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鉴宝大会,她是去定了,虽然她对自己的雨花石很有信心,可毕竟这个朝代还没有形成玩石之风,只怕这雨花石卖不上价的,因此一定要造势,这就如同现代推出新产品前,一定要宣传一番了。
这个鉴宝大会,赶巧这个时候举办,这就是大好的机缘,送到了眼前,她没有理由错过的!何况还能去开开眼界呢,这个朝代的宝贝,她所见实在不多。
这么想着,苏清婉倒是想到了苏氏药馆里,神秘人送来的那些珍稀药材,那棵300年份的极品野山参,倒也算的上她见到的一大宝贝了,如果拿到鉴宝大会,估计能拍出天价呢,不过,她是舍不得的。
三日后。
夜幕降临,一轮弯月,挂在深蓝色天鹅绒缎子似得的夜空,犹如一轮金钩,倒勾住深蓝色帐幔。
清凉的夜风,柔柔的吹拂,漫过枝桠和行人。
到了位于西梁县金华街的一栋古色古香的三层建筑前,苏清婉与徐月荷抬头一看,烫金边赤红底的牌匾上,上书三个笔走龙蛇,遒劲有力的大字——风月楼。
风月楼外的大街上,一如既往,华灯明亮,车水马龙,熙熙攘攘,而今日因着这鉴宝大会,又更为热闹几分,人流如梭,所出入者,非富即贵,门口被豪华车架所拥堵。
连苏清婉都不得不感叹,这大曌国大县之一的西梁县的繁华。
这风月楼分为三层,第一层是用来陈设各种宝贝,供达官贵人鉴赏,若有心仪的,亦可买下,第二层则是拍卖的会场了,这里拿来拍卖的宝贝,都是由专业的鉴宝师鉴定,筛选出来的,极为稀有珍奇,较之一楼的,又更上了一个台阶,而三楼就是风月楼楼主的私人领域,只用来招待身份极为尊贵隐秘的客人,是不对外开放的。
到了大门口,左右侍立的两位迎客美人儿,高挑的身量,细白的长腿,穿着合体的大红袍子,将玲珑有致的身躯,衬托的越发动人,笑眯眯的恭敬迎接每一个贵客。
及至苏清婉带着徐月荷走到门口,那两个美人见她们衣着简朴寒酸,水灵灵的眸子,却是闪过一丝轻鄙,所幸娇媚的面上,却是维持着有礼的神态,显然训练有素,淡淡道,“两位姑娘,请出示入场玉牌?”
“啊,还要……玉,玉牌啊!”
徐月荷刚才还兴致勃勃,此刻被这架势一惊,似乎有点怂了,说话都结巴起来,小声嘟囔道,“从前都不要呢,如今是越发严格了,清婉我们还是回去罢,这里怕是不好进。”
苏清婉一把拽住灰溜溜想走的徐月荷,不紧不慢的从怀里掏出两枚玉牌,纤纤素手一伸,优雅的递了过去。
这墨色玉牌,玉质上乘,雕工极其精细,本身都堪称一样宝物了,而这不过是风月楼的入场券,一个身份的象征,可见这场鉴宝盛会,的确非同一般,这让苏清婉暗暗期待起来。
风月楼,原本就是十分高级的藏宝楼,一般人不得入内,每年一度的鉴宝盛会,也会分发一些信物,凭此入内,而今年就是玉牌。
此次的这两块墨色玉牌,还是半个月前,苏清婉的一位身份高贵的病人,为了感谢她,而赠送给她的,苏清婉也是因为得了这两块牌子,才想到了来风月楼,推出她的雨花石,若是运气不错,打响了名气,剩下的雨花石,便能卖个好价。
初时,苏清婉持着玉牌前来,找到这风月楼的金牌主持人,金玉人,要求将她的雨花石拍卖,但是风月楼从未有收过奇石的先例,经专业的鉴宝师鉴定后,那主持人却是不愿收下,在苏清婉再三说服下,那主持人金玉人才勉强愿意,去找风月楼的主人商议。
当时苏清婉都已经有些不抱希望,毕竟这个朝代的人,的确不识得这雨花石的价值,谁知一番商议后,那金玉人竟是爽快的收下了,对苏清婉来说,这倒是个意外之喜。
接过那墨色玉牌一看,那两个迎客美人,脸色微变,眼中不屑立即退去,换上一脸殷切的笑意,躬身展臂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两位贵客快请!”
方才还是很嫌弃的一声“姑娘”,转眼就变恭敬无比的“贵客”,这前后极大的转变,令徐月荷转不过弯来,傻不愣登的随着苏清婉走了进去,方才瞪大了眼,惊愕的问道,“清婉,这是怎么回事?咋忽然对咱们这么客气了?”
“我也不知,莫非是……”
苏清婉轻轻摇头,目光敏锐的扫过金碧辉煌的大堂,却是发现,在观赏宝贝的贵客身上,都系有一块同样的玉牌,只是众人身上的都是白色,而自己这块,却是墨黑色,莫非代表了身份等级的不同?
“没什么。”
苏清婉淡笑了笑,怕太过高调引人注目,便不动声色的将那两块墨牌,隐入袖中,随手一指两边应有尽有的各色宝贝,“果然是名不虚传的聚宝楼,还不快观赏一下?难得的好机会。”
不必苏清婉提醒,徐月荷早将那疑问抛之脑后,被那些琳琅满目的宝贝,吸引的走不动路了,咋咋呼呼的拉着苏清婉看,引得身边一众优雅的千金们窃笑不已。
“天啊!清婉你看,这个陶罐太美了!要是我有银子,一定买回去放在床头插花!”徐月荷死死盯着大堂左侧的一个陶罐,双目盈盈,都快被美哭了,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柔滑的质地,令她爱不释手。
再看看黑檀小木牌上标的价格,一张圆圆的脸,顿时哭丧下来,“哎呦,一个罐子要这么贵?把我卖了也买不起!”
苏清婉扫了一眼,只见那陶罐十分精美,上面绘着一副清雅的童子牧牛图,标价“300两”,遂侧了侧脸,莞尔道,“你若喜欢,我送你便是。”
“不要不要,我只是说着玩儿的!”徐月荷急了,冲着苏清婉连连摆手,“300两呢,疯了才买它,我回去随意找个罐子插花,还不是一样的!”
“哈,土包子,买不起就别摸,一会子摸坏了,你陪的起么?”一道悦耳的女声响起,却是带着说不出的尖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