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夜空中繁星点点,听月台上,那白发苍苍人间帝王负手而立,望着神州大地的百家灯火,万里流光轻问道:“姬游这河图可美乎?壮乎?”。
身后的青年却不曾抬头看这人世间绚丽璀璨?盛世光景,桌案上的画卷被其轻轻打开,画中女子笑靥如花,倾世独立。
“姑娘这微微一笑很倾城啊!”
那人间帝王闻言,神色黯然,苦笑道:“商周绵延五百年的国祚莫非要在我手中断绝,三十年的百姓安宁你又怎能放下?”
“这天下本非一人之天下,帝父你以这九州为界,画地为牢了五十有二年,可曾放下过,阿母等了你三十年,等来的是年华不复。”
那人间帝王,如同一个沧桑的老者后背微躬,身躯颤抖,当年之事,他无错但有悔,今生注定她等不到他,他需负她。
只望来世生非帝王家,不负天下不负她。
“世间在无游太子,我的儿子他死了,”那琼楼玉宇的天阶上,老者转身离去……
背后男子神色庄重,双膝跪地,俯首一拜。
“阿爹”,星空下无人可闻。
屈原弯下身躯,将那四分五裂的玉片拾起,神色宛然道:“可惜了这传世神物,若是给我去那江淮湖畔醉上它三十年也好,这般败家却总不是个事。”
那原本是人间帝王的男子,本名姬游的太子难得不去讥讽那西楚的大祭酒,看着怀中那襁褓中睡熟的男婴,稚嫩的面庞,那跳动的鼻息于叶游眼中是那最美的风景,轻轻的在婴儿的面颊一吻,将其交到屈原怀中,身形飞掠过河面,长发飞舞,赤霞喷薄而出,叶游一步踏出,长河流转,奔流天际,铺陈开来,将整座边城笼罩在匹练中,宛若银河……
本是朱墙林立的浩大学宫,林间一座茅屋孑然孤立,木门外一群身着素雅儒袍的儒生恭敬的站在门外,茅屋内的病榻上,一老者形同枯槁,面色发白,浑浊的目光紧紧盯着东荒,摇头叹息道:“何苦来哉!随即,合上双目,如同死尸般一动不动。
秦地,祁连山内,身披黑甲的中年人,目光在那“沙场”上掠过,最终落在了那东荒边境之上。
“武安君,南蛮十六族近日有所异动,应是东越的游集渗透了我军传递的消息。”
“无妨,南蛮还在我掌控中,只是那白衣少年到时在我意料之外,三十万帝国精锐被他十万亲兵葬送,这次兵家又出将星了,这世道越发的有趣了。”
少年闻言,略有不满的说道:“那项燕只是遇到了,王离那等庸碌之辈,若是先生领军……”
黑甲男子闻言一笑,打趣道;“你个小子莫不是被他抢了媳妇,怎的有那么股酸味,跟那些个老学究似的,酸腐儒生的气派,我还去去外面打打秋风吧。”
少年被说穿了心事,也不恼怒,只是愤愤念道:“兵家不止白衣,尚有黑甲。”
那身披黑甲的男子出了营帐,提起一杆长枪,骑着那匹商周第一名马“知北游”在黑夜中奔驰而去,长虹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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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陵平原上,一座高耸入云的阁楼孤单单的矗立在那里,方圆三百里却是寸草不生,毫无生机,只是那阁楼极尽了人间土木之盛,夜空下,那天地间最为皎洁的月光照耀在阁楼上,通体黝黑的塔身散发出清冽的寒光,如同一杆长尺横插于天地之间,要与那日月同辉,于天地同高。
那沿着阁楼四方的浮雕,竟是八条天龙,纵横交错,向着天际延伸而去,塔身被一只巨大的“玄武”平坨。上书两行“量天地之经纬,度众生之造化”横幅“世道难为”翩若惊鸿,宛若游龙。
此阁“天机”,如今已有六百余年。
羽天台前,天机老人一气呵出万里云,气机流转间,雕浮的怕、、八部天龙隐约阵阵呼啸着要争拖楼阁,随即天降雷霆,紫气流转,轰然将云气驱散,一口老血喷出,天机老人压了压那翻江倒海的真气,故做高深莫测的说道
“不可云、不可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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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接一步,整整八步,八步踏天,叶游立于那滔天巨浪之上,双手作揖,对着脚下山河道:
“商周延绵五百余年,先祖集聚天下气运,幸!然、国运之事,非吾一人之事,实天下之物,这天地的气运终是世间人的气运,我曾欠尔等一盛世太平,今日便还于尔等。”
凌空的叶游双手一挥,一股紫气弥漫而出,紫气中有蛟龙翻滚,发出阵阵雷鸣,叶游对着神州大地颔首一笑:“神州泱泱二千载,孕万物生灵,先祖制九鼎,鼎定九州,化气为龙。”,紫气中有八条天龙呼啸而出,向着天地飞去。
天地间,有风云涌动,紫气中有上万蛟龙翻滚、扭动,叶游跃然其上,脚踏八荒,披头散发,商周五百年气运被其彻底激发,此刻,他便是这人间的帝王。
扫过这神州大地,扫过那万里河图,又于万里之外的几人对视几眼,最好看了眼那还在襁褓中的婴儿,对着足下的蛟龙道:“尔等修为不易,可愿化为气运二十年,滋养神州,二十年后还尔等自由。”
紫气间,那上万蛟龙,发出阵阵呼啸,扭动着龙尾拍击而来。
那人间帝王,云淡风轻道:“我为周帝。”
万龙奔腾而出,一时之间大地九州电闪雷鸣,各地生灵莫不惶恐,皆以为天降圣劫,诚惶诚恐,伏地而拜,祈求上天息怒。只是那雷电来的快去的也快,刹那间,就消散的无影无踪。
沥城跟是有好些人吓晕了过去,先是河水倒灌天际,再是紫气连绵,最后竟看到了神话中的“龙”,对于这边荒小民而言这一幕将是最为绚丽的景色,铭记一生、只是对于叶知秋这一天才是开始……
叶游左手一握,那漫天河水便如同一条水龙般飞入了河床中。
“怎的,快把我儿子还给我,”叶游一脸笑意的望着屈原道:
“你就不留些气运给你儿子用”
“何苦强求,你是知道我的,这一生最是求不得的。”
青衫大祭司没有回话,一阵默然,良久说道:“带阿蛮离开这里吧!你知道的先生快来了。”
“是啊!先生快来了,这么多年没见,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姬游”大祭司一脸怒容道:”你知道我不是说这个,难到你要这孩子一出生就没爹,阿蛮没丈夫吗?”
叶游望着天际怔怔出神,先生真要如此,我也活到底今天。
“晚了”黑夜中,一人提着一杆长枪缓缓走出。
千里之外,地宫中,一人走过万里山河图,来到一棋盘前,悄然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