸色发青,原来这猴子在水潭里拖上来了一只死蟒,这死蟒水桶粗细也不知道多长,小猴儿身后拖了两三丈,还没拖上岸,一部分身子尚在水里。
箫石看小猴儿拖的豪不费力,暗暗心惊,“没想到这猴儿,力气原来这么大”。
小猴儿将那死蟒竟自拖到箫石面前,他虽然心内犹自恶心犯怵,但毕竟是个死物,不由开始打量这兽。
只见这兽也不知道是何物种,头部微微隆起两角,身有鳞片,腹部有突起像是不成形的爪子,身上到处是伤口,像是被从内给捅出了无数破洞一般犹如筛子,破烂不堪。
至于这兽为何会死,说来也合该这兽倒霉,这蟒乃是一条寒蛟,二百年前不过是一条小蛇,掉入此寒潭,得了这机缘,百年成蟒,二百年变已要化蛟。
偏偏这日张着大嘴在潭里吸水,天空落下一物,不巧一下落进了肚子,正是小猴儿吐的九玄丹,以九玄丹灵力之强,此兽竟然被灵气生生撑的暴体而亡。
若非此因,这兽化蛟后,再过个几百年,指不定就突破蛟身,化龙离去了,幸哉悲哉,命运如此,此兽也算是死于化蛟劫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