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那山腰处迅速扫出一块空地来,一群人抬着大鼎,放在那一块大石后面。
开始洗刷开来。一群人去拾柴,一组人担水,那厨房一般人马整治牛肉,内脏这小花带着几个瘦小的道士去浆洗干净,三凤飞去悬崖,将那杜衡香若,八角果皮,花椒草果,党生防风等丢了数十斤在那鼎中,放上七成鼎的冷水,加上盖子,升火熬炼起来。
这林冲怕不少人出了肉食肚腹难受,叫人备下数十斤橙皮,萝卜,山楂果子,吃完做一锅汤喝喝。
武火烧开滚烫,用那器皿装下,烧出半鼎清水焯水,才将整只牛肉放在香汤里温火慢炖。
一个时辰刚过,那香味就开始飘散开来,小花去偷吃,都被三凤打的满脸红肿,自己无趣的回来了。
众人围坐在师傅周围,说着子通被卡在石缝里的事情,那些话林冲虽然一清二楚,却不能告诉子通,只能暗中多照顾子通,否则对大家都不是好事情。林冲借机讲着小花和三凤如何骁勇善战,犀牛惨死当场,小牛被活捉。
大家一时对小花很有几分敬重,听来玄门敬香的俗人说,大师兄是猎户,看着这三凤和小花,更是名副其实。
说笑着,又过了一个时辰,大家都有点支撑不住,可是林冲不开口,师傅不出关,这牛肉就无法进口。
香气飘然,众人颇有几分沮丧。
忽然,雷道师傅身子动了动,缓缓迈出一步。摇头叹息一声,又坐了下来,那边准备将内脏下水丢进鼎中的小花一傻眼,看着山中走来一个美艳少妇,目不转睛,失手将那橙皮,山楂都一股脑儿丢了进去,松木柴都丢了三根,才被身边道士叫住,住手悄悄的退在一边,提心吊胆的等着挨踹,耳边似乎早已经是三凤的嘲笑声。
明月潭底的巴蛇都被香气勾引,化作一身黑衣少妇,提着一篮子鲜鱼,款款的走向后山来了。众人说笑不断,等到注意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阻止,林冲眉毛倒竖,如同豹眼。
“林冲,怎么不认识我这个大姐了?见了几面,我都神魂颠倒,你倒跑了,不管不问我了。”一边说着一边靠着林冲附近坐着,眼睛盯住大鼎,喉结来回滑动。
一群道士色心荡漾,食欲大振。
林冲抓起巴蛇,用力一拽,本以为这老蛇怪会抗拒,却不知道这蛇腰一扭,一声娇呼,整个人滚进了林冲怀中,婴宁一声,嘴巴贴着林冲下巴亲了一下。巴蛇万万没想到,这皮肤竟然晶莹如玉,一身黑气竟然丝毫不能浸入。
众人一阵哄堂,更加肆无忌惮,各种呼啸叫唤。
林冲只是捉住巴蛇不放,更不解释。
三凤一声怒啸,一颗火红流星落在了林冲的肩膀上。
“林冲,她是来和我们和解的。”三凤虽然满脸敌意,却十分冷静。她也无形中不喜欢雌性靠近林冲,心中有股莫名的妒意。
“知道了,姐姐。今天咱们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林冲扣住巴蛇手腕,这千百万年来,这是自己第一次在他被后羿射杀后主动亲近一个男人,甚至这个男人一直提防她。
蛇性本淫,巴蛇能如此守身,一是当年后羿射杀心上人造成的恐惧,二是向来躲避在这几个世界的交汇处,无人可以倾慕,此时巴蛇心中莫名觉得一种肆意的疯狂和刺激,有着死亡的恐惧和莫名的甜蜜。
飞蛾扑火一般,虽然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可是结局又关飞蛾和火屁事。
生活不过是个过程,甚至不过是一种汪洋恣肆的疯狂状态,与其千百万年如同淤泥沉默死亡,不如发酵成石油燃烧有毒一般。去tm的长生不老,还不如一瞬疯狂。
巴蛇靠着林冲,双眼沉醉迷离,月华中蛇腰如弱风扶柳,回风舞雪。那肥硕的臀部和低领的半球劲装,那一群道士如痴如醉,目瞪口呆,小花丢了几根松木棒子后,才流着口水傻笑着走向大鼎,抱着一个小道士身子来回扭动,闹的众人菊花一紧,怒喝嘲笑不一。
“鱼也一起炖了吧。”那巴蛇如同黄鹂鸣叫一般对着小花说完,狗便一口咬住篮子,不提防那篮子竟然比一头犀牛还重,压的小花四只爪子陷进了泥土中,无法挪动半步。
“没有的东西,一看见女人就挪不动步,真是没用!”林冲飞起右腿踢了小花一脚,伸手接住篮子,轻轻的丢到了大鼎旁边。
巨石台一阵晃动,大鼎中的牛肉汤都飞洒了一些出来,向着一边倾倒,整个大鼎似乎要覆灭一般,雷道师手中飞出一道白光,大鼎停顿了一下,向下沉去一手掌深,稳稳的卡在了岩石之间,肉汤一阵波澜,香气更是浓郁浑厚。
