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无法躲闪,正准备扛下那阵暴打,便感觉身体一轻,想象中的剧痛并为到来,当她反应过来之时,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里郭府几条街以外的屋顶上。
能够有如此好的轻功,还能在她易容后将她准确辨认出,并且身上带有淡淡冷香的人,普天之下只有一位。
她强忍着浑身的剧痛,抬头看着那个冷傲卓绝的身影,表情一滞,立刻扯出一抹她在弦月面前才会有的笑容,无力地唤了一声:“阁主……”
后半句话还未说完,她头一沉,眼前头晕目眩,但是莫名地很安心,因为她知道,即便眼前的男子再如何残暴血腥,但至少现在,她是安全的。
她并没有强迫自己保留意识,身形一偏,眼前已经是漫长无尽的黑暗。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只觉身体从房顶上下坠的下一刻,便被拉进了一个陌生的温暖中。
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但是她发现自己的身处的地方竟亮如白昼,迷迷糊糊中,她听到一阵对话。
“她身上究竟是什么毒?”冷硬而不带一丝感情的语气。
“回阁主,老朽行医五十年,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毒,似乎与身俱来,与血肉融为一体,而且发作得毫无规律……”苍老的声音听起来带着满满的困惑,“目前除了用药物暂时压制,并无根治之法。”
……
她已经完全恢复了意识,大脑一阵清明,她也知道他们讨论的便是自己身上的毒,看来原主记忆中那名医预言得没错,这个身体绝对活不过十八岁。
现在她十六,距离十八岁,尚有两年,她可以用这两年的世间寻找解毒之法,心里似乎有一个很强烈的感觉始终牵动着她,也许这一切,跟她的身世有关……
如此想来,只要死亡并不是明天,那一切都是值得庆幸的,至于别的谜题,她有如此长的世间去一一解开。
正想着,弦月已经悄然走了过来,看到她已经恢复正常,这张好看的脸上并未出现别的表情。
两人都一言不发,直到不知是谁的肚子尴尬地叫了起来。
孟南柯用余光扫了弦月一眼,丝毫不理会那短暂的尴尬,脸上淡定异常,她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并没有要动弹的想法,然后开口道:“谢谢阁主救我。”
弦月并未对她的话表示回应,这一点她早已习惯了,谁让她当初给自己挖了这么大一个坑,如今为了让自己没那么快死在他的手里,她仍然要继续扮演那个痴情的少女。
“敢问阁主有一瞬间对我动心吗?”她自说自话,只觉得每次这个人给她的回答都会格外有意思。
“没有。”无比冷淡而斩钉截铁的回答。
她莫名心里一阵轻松,但是却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周围的气氛又一次陷入了死亡般的沉寂。
“请问阁主为何今日会出现在郭府?”她又一次忍不住打破沉默,但话一出口便后悔莫及,她如此探寻他的行踪会引起他的怀疑的吧,万一这人怒火一上来,一掌将她拍死也是极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