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将声音有意放缓,不失郑重地说:“我很欢喜。”
“既然如此,还不过来。”他的脸庞没有半点怒气,但语气中却满是不容抗拒。
她努力让自己脸上的表情显得更轻松自然些,并刻意点缀了一些忐忑于期待。
一步一步走去,明明不过十几步的距离却显得格外漫长,她虽笑意浅浅,但内心却饱受着弱者让强者妥协的煎熬……
她认真地看着床榻上的男子,如上帝的杰作,人类外表的基因最完美的造就,回想过去种种,若她身在现代时没有去参与那一场爆破试验,若是她在东越甘心做一个平凡的农女,若她选择戴上凤冠入主后宫……
那她一辈子也不会遇上他——她目前唯一的死穴。
心中颇有无奈,只叹自己成长得太慢,在他面前还无招架之力,只得一次次妥协……
她站在床榻前,缓缓抬眼,她不知自己当时的表情到底如何,只觉视线刚落到他的身上,她的手臂忽然紧,一个坚毅的力量将她生生拉过去。
毫无预兆般,直接跌进一个结实宽大的胸膛,然后整个人被人顺势抱住——一种近乎擒住的拥抱姿势。
这样的动作与接触让她格外感到陌生,她在原地怔住,将自己极度想要出手反抗的条件反射强行压制住,更个人格外安静。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光洁的下巴清晰地枕在她的头顶,气息浅浅,带着丝丝微凉,以及一种类似薄荷般清新的冷香缓缓钻入她的鼻腔,没有来让人格外舒适。
“阁主……”她有些谨慎地出声,但听到对方发出一声警告的鼻息声,她便只得安静下来。
半晌,他终于放开了她,将她安放与自己的身侧,两人躺同一床榻。
他缓缓看向她,如黑曜石般的眼瞳带着空茫,恍如穿越时间与空间的脉脉相望,让人不觉心头一颤。
“容女。”他沉声唤道。
她自然知道他是在唤她,因为他只知道她叫容汐月,毕竟在他面前,其他亲昵或是正常的称呼她已经不奢望了,能用她的姓氏后缀一个女字,至少能说明她在他心目中应该是有一定印象的。
或许她是该感到荣幸的。
“是,阁主。”她如最忠实的下属般一本正经地答道。
他似乎有话要说,但又忽然陷入了沉默,良久,他才静静道:“……你害怕我吗?”
这个问题对于她来说格外棘手,若是回答害怕,万一他认为她对他的一切都是虚情假意的呢?若是回答说不害怕,万一他认为自己的威严不足以树立在她这个小小女子心中恼羞成怒拍死她怎么办?
这样想来,最合适的回答莫过于,“不知道。”
他似乎在思索些什么,半晌,无声地看向她,似乎有些释然,“总比害怕好。”
虽不知他的表意,但至少就她的判断来看,他此刻应该不会对她不利。
她虽不是第一次打量他的脸,但报以如此轻松的心态还是头一次。
他的脸很经得起看,找不出丝毫的缺点,而且让人过目不忘,当她看到他的眼的时候,那双漆黑而带有莫名魔力的双眼。
突然间,她似乎发现了什么,眼底的眸光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