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演?”我心头一颤。如今的路演跟以往大不相同。我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气从他身上传来。
路演冷笑一声,从衣服后的腰带间摸出一把匕首来。我眼皮一跳,见那黑袍中年男人也冲着我慢慢逼近,长袍下刀光隐约可见,我甚至能在那寒光闪烁的刀刃上看到自己的倒影。
我立即将童小乖推到一旁,喝道:“快跑!”随即,先冲着路演飞起一脚踹了过去。
我从小喜欢练几招腿脚功夫,虽然着实没太深的功夫底子,但是一般人应该能制服得了。路演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路演,但是总不能站着挨刀子不动吧。
可这一过招,我才知道眼前的“路演”功夫超群。起码完爆我。没过几招,我就累得气喘吁吁,心想这BK居然有这么厉害的功夫,上次在他家的时候,干吗不直截了当绑架我算了?可回头一想,当时有童梁在,那货堪比特种兵的身手估计路演根本无力招架。这次童梁不在,路演觉得根本不用使魔法大招,直接物理攻击就给我清空血槽了。
事实证明他赢了。战斗只进行了十几分钟,我就被路演一记勾拳给搁那儿了。只觉得下巴一阵疼痛感传来,我身形一歪,哐当一下仰面摔倒,摔进草丛中。
泥土的腥味扑鼻而来,躺在地上的一瞬间,我瞧见童小乖居然没逃走,而是被那黑衣袍的男人抓住,高高举过头顶,似乎要就此摔下来。
地上躺着那浸满鲜血的石头,刚才秃鹰争食人的血肉的恐怖场景历历在目。我倒抽一口凉气,立即翻身爬起来,忍着疼痛跑到那黑袍男人跟前,恳求道:“我不知道你们目的是什么,但是她还是个小孩,你们要我命的话,尽管冲我来!”
这话虽然听起来豪情壮语的,其实我心虚得很。黑袍男人向下摔童小乖的动作停住。就在我将松一口气的时候,身后的路演却说话了:“不行,这个小孩看到我们的脸了,杀了她!”
我听到这句话后心中一沉,随即也对路演这人相当意外。不知道他是现在变身外加开挂,还是说本身就是个高手杀人狂魔,隐藏在我周围?
但是我一介平民,跟我玩啥潜伏?种种疑惑无人可解,我见那黑袍男要将童小乖摔下来,立即扑上去,想将他拦腰抱住推到一旁,给童小乖脱身的机会。童小乖功夫不错也灵活,肯定能在混乱中找到时机溜走。
没想到这个黑袍男也是个高手,没等我扑过去就一脚给我踹到一旁。这下我是摔了个狗啃泥,直接扑到那石头上去。额头咣当一下撞到染血的石头上,一时间温热的血从额前流淌下来。
头晕目眩了一阵子,我摸索着爬起来的空档,手突然碰到那具被秃鹰吞噬了血肉的血骷髅,忍不住一阵恶心,连滚带爬跑到草地上去。
此时,我听到那黑袍男似乎发出一阵痛叫,不由回头去看,见童小乖将手中的充电手电筒对着黑袍男狠命一击。那手电筒带着高伏电压,一下击中那黑袍男的胳膊,顿时让那男人松了手。童小乖顺势落地,正要向我这边跑过来,我眼角余光瞥见身后的路演举起手中的匕首,向童小乖逼近过去。
“小乖快跑!”说着,我冲上去一脚踹到路演小腿,这一下倒是得逞了,但同时,路演的身体冲着我压了下来。那匕首直冲着我的面门扎了下来,我赶紧转过脸拼命扭向一旁。这匕首擦着我的脸颊扎了下去,深入地面,我甚至能感觉到刀锋插入泥土泛起的灰尘。
但路演似乎突然力大无穷,将那匕首从土里瞬间拔出,再度冲着我刺了过来。就在这一瞬间,我听那黑袍男人嚷道:“别杀了他!留活口!”
路演这才将匕首倒转,举起匕首手柄就要给我脑袋上来一下。可就在他的手臂抬起的瞬间,我突然听到一阵喜鹊叫声传来。电光火石间,真的有一只喜鹊展翅飞来,对着路演的手背啄了下去。路演吃痛手一松,匕首落地,我也便从他身下滑了出去,抬起一脚将他踹到一旁。还没等他回击,我见周围突然喜鹊叫声四起,居然来了一群乌压压的喜鹊,围着路演惊叫扑翅,不断地啄着他的全身上下。路演只好退到一旁去拂开那些喜鹊。
我吃惊地看着这一幕,却发现喜鹊越来越多,好像附近的喜鹊都汇聚到了这边似的。这些喜鹊只围攻路演和那个黑袍男,倒是根本不管我跟童小乖。
我便趁机将童小乖拽走,想往树林里先逃了去。但是当我拽着童小乖往外跑的时候,见天空中那群吃人血肉的秃鹰飞了过来。我怕那些巨大无比的鸟儿将我俩像尸体一样处理了,便止步不前。
这时候天空热闹起来,喜鹊跟秃鹰斗成一团,鸟毛到处飞。由于喜鹊占有压倒性数量,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些西藏移民来的秃鹰很快就不敌,哀叫着飞走了。
我正想趁乱带着童小乖溜走,但见突然有一张幕天席地的白色幕布冲我兜头笼罩下来。在这一瞬间,我瞧见白色幕布上的六字真言。
可在那白布降落未落之际,突然一道裂帛声传来,一把刀从那白布上端划开,将那白布撕裂两半!白布从中间分裂之后,我豁然见戴着黑色面罩的公孙白举着手中一把古朴的刀横亘在我面前。刀锋冷,直指着我的眉心,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一伙儿的?我心中暗觉不妙。但是转念一想又不大可能,可公孙白为什么救我?
此时,路演跟那黑袍男将喜鹊赶走,面色惊讶地看着从天而降一般的公孙白。
“朋友,你是哪儿来的?”路演冷然道:“这个人是我们想带走的,希望你不要插手。”
看似平和的语气,实则是警告。公孙白冷笑一声,刀锋一转,一刀居然横着划向路演的脖子。
路演退后,喝道:“你到底什么来路?”
公孙白不说话,只是提刀进攻。最后,他们仨又打了起来。我跟童小乖惊讶地站在原地,一时间都忘了跑路。
“黑炭叔叔,这个黑衣哥哥是谁?”童小乖抬头看着我问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现在倒是逃走的好时机。”说着,我拽着童小乖就要溜。
童小乖拉住我:“不行,黑衣哥哥还在呢!”
“留下来能帮他?我们走先!”我不由分说拽着小乖往前跑。但是此时茫茫浓雾又升腾起来,辨不清方向。跑了半晌我停下脚步,不知往哪儿才是出路。
就在我茫然之际,我听到头顶一阵喜鹊叫声传来。抬头一看,有几只喜鹊盘桓不去,似乎在给我们指路。我立即拉着童小乖往前跑,果然没多会儿便跑出了这片树林。景色随即一片开阔,我才发现我们确实是在蓟县的小山中。
此时太阳已经破云而出,山风有些凉意,但是吹在人脸上却有清新的舒服惬意。我正四下找路下山坡的时候,却见旁边树枝刷啦作响,有人从树林里走了出来。
我回头一看,却惊讶地看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顾莲生。
顾莲生看到我之后也颇为意外:“你怎么在这儿?”
“别提了。”我呵呵笑道,其实是不知道怎么提起。
“你受伤了?”顾莲生面色惊讶地看着我额头的伤口。
“说来话长,倒是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我问道。
顾莲生将背包里的画板拿出来,说道:“今天风景不错,我出来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