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凌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医院。
头发被扯得狠了,头皮还依旧有些隐隐作痛,嗓子也很干,稍稍一动就有些疼。
她试着张了张嘴:“水……”
坐在一旁打瞌睡的关晓清立即惊醒,连忙扑了过来:“阮阮,你醒啦?”
阮凌微微睁了眼,勉强一笑:“晓清。”
“我在呢,”关晓清握住了她的手,看着她那笑脸,顿时有些难过,“都怪我,没有早点发现不对劲。”
“没事,”阮凌摇了摇头,觉着嗓子更疼了,“有水吗?”
“啊,有的,”关晓清从一边柜子上拿了瓶水开了,扶着她慢慢坐起来,“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医生说你营养不良外加低血糖,还有轻微的脑震荡,暂时需要留院观察,如果还有哪里不对,你可一定要说。”
所以她这吊的是葡萄糖?
喝了口水,阮凌稍微缓过来些,眼里露了些迟疑:“昨天,后来发生了什么?”
她咬着崔斌的手臂不放的时候,已然接近崩溃,都有些神志不清了,后来只听得一声巨响,然后,她就昏过去了、
说起这个,关晓清眼眸就不由微微闪烁,正要跟她说昨天那一连串令人不可思议的事,病房门就被推开了。
“啊,凌凌你可算醒了,吓死妈妈了!”阮美娴几步过来,一脸关切的伸手过来。
阮凌下意识的往后一让,眼神已是不由自主的落在了门口的身影上,从那略有些疲惫却仍旧不失冷峻的脸,再到被纱布层层裹住的左手上,神色渐渐复杂了些,张了张嘴,却是并未说出什么话来。
南城墨亦是眼眸深沉,直直望入她的眼里,没有关心,没有问候,只是以他的方式打量着她,确定无碍。
被他看得有些面上发热,随后阮凌才避开眼神,看向手上落空,难免有些尴尬的阮美娴,语气冷淡:“我没事。”
阮美娴讪讪一笑:“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她早已猜到阮凌不会给她好脸色,收回手后就转而去热情的招呼南城墨:“南律师,快请坐,你守了凌凌一夜,又把医药费给交了,真是不知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这句话信息量太大,阮凌一时有些怔住,南城墨守了她一夜?不是关晓清?
他怎么会——
南城墨将她的惊讶收入眼底,随后才转向阮美娴礼貌的道:“不必,我出去打个电话。”
阮美娴巴结他还来不及,自然不会勉强,当即连连点头:“好好好,你去忙,凌凌这有我呢。”
南城墨一颔首,转身出去了。
他一走,病房有一瞬的沉寂。
阮凌沉默片刻,道:“妈,你回去吧。”
“怎么?”阮美娴一改之前的温和关切,抱着手臂淡淡看她,“南家少爷一走,就翻脸不认妈了?”
这话,不该套在她自己身上吗?
阮凌抓着身下的床单,深呼吸着忍下来:“你不是还要去打牌吗?放心,三哥回来,我会跟他说你另外有事先回去了。”
“三哥?”阮美娴嗤笑一声,美艳姣好的脸庞凑近她,一双媚眼中带了丝嘲讽:“乖孩子,记住你永远是妈妈的种,不是南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