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骆樱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她预想中的大打出手呢?不是情敌吗……苏骆樱却不知道,孟丘敏虽然钟情苏骆熙,却不是一般头脑简单又无比花痴的富家千金,她是有她的骄傲和尊严的,她当初之所以如此看重苏骆熙,便是因为在她平生所见的男人之中,只有苏骆熙,对她的体型,从未表现出一丁半点的嫌弃之色,而苏清婉给了她希望,若是她的体型能够矫正,再也不会有人会嫌弃她的肥胖,她又何必执着于对她没有感情的苏骆熙?
苏骆熙微微一怔,双眸瞪的大大的,看诊?婉妹居然要给孟丘敏看诊,她们不是敌对的么。
他转过头,却见那孟丘敏已经在看诊桌前坐下,苏清婉与孟丘敏已经热络的攀谈起来,两人似乎熟捻了多年的老友相见,让他下巴都惊愕的差点掉下来!
苏清婉搭上了孟丘敏的肥胖手腕的寸关尺,沉心静气,把脉片刻后,缓缓开口道,“你这是内分泌失调造成的肥胖,属于病理性肥胖,可用针灸减肥法扶正祛邪,刺激腧穴,改善内分泌系统功能,促进减肥。”
“苏大夫,你昨日说的经络减肥有效么?我老爹自小为我遍请名医,苦汤药不知喝了多久,却是毫无成效。”孟丘敏叹口气,胖胖的脸上一脸消沉。
“自然有效,所谓不信者不医,首先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对我有信心。”苏清婉淡淡一笑,从容的道,“我会针对你的情况,为你专门设定一套减肥方案,除了针灸减肥加磁石经络法,还要配合瑜伽,还有合理搭配的营养药膳,长期坚持,最多三月,定然效果显著。”
“好,我相信苏大夫!”孟丘敏激动道。虽然很多名词她都不太听得懂,但是起码苏清婉一把脉,就说出了她肥胖之因,这比之前一众大夫可厉害的多了。
“事不宜迟,这就开始吧。”苏清婉请了孟丘敏到一边的内室,脱衣躺下。
将银针煮沸消毒后,开始取穴针灸,她的手法平稳娴熟,孟丘敏起初还觉得紧张,全身的肌肉绷得紧紧的,但很快就在苏清婉柔和的手法下放松下来,只感到那银针扎下来,痛感甚微,基本感觉不到。
扎完针,苏清婉与孟丘敏闲聊,以便让她放松初次针灸的紧张心情,声音温柔平和,“孟小姐减肥,是为了与骆熙哥成就好事么?”
“你昨儿不是跟我说,莫要为了一棵树,放弃一片森林?我回去仔细想了,觉得这话甚有道理。”孟丘敏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自信,“自轻自贱,并非我孟丘敏的个性。”
“想不到孟小姐倒是个通透人,你能这么想我便放心了。”苏清婉轻柔欣慰的笑,感叹一声,“所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有时看透了,放下了,也就得以解脱。”
“妙哉。”孟丘敏细细品味那句话,惊叹一声,诧异道,“苏姑娘读过书?”
孟老爷十分宠爱孟丘敏,也着重对她的培养,因此她从小便习琴棋书画,然而她自问,也说不出这样有哲理的话来,何况,这实在不像是一个大字不识的村姑,能够说出来的话,瞧她言语气度,大为不凡。
“清婉家贫,哪里有闲钱读书,只是幼时娘亲教导,倒略识了几个字,且清婉又喜欢听人说书,也能学着说上几句。”苏清婉一边轻描淡写的说着,一边开始给孟丘敏做磁石经络减肥。
“苏姑娘果真聪慧,在那村乡里倒是埋没了。”孟丘敏钦佩的感叹一声,心中暗暗庆幸,自己和苏清婉成了朋友而非敌人。
苏清婉取一帖其昨日特制的减肥膏药贴于孟丘敏的肚脐,又取了磁石,粘于孟丘敏的神阙穴上。
“这法子倒是奇特,只放在肚子里,便能减掉我这一身肉?”孟丘敏洪亮的声音里,有些不可置信的疑惑。
“通过在神阙穴的调节治疗,可激经气,通经脉,促气血,提高肠蠕动力度,增加脂肪物质的排泄,也就是你身上的这些肥肉,还可加强消化,促进排便,毒素排出,全身通达,自可达到全身减肥之功效。”苏清婉尽量用浅显易懂的语言,耐心的解释道。
“原是如此,果真神妙。”孟丘敏顿时打消了疑惑,信心倍增。
替孟丘敏施治了一番后,苏清婉便将她带了出来,教了她一套瑜伽减肥,虽然苏清婉教授的动作很是奇异,但是孟丘敏却是学得一丝不苟,为了减肥,她愿意尝试任何事物。
看到苏清婉教的那些奇奇怪怪的姿势,苏骆樱嗔目结舌,在一旁掩嘴嗤笑不已,而众人指指点点,伸长了脖子,十分好奇,苏清婉却是不受这些外在因素的干扰,依旧一板一眼,教授的十分认真。
教完之后,苏清婉叮嘱了一番注意事项,便开出了减肥药膳的方子,命苏骆熙抓了十幅药,递给了孟丘敏,一脸严肃道,“从今天起便吃我配的药膳,这些足够你身体所需的营养了,还可调节你的内分泌,另外,记得做我教你的瑜伽,想要瘦,就要肯吃苦。”
孟丘敏郑重的点了头,再三感谢,兴奋的带着两个家丁离去了。
直到日头西斜,苏清婉才将所有的病人送走,倦怠的伸了个懒腰,将茶杯里最后一口滋味鲜醇回甘的茶水饮下,简单收拾了下桌面上的用具,便要回家去了。
苏骆熙手里持着一封请帖,送到苏清婉面前,柔声道,“婉妹,方才有个小厮送来,说是给你的。”
苏清婉打了个呵欠,随手接过来,翻开一看,红底金字,邀她参加后日顾府的酒宴,落款正是顾云棠,这请帖上的几行字,写的正儿八经,端方工整,似乎写请帖的顾二少,很想表现出顾府的大家气度,偏偏于细节处,又透出几分洋溢挥洒的闷骚来,果然不愧是腹黑二少顾云棠。
苏骆熙忍不住探头看了看,撇了撇嘴,幽幽道,“是顾家的人,婉妹你认识?”那醇如清茶的声音,仿佛忽然参入了几滴醋,酸溜溜的弥漫开来,听起来几分别扭。
“也不甚熟稔。”苏清婉收了那请柬,好笑的别过头,瞥了苏骆熙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