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思绪恍然间有些翻飞,眼神飘忽起看向东南的方向,一时喉头像是被什么噎住,堵得人发不出声音来。
他们要去往的地方……
那即将要踏上的土地,并不是她想象中那般陌生……
相反,那里承载着她过去五年里所有的梦想与热血时光,她来自异世,却在那里出现,然后也是在那里,让她从一个来路不明的市井小人物成了万民推崇为保护神的千乘将军。
她在那里从一无所有,到触及到她以前从未想象过的一切功绩与地位。
这一切,不是他人的赠予,而是她出生入死,用性命去搏来的,就连当今东越皇帝的座上龙椅。
在那片土地上,她得到了一切的荣光与辉煌,但也是在那里,她一败涂地,以一死去嘲讽她当初的错路。
不过,任她心里最那片土地又无关他人,她对盛培景的恨,并不影响她对东越的眷恋。
那里有爱戴她的百姓,有经她改革过的制度,有她游阅过的无数大好精致,她在任何时候,都可以理直气壮地说,那里的空气比其他任何地方还要纯粹,那里的民风比任何一处都要朴实友好……
她在囚车里,慢慢收回自己惊愕的视线,双眸划归平静,她在当中盘腿而坐,闭目调息。
既然知道前方是东越,她的顾虑便瞬间减轻了许多,即便她在这里拼得鱼死网破,但一旦她有机会踏上东越的土地,她便有办法让性命无忧。
但是,她算过了,即便她使出浑身解数,也不可能保证她能有足够的时间在七日风发作之前到达西夏边境。
他们每天都是走走停停,按他们如今的进程,要向顺利到达西夏与东越的交界,至少需要两个月,而两个月之后,她的尸身恐怕已经开始腐烂了。
所以,她不可能等待队伍到达边境再行动,只有可能尽快。
如今,她并不是悲观,而是此时周围都是看不到人迹的荒岭,虽说没有军队驻扎,但他们离下一个城池还有几天的路程。
她就如此静静地为未来的几日做打算,脑海中已经构想出了数种可能。
恰在此时,原本安安静静赶路的队伍忽然间停了下来,她微微蹙了蹙眉,睁开了平静的眼睛。
只见不远处已经围满了不少奴隶,好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军爷,李五他怕是不行了,您就行行好,给他口水喝吧。”一位身材略为壮硕,肤色黝黑,但是同在奴隶之列的年轻男子,早已被路途磨光了棱角,低声下气地对上前来查看的情况的官兵说道。
只见那一身日常军服的官兵,眼里满是饱足后的凶光,见状,浑身多于的力气都仿佛没处使,这一变故成了他发泄的出口。
那身旁的奴隶男子天生属于身材高大型的,即便是饿了几天佝偻着双肩也那高处了一个头,但接下来的一声利响,却让整个气氛都陷入了死寂。
那个起先说话的奴隶男子脸上挨了狠狠一记耳光,整个人直接被扇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