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这都快天黑了,你说义父怎么还不来找我?”,箫石再次回头看了看,脸上满是失落,想到义父可能出事百般揪心,眼中一黑,紧紧俯在马上。
那马儿轻嘶一声,昂然阔步,浑然不觉背上箫石心中酸楚。
“不会的,义父师父都那么厉害,义父肯定有事耽误了,一会儿就来找我了。”箫石暗自安慰自己。
一人一马这般在这深山茂林之间不停穿梭。
天色逐渐漆黑,一轮新月不不知不觉间,已爬上当空,山中不知名的虫豸在鸣叫着,李沧澜却终究还是没来找箫石。
他又累又饿,不过好在中午李沧澜做的药饭似乎起了作用,箫石这会儿病情倒是好了许多,以不似早上刚醒来那般浑身无力了。
这一人一马驻停在山中一处大石旁,那马儿四周吃了些青草,便卧在一旁休息。
箫石靠着那大石躺着,心内一阵胡思乱想,任其平时再怎么聪慧,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孩子,事逢大变,此时又独身一人荒郊野外,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虽肚中饥饿,却不敢去寻些东西充饥,心想挨一下就好了。
他想义父,想爹爹,想妹妹,想他没见过面的爹娘,他双手抱膝,将头埋在腿间忍不住的低声抽泣。
此时已快入冬,山中晚上更是凄冷,箫石浑身冰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许是哭累了便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胸前一暖,一丝丝暖流从胸间流转到全身将他全身包围,箫石舒服的呻吟了一声。
箫石惊醒,缓缓从胸前取出一个香囊,这个香囊是他那没见过面的爹娘留给他的。
这香囊也不知道什么布料做的,这么多年仍旧新的一样,箫石从记事起就一直带着,杜秀才再三叮嘱过箫石让其万不能离身。
箫石还记的小时候有一次顽皮,将香囊取了下来,片刻间自己浑身抽搐昏迷了过去,要不是杜秀才及时赶到将香囊给他带上,险些丧命。
醒来后,杜秀才脸色极为难看,箫石从来没见过爹爹发那么大火,从来没见过爹爹那么凶的责骂自己,
箫石翻动香囊,那香囊背后绣着两个娟秀小字,“箫石”,显然是出自女子之手,正是他的名字。
箫石常想,爹爹说字如其人,我娘字这么好看一定也是极为好看的。
想到此处,箫石忍不住的喃喃自语“爹、娘、你们为什么不要我了”
看着看着,箫石心内又是一酸呜呜哭泣:“我爹娘到底是谁,他们为什么不要我了……义父,你怎么还不来找萧儿,爹爹,妹妹,我好想你们……”。
箫石正哭泣间,那马儿想是被箫石吵醒了,“嘶”的一声鸣叫,站了起来,哒、哒、哒的踱着步子往远处走去。
箫石看着马儿离去,更加难过,“连小黑也不要我了”。
他又哭了一会儿,肚子饿的咕噜咕噜乱叫,想睡又冷的要死,只得蜷缩着身子盼望天明。
哒、哒、哒、的马蹄声传来,箫石心中一喜转头看去。
只见那马,踱着步子,走到箫石面前,低下头,嘴一松,落下几枚不知名的果子。
“小黑,我还以为你也不要我了。”箫石一激动又要哭出来。
那马见箫石又要哭,马头往箫石脸前一凑,接着嘶的一声长鸣,箫石“啊”的一声惊叫,震的赶紧捂上耳朵。
“我不哭,我不哭了……”箫石怪叫两声,心道“原来小黑是嫌我哭,吵着它了啊”。
那马脸上肉一扯,嘴巴大张,呲着两排大牙,似乎是在大笑。
箫石吓了一跳他早觉的这马成精了这会儿更加肯定。
他本来性子坚毅,在妹妹面前向来以大人自居,被这马一嘲笑,倒是不好意思起来,于是暗下决心“哭鼻子最是没用,我以后一定不能这样了。”,正在这时肚子咕噜一响,两眼发昏。
箫石看看地上果子,两眼放光吞了吞口水,看着小黑道:“给我的吗?”
那马居然真的点了点马头,让箫石看的目瞪口呆。
箫石再不迟疑,捡起果子袖子一擦,就啃了起来。
这果子味道一般,但箫石此时早已肚皮空空饥肠辘辘了,也不管它什么味道,把地上果子吃了个精光,才感觉不再肚饿。
箫石吃完才想起来,也忘问下小黑吃不吃,抓着头笑了笑颇为不好意思道:“谢谢你了小黑”。
那马把头递过来,伸长舌头往箫石脸上一舔,弄的箫石一脸口水又痒又难受,不过却也逗的箫石噗嗤一笑,心情大为好转。
箫石抱住马头,一时间眼中湿润,却是忍住再也没有哭泣,一人一马经此变故,关系大为亲近。
那马卧在箫石旁边,一人一马玩闹了一会儿,箫石困倦,躺在小黑腹部,迷迷糊糊的便睡了过去,再不觉冷。
是夜,五行门附近一处山顶,几道光华闪过,分别落下九人,这九人衣色各异,但腰间均有一枚白玉令牌,那令牌款式相同,上面分刻,赤、碧、青、神、丹、玉、景、玄、紫。
那挂神字玉牌的人道:“怎么样,可曾有纰漏。”
丹字老者,似乎颇为不忍道:“大阵倒是无恙,一切均都按照预想,只是牺牲这么多同道,诸位心下如何,老道我是心内难安啊!”
