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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沾满污浊的洁净之花

“路路去哪了?”姬薇回到家,见宁路路还没回来,很不情愿地走到书房,问端坐在书桌前看书的人。

“被父亲叫去大宅了。”杜天头也不抬地看着面前厚厚的书。

“父亲?”姬薇如想起了噩梦一般,忽然全身瘫软,双腿没支撑住瘦弱的身体,坐到了地上。

“你不用那么担心,路路不是吃素的,不会轻易屈服的。”杜天说到这里,抬起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似乎多年之前的仇怨再次出现在了眼前。

“哼!你好歹也是个男人,连女人都保护不了,你好意思说出这种话吗?”姬薇勉强站了起来,颤颤巍巍扶着墙壁往外面挪。

“母亲,母亲,母亲你怎么了?”杜安旋听见母亲的声音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

“安旋,快去,快去大宅把路路带回来。”姬薇如见到救星一般抓住他的手臂,眼泪都快急的掉了下来。

“父亲,怎么了?”杜安旋扶住母亲,皱起眉头问面无表情的父亲。

“安旋,我们家是什么情况你是知道的,有些事你也该知道了。”杜天站起来,眼神飞快掠过姬薇苍白的脸颊,又落在了杜家的家徽上,一朵盛放的莲花。

杜安旋呆呆地看着父亲说起了过去的事,那声音在昏黄的余晖里飘飘忽忽,这一切如梦一般让人不敢相信。

“母亲,父亲说的都是真的吗?”听完父亲的讲述,杜安旋抱住了快要晕过的母亲,眼里的愤怒渐渐地开始燃烧了起来。

“安旋……”姬薇无助地撇过脸,双臂缓缓地耷拉下去,如忽然失去了所有支撑的木偶人一般。

“他说的没错!”不知什么时候,宁路路出现了门后,书房的门紧紧锁着,进门的桌上放着一盘佣人送进来的水果,不过因为等待的时间太长,已经有些发黄。

“路路?”姬薇猛地站了起来,惊慌地看着宁路路慢悠悠地从阴影里走过来。

宁路路一一注视着他们的眼神一会儿,才拉开衣领,露出右半边肩膀,说道:“我先介绍一下,我是暗夜帝国的人,代号幽灵,也叫鬼兰。”

很显然,杜家三口都惊讶得说不出话,愣愣地看着她白皙的胸前那黑色的标记。

“鬼兰,在黑的地方是白,在白的地方就是黑。”宁路路拉好衣服,继续说:“你们属于与暗夜帝国绝对对立的明月帮,但是只要你们协助我的这次任务,你们的噩梦也会结束。”

“我们有什么噩梦?”杜天的沉着让宁路路也在心里暗暗感叹。

“杜尧!”宁路路慢慢地从袖子里拿出了短刀,苍白的刀身,刀刃很钝,刀尖却尖利的有些慎人,最底端一朵用钻石雕刻的幽灵兰栩栩如生。她一挥手,短刀准确地插在了书房正中央挂着的杜家家徽上,正中其心。

“明月帮从来就没有过和暗夜帝国合作的先例!”杜天感觉到了那刀身上散发着的寒气,慢慢地用自己的能力帮助妻子挡住了寒气。

“这不是跟暗夜帝国合作,是宁路路跟杜天、姬薇、杜安旋的合作。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清除所有不堪的过去,包括肉身的起源。”宁路路脚下发力,跳起拔下了短刀,杜家的家徽也随之散落下来,玉石的粉末在最后一道余晖里飘飘扬扬。

“我们凭什么和你合作?”杜天往后退了一步,姬薇的状态好了一些,但是身体还有些发抖。

“因为你们斗不过杜尧,而且我是你们现在唯一可以合作的人,幽灵刚刚觉醒,你们要弄死我也不难,但是我一死,你们就只能每天在惧怕杜家的秘密泄露的恐惧里度过,毕竟……”宁路路冰冷的目光忽然消失,像个孩子一样笑着说:“我的肉身是杜家给我的,你们和我有血缘关系,是我的父母和兄长呀!”

“路路?”姬薇慢慢地朝她伸出了手,宁路路蹦到她怀里,笑嘻嘻地说:“母亲,那个老头子没把我怎么样,我很厉害的哦!”

“傻瓜!”姬薇看着她依然还像个涉世不深的孩子,紧紧地抱住她,失声痛哭起来。

“路路,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杜天看了看姬薇,示意杜安旋和他一起出去。

“父亲、兄长,请等一下!”宁路路搂住姬薇,低声说道:“还请大家不要公开我的身份,我现在依然是杜家的人吧?”

杜天没有说话,杜安旋走到门口,停顿了一下,又回过头说:“妹妹,怎么会呢?”

这里,也许是L市为数不多的夜里可以如此安静的街道,奇异街。

已是深夜,盛冰还一个人坐在屋顶看着天上的弯月发呆,一只叫灰灰的小灰熊正趴在他的手边呼呼大睡。

“盛小冰,你还不休息吗?”珑儿揉着困倦的大眼睛爬上屋顶,抱起灰灰依偎着他坐了下来。

盛冰从静谧的夜空里收回目光,眼中的哀伤霎时消失,他疼爱地摸了摸珑儿的脑袋,说:“你帮家里做了这么多事,累了吧?”

