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过去,他求医问药都没有丝毫起色,这颗心已经渐渐的死了,这次龚家父子忽然找上他,将他带到了苏氏药馆,他也没抱什么希望,只想着死马当活马医呗,不曾想这苏大夫几针下来,脸上便渐渐的感到了一些热热的感觉,他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直到他真正的笑出来,看到周围人的反应,他才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
这,怎能不叫他激动的热烈盈眶!仿佛最珍贵的尊严,失而复得的那种激动。
“莫要哭了,你该高兴才是。”苏清婉笑了笑,劝慰一番,又提笔写了几个专治面瘫的方子,让茅小钉领着他去抓药。
叮嘱了歪嘴陈药方的用法,又叮嘱他平时多热敷,多活动脸部肌肉,苏清婉便命茅小钉,将千恩万谢的歪嘴陈送走了,或许现在已经不该叫他歪嘴陈了。
龚瀚本和龚鹏阳的面色更加难看了,简直是狼狈,没想到病人是他们带来的,病人感谢的却是这个女人!
“苏大夫,这是怎么治好的?真是太神了?”众人七嘴八舌的追问。
“也没什么,我只是用太极六合针法的”四步通调“,增强了治疗的力量,按”四步通调“的行针法,治疗这种程度的面瘫,是小菜一碟。”苏清婉荣光淡淡的小脸上,一片自信的光芒。
众人又是一阵惊叹,一边赞叹苏清婉的医术高明,一边嘲笑那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龚家父子,有人便挑衅道,“喂,龚老爷子,你方才自己亲口说,输了便拱手让出镇店之宝,这话还算话吧?”
“就是,认输吧!快快将那野生人形何首乌送来,叫我们也开开眼!”一位大婶‘嘎嘎’大嗓门的笑着,笑的前仰后合。
龚鹏阳鼻子底下一片青色的胡渣,气的一抖一抖的,拳头不自觉的捏紧,手臂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凭这女人,就想抢他芳草堂的至宝?做梦!她能治好那个歪嘴巴,是巧合,一定是!
“如何,龚大夫,还要比么?”苏清婉冷笑一声,“看来今儿我苏氏药馆的野山参王,你是带不走了,倒是你那何首乌,清婉就却之不恭了。”
“吧嗒”一声,龚瀚本手中夹着的石楠木烟斗的手一抖,烟斗摔落在地!那何首乌乃是祖宗传下来的宝贝,他若是输给了这女娃娃,将来他还有何颜面见列祖列宗!何况若是他们堂堂芳草堂,连镇店之宝都守不住,那还不被人笑掉大牙!
“苏清婉,你,你做梦!那公母人形何首乌,乃是我芳草堂镇店之宝,岂容你说夺就夺!”那龚鹏阳神情激愤,宽大的额头青筋一跳,气的嘴唇发出乌紫之色。
“啧,西梁县威名赫赫的芳草堂,这是要赖账么?”苏清婉优雅一笑,转向众人道,“这些人可都是我的见证,群众的眼睛可是雪亮的!”
“对,苏大夫,我们支持你!要回来!你赢了,那公母人形何首乌,本来就该是你的!”众人群情激奋,摩拳擦掌,只恨不得当场就雄赳赳,气昂昂的冲到那芳草堂,帮苏清婉将那宝贝搬回来。
“何况,龚老爷子,您也不想明日芳草堂不守信誉的恶名,传遍整个西梁县吧?”苏清婉漫不经心的接过茅小钉递过来的茶水,缓缓的押了一口。
“苏大夫,这次是我龚瀚本看走了眼,不过那对公母人形何首乌,对我芳草堂意义重大,还望苏大夫高抬贵手!卖老夫一个情面!”龚瀚本眉目沉沉,忍气吞声的道。
苏清婉心中冷笑,靠,老匹夫,你有什么情面?!连老脸都不要了,还厚颜无耻的叫我卖你情面,你派人来闹事的时候,怎么不讲情面?如今来砸场子,怎么不讲情面!今日落败的若是我,只怕你们下手会更狠更毒一百倍,我又何必对你们客气?
“龚老爷说的也是,您是这一行的前辈嘛,清婉当然要让着您几分的,虽然这公母人形何首乌本就该是我的,不过算了,我不要了,你那宝贝再好,哪里比的上我那三百年的野山参王?”苏清婉声音淡淡散漫,轻弹茶水,眼睛都没有抬上一抬,仿佛她在说的,不过是不要了一颗白菜!
这边,龚瀚本气的浑身发颤,阴毒的扫了苏清婉一眼,老眼里闪过恼恨的光,他引以为傲的宝贝,竟然被这小女娃娃弃如敝履!口气这等轻慢!不过同时,他也松了一口气,这女人自视甚高,竟然放弃了这个宝贝,果然是个没眼光的,幸好,幸好!
龚鹏阳却是心中一喜,轻蔑的睨了苏清婉一眼,心道这贱娘们到底是怕我们父子的,否则也不会放弃了这天大的便宜!
就在他暗暗庆幸之时,下一刻,苏清婉清清淡淡的一句话,却又将他刚刚活泛起来的心,毫不客气的踩入了深渊,“那宝贝我虽是不要了,但是老爷子你最是公正之人,这赌注却是不能免得,依我看,就用你们芳草堂的那伏羲九针来抵罢!赶巧我身边正缺一套趁手的针具呢。”
“苏清婉,你……你居然想打伏羲九针的主意?!不可能!”龚鹏阳心中一跳,两道剑眉杀气腾腾的竖起,面色顿时变得无比阴沉。
“哟,舍不得啊?那好办,将公母人形何首乌送来,不必谈了。”苏清婉嘴角撇了撇,眼神一厉,转身吩咐道,“小钉子,你这就跟着龚老爷子去芳草堂搬来,多带几个人去,那玩意儿听说还挺沉的呢。”
“是!”茅小钉飞快的应一声,招呼几个人就要出发。
“休想!”龚鹏阳顿时急了,国字脸一沉,满面阴暗的挡住去处,狠声道,“我芳草堂的的镇店之宝,谁敢动?!”
“鹏阳!退下!”龚瀚本老脸抽了抽,严肃的瞪了一眼龚鹏阳,长叹一声道,“罢了。那套伏羲九针,就给了她苏氏药馆!”
“爹!那可是您最珍爱的针具啊,怎的拱手送给这女人?她何德何能?”龚鹏阳一脸不甘心,斜眼瞪了苏清婉一眼,牙齿咬的“嘎嘎”响,仿佛要将眼前的女人用力咬碎。
龚瀚本摆了摆手,重重的咬出一个字,“走!不走还留在这丢人现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