说罢无奈一笑。
那腰挂赤字牌子的中年之人似乎心情不大好,冷哼一声,道:“难安?,如此不过拖延个百十年光景,有何用处,时间一到,该来的还是要来。九霄仙君什么时候变的如此无能了。”
那神字之人面色微冷,声音威严,道:“火霄,你住嘴。”
“神霄,我说的难道不对,你天仙殿有神景紫青了不起了是吧?。”赤霄毫不相让。
那被提到的景紫青字三人,两男一女同时变色,怒道:“你说什么?”
“玄霄,碧霄,玉霄,你们说我说的对不对”赤霄看着另外三人。
碧玉两女不答,玄霄微点其头。
几人争吵不休,原来这几人,以字为名,号九霄仙君。
过了一会儿,玄霄,微微摇头叹了口气道:“行了、行了,你们一见面就吵,还能吵出个所以然,三百年内难道还想不出个办法来?还是抓紧时间布局,三百年后好面对浩劫才是。”
几人相对沉默。
神霄,看了看几人道:“那逃走的,三魔可曾擒到。”
碧霄道:“两魔伏诛,有一魔不知踪影,不过我在追踪路上,在一处发现有此魔打斗过的痕迹,还发现了一个残魂。”
“残魂?”神霄微皱眉头,道:“你接着说。”
碧霄道:“从痕迹看,似乎是两人跟此魔打斗过,我用景象还原术,想还原过程,没能成功,看来是那魔受伤,刻意为之想隐藏起来。”
神霄道:“有没有盘问过那残魂”。
碧霄道:“那魂魄损伤严重,无法询问”
神霄道:“怎么不用搜魂术”。
碧霄道:“不能用”。
神霄道:“为什么?”
这碧霄是一位宫装女子,肤白似雪,神色冰冷眉间一股出尘之气,此刻脸上微露疑惑神色,并不作答。
神霄又问。
那玉霄见神霄逼迫大怒道:“神霄,我姐姐做事,用不着你管”。
神霄脸色一冷,道:“事关重大,我问清楚有何问题?”
碧霄见两人又吵了起来,黔首微抬冷声道:“那残魂,是五行门小辈,我将其收入了灵净瓶内,等他补全魂魄,有了消息我自会告知你们”。
赤霄见玉霄呛了神霄心内暗爽道,“小小一个魔头,能翻起什么大浪,要被妖族妖王听到,还道九霄仙君,是胆小鼠辈呢。”
说罢看着神霄四人,哈哈大笑,浑然忘了自己也是其一。
神霄冷哼一声道:“不知轻重”,自不理他。
那丹霄看了看几人,又看了看那大阵道:“几位仙君别在争了,五行门为人族做此牺牲,我们怎么再好意思加害其小辈,这阵如此扎眼,咱们还是将其妥善处理,以免再生变故吧。”
几人互相看看,倒也默认了丹霄说法。
紧接着赤霄冷笑一声道:“天仙殿自有办法,我等只需听命行事则可”。
那紫霄见赤霄又出言讥讽,大怒道:“赤霄你太过无理”。
唰的一声,身前幻出一紫色飞剑向赤霄斩去。
赤霄冷哼一声“怕你不成”
红芒一闪身上飞出一炳赤色飞剑,迎头对上赤霄飞剑。
两剑相交,无声无息,只隐有两个光团互相挤撞,返璞归真、不见丝毫法力外泄,那红色光团似乎稳压紫色一头,将紫色光团倒逼而回。
那叫青霄的女子,见紫霄不敌,道:“师兄我来助你”
一道青光闪过,冲入战团跟紫光容为一体,紫青之芒立盛,三剑成了胶着之态,互难进退。
“你们够了吗?”神霄大怒,双掌玄青色光芒波动,覆盖全身,身形一闪冲入三剑战团,分别击出三掌,将三色光团同时拍散,倒飞回三人身边。
三人脸色同时骇然,各自收了元力法剑。
神霄见三人尚自互相敌视怒道:“谁再多言,休怪我无情。”
三人互相看看,各自撇了脸去,互不理睬。
那神霄道:“我们九人,各施禁制,布下九道天关,将此处先彻底隐藏再说。”
说罢神霄身形一淡,以是离去。
众人见其身形消失,也各自飞身前去布置。
玉霄走到碧霄面前道:“姐姐,你为什么庇护那个残魂。”
碧霄眉目微皱道:“我也不知道,我见到他心内就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似乎是我那分身跟这人有关系”。
玉霄微微一笑,意味深长道:“姐姐你莫非动了凡心了?”
“胡闹”碧霄脸色一冷,恢复往日冰冷神色。
两人身形一晃,也凭空消失自去布置去了。
是夜,五行门附近,光华大作,峰峦飞舞,川流幻变,待到天明,大雾弥漫百里有余,再不见其内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