珑儿捂住嘴巴打了个哈欠,晃了晃脑袋,说:“唔唔!不累呢!感觉很充实,以前在树林里,我只能一个人躲在树洞里,我会有些害怕。”

“这样呀!真好呐!”盛冰欣慰地呼了口气,抬起头继续看着那弯弯月。

“盛小冰,你在想什么?”珑儿抬起手来摸了摸他的下巴,奇怪地问他。

盛冰双手叠在膝盖上,失落地低下头,低声说:“我在想一个老朋友。”

“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吗?”珑儿白嫩的手指慢慢地在灰灰的毛发里穿梭,又忍不住用脸蹭了蹭它圆圆的脑袋。

“嗯!关系很好的朋友。”盛冰沉默了一会儿,才淡淡地答了一句。

“是一生里最特别的那个朋友,对吗?”

“是!珑儿有那样的朋友吗?”

“有哦!不过我现在找不到他了。”

“我也找不到他了,我在努力地找他,不知道他有没有也在找我呢?”盛冰似自言自语,珑儿却接了他的话说道:“只要盛小冰不放弃,一定可以找到他的。”

“嗯!珑儿也要努力哦!”盛冰释然大笑,郑重地在珑儿的背上拍了一下。

“珑儿困了,要去睡觉了,盛小冰也早点休息哦!”珑儿站起身,抱着灰灰准备下去。

“嗯!晚安!”

“晚安!”

珑儿下去之后,盛冰又看着夜空,悠悠地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那笨蛋一定不会的。”

“根据我的推测,你应该是被甩了。”宁路路从隔壁人家的屋顶上跳了过来,轻盈地落在了盛冰边上。

盛冰咬紧牙,没好气地说:“偷听别人说话,有你这么缺德的人吗?”

宁路路打量了一下盛家,一栋被绿色树藤包围着的红砖砌的小房子,屋顶还种着不少鲜花和瓜果。

“我又不是故意的,只是看到刚才你们说话的场景有点像情侣约会,我就没出来煞风景而已。”

“哪里像约会了,你眼睛长歪了吗?”盛冰站了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土,被她的话气得差点没喘上气来。

宁路路从旁边的蕃茄枝上扯下一个蕃茄,用袖子擦了擦,就一口咬了下去,嚼的嘴角两边都流出红色的蕃茄汁,嘴里还念叨道:“珑儿也很好呀?干嘛要在一棵树上吊死,而且她也喜欢你,那么执着于一个把你甩了的人干嘛?”

盛冰揪着她的衣领就把她带了出去,说道:“珑儿才十七岁,你怎么尽瞎想一些。”

“你不也才十九岁吗?挺配的呀?”虽然被盛冰揪着衣领在半空中飞着,宁路路也不忘记再咬一口手里酸甜多汁的蕃茄。

“会异能的人命都挺长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这么说你的年纪很大啰?”宁路路最后一口吞下番茄,满足地擦了擦嘴巴。

“反正不小了。”

“大叔……”

“你再多嘴?”

“大叔……”

“信不信我真把你扔下去?”

“大叔……”

……

盛冰带着宁路路漫无目的地飞出去一段距离,才问她:“要去哪?”

宁路路惬意地张开双臂,说:“去你家啊!我来找你们玩的。”

“那你干嘛不早说?”盛冰气得一个急转身转了回去,本来想吼她两句,但是看到她带着温柔笑容的侧脸,又把话憋了回去。

“这样飞着蛮好玩的嘛!”

“你不要乱动,我很费力的,你是不是又胖了?”

“哪有,我这么瘦,累得死你吗?”

“自私!”

“哦!”

……

晚风呼呼地从耳边刮过,宁路路慢慢地从袖子里取出短刀,对着刀说:“幽灵二号,好玩的开始了呢!”

“怎么又改名了?以前不是叫小兰吗?”盛冰眼角的目光被短刀底端的晶莹雕花吸引,忍不住又多看了一会儿。

“心情好,又给它取了个新名字。”宁路路再次打开手臂,苍白的刀身在清冷的月光下泛着惨白的光芒,随着寒意袭来,她的嘴角慢慢地扬起,说道:“迷雾,热身结束了,战斗的号角已经吹响了。”

“那么,开始吧!”盛冰冷笑一声,带着宁路路朝明月帮在L市的据点疾速飞去。

嘶吼声和哀嚎声此起彼伏,可是刚突破门前的守卫,冲进屋子里,里面却是一个人都没有。

“呐!幽灵你的生日是哪天呀?”盛冰在凌乱不堪的屋子里转悠了一圈,一个人影都没找到。

“怎么突然问这个?”虽然只是对付了几个守门的护卫,她还是累的有些气喘,脸上也划出了点小伤口。

“也就是随便问问。”

“既然问了,那你就记住,是这个世界所有的人都绝望的那一天。”宁路路踩着堆在门口的人的尸体出来,冷漠的脸庞在月光下犹如魔鬼一般让人忍不住想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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