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他沉吟一声,嗓音没有任何起伏地说道,“为何要用此名,你也是他的崇拜者?”
她目光深沉,无声而严肃地密切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但是令她惊愕的是,提及孟南柯这个名字时他的反应倒是出乎平常地冷静。
“是,我很崇拜他,他……”她斟酌了一下字句,发现对赞美自己这种事情很不在行,思索了一番之后才说出,“很厉害。”
她到底还是无法做到脸不红心不跳地夸赞自己,在说出最后三个字时有些言不由衷。
没想到,她还没来得及做好心理斗争,一声不爽到极点的冷哼清晰起出现在耳际,随即听到那声音又换上了平日里的凌然,声音虽然沉冷,但却有些酸酸的,“在你看来,比我厉害吗?”
她一时间有些汗颜,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本就是毫无悬念的事情非要让她说出来,本来自己曾经是他的手下败将一事就是事实,也是她长久以来的心病,但如今若要亲口承认……
虽心有不爽,但她还是乖乖答道:“自然是阁主厉害。”
“记住,以后别再提到其他男人……”他极淡地回了一声,手中的力度这才慢慢减轻,虽依旧冷冰冰地拉着她继续往前走,但不知为何,她却仿佛感觉自己身周的寒意似乎减轻了许多……
而她却愈发困惑……
他分明在大牢中便已经戳穿了她女子的身份,但如今从他的语气可以轻易判断出来,他依旧是把曾经的她当做一个男人……
这究竟是为什么?是因为她太没有存在感……还是说他早已忘怀?
她在他没有注意到的瞬间,看着他的眼神很是复杂,恨也不是,不恨也不是。
若他真的忘记了之前的一切,而她也不再是守护东越的孟南柯,他们之前的仇恨隔阂……
是不是就不存在了……
她不知道,只知如今的自己是连视他为仇敌的实力都没有的……
一路上,他的手从未放开过她,就连上马时也直接将她轻轻提了上去。
当她再以曾经那亲昵的姿势与他共乘一匹马之时,整个人在他面前身子小小的,被他的手臂圈住,像一个小巧的宠物一样,毫无平时的霸气可言。
她很是苦恼地埋下头……
孟南柯啊孟南柯……你的一世英名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啊……
随着夜色渐深,加上她出来只是为图行动方便都没有穿了保暖的衣服,一路上被刺骨的冷风吹得有些难受。
但在她看来,体弱本就是她平日里最看不惯的,为了让自己重回曾经的强悍与坚强,她一直咬着牙关强忍住自己想要颤抖的反应。
最终她紧绷的肌肉还是在马匹一瞬的颠簸中有些许的松动,她的异样便立刻被他捕捉到了。
他静默地垂眸看了一眼她,万年冰冻不化的眼中终于闪现了一抹怜惜,但黑夜之下更是难以捕捉那瞬间的温柔。
只觉自己下一刻便被温暖包围,她被不由分说地拉近了一个熟悉而又温柔得陌生的怀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