那三凤花枝乱颤,前仰后合。笑的小花和巴蛇面色一阵微红,双手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反是林冲谈笑自如,一直牵着巴蛇,四处与人说笑。
雷道师缓缓苏醒过来,面色更是红润饱满,筑基境界已经大成,接无限接近丹元之境了。
林冲和巴蛇一起躬身给雷道师祝贺,众道士一起跪下山呼海啸叩拜,丹元境界几乎是藏天山几百年来的最高境界,雷道师红光满面,异常开心。看着大家都被香气勾引的口水翻滚,索性直接拿起大碗,将那鼎锅之中的肉捞一大碗,大口吞咽起来。
众人伸长脖子一起吞咽着口水,静默无声。
月光静静的洒落,众人一阵寒冷,更觉得肉香扑鼻,饥饿难耐。
“师傅,味道如何?”林冲小声问道。
众人屏息凝神,只听得月光下,虫鸣生幽静,鲸吞有余音。雷道士端着大碗,用舌头点了点碗边一层汤汁,咂了砸嘴,饱嗝声起。
“何人所烹,该是神厨,此牛肉一道,三昧尽得。”众人一阵风冲到小花他们所在位置,一阵频频乓乓,鼎中牛肉只剩下一半。一时间,无一人说话,吹气声,喝汤声犹如稻香时节一片蛙声。
那林冲和巴蛇依然坐在岩石边,看着千里月明下,飞瀑悬空,流风轻浮,众人欢呼雀跃,不知生死如朝露,食欲乃剧毒。
“三凤,去帮巴蛇拿一份吧,你也吃点,我就算了。”林冲见众人如同疯狗扑食,彼此喧哗吵闹,觉得若是个个如同小花一般吃相,再好的胃口也倒了,索性不吃,倒是干净。
众人第二轮哄抢完毕,鼎中所剩下仅有三分之一。骚动明显比第一次要小,更多的人开始歪坐在地上,抽根草精拨拢着牙缝中的残余,看那月光山色,飞泉流瀑,恍如仙境,自己也飘飘然起来,如在云端。
这小花深知林冲讨厌吃饭佐料众人口水,早早的盛好放在一边,鼎中温火慢炖,盖着盖子没敢让人松动分毫。
一群人抢完,打个饱嗝,捂着肚子坐下休息时,才发现林冲师兄没吃,依然和那女子坐在石岩上。不觉很是过意不去,一群人跟在三风后面,来给林冲致意。
三凤转过石壁,众人刚欲涌过去,却听见碗落地粉碎的声响,众人一愣,大师兄果然还是发火了,众人一时尴尬不已,颇有几丝后悔。
雷道师也停下手中大碗巨箸,抬头向那石台看去,心中狐疑不定,眼光逡巡中,手却瞬间保持高频动作。
只见黑衣女子怒气冲冲的甩手跳下石台,直奔铜鼎而去。三凤被林冲抱在怀里,恍如一对情人一般,众人摇了摇头,才见三凤依旧是乖巧的小鸟,停在林冲肩膀上,彼此相视一笑,揉了揉眼睛。
林冲和三凤紧随黑衣女子其后,一同来到鼎前。
“本事英雄豪杰,何来斯文酸腐,毫无气概!”那声音砸在当场,震得雷道师双手一停,心中无名火起。
抬头看着黑衣女子伸手扣住鼎耳,单臂端将起来,仰头大喝一声,脱手将那铜鼎旋转推送给林冲。那火红的鼎足腹部,冒出丝丝火星,滚烫的牛肉骨头,冒出大朵蒸汽云。不禁脱口赞叹一身“好气力,好功夫!”
嗡嗡声响起,众人连连后退,憋气凝神,惊恐中却一个字也呼喊不出来。
雷道士横跨出一步,正待打开乾坤扇,接住大鼎,却被一团白光无形阻挡了一下,失去准头,心中一阵惊呼,追向那铜鼎,扇子轻转,点破虚空,一道禁止瞬间激发,笼罩住大鼎瞬间生出一层冰冻蓝光,速度却丝毫不减,旋转飞向林冲。
林冲双足踏地,大象一样笨拙的举起双手,散发出一层象牙光芒,全身龙文凸显,一如实体。
“龙甲玉象。”雷道师满脸惊奇,恍如置身梦幻一般。不敢置信。“不太像,又像是龙象蹴踏”,却更是笨拙难看,竟然有点邪魅诡异的氛围。雷道师摇了摇头,埋头继续喝汤。
林冲单臂屈肘自然下垂,怀抱日月,轻轻接住大鼎吸了一大口骨汤,双爪轮换中,大鼎绕了一个半圆,飞回那黑衣女子手中。
众人惊呼连连,那大鼎却稳稳地悬停在女子手中,仰头大口吞咽,众人一阵嘴酸。
掌声雷动。
那三凤恍如天聋地哑,自顾自大口吃着小花留存的牛肉,超然物外。小花东看西看,见林冲无事,放口吞咽,不小心骨渣卡住喉咙,咳嗽的眼珠都快掉落一般,哢的三凤毫无食欲,站起身来看向半空中,云层里一团白色影子犹如鬼魅,忽隐忽现,随机一声长啸,恍如焚天烈火,直刺长空流云。
林冲倒扣住大鼎,吃了个地朝天,哈哈大笑。
“空有好肉无佳酿,人生不如意,大抵如此。”林冲扶直大鼎,迎风而立,双眼锁定飞驰云端的三凤,将那“龙甲玉象”催发到了极致,全身水光流转,气韵活动。
“道门深似海,无酒不成仙。小女子本想讨口水酒解渴,却不想如此,还是喝我的村中浊酒,免得辜负这月色美景太深!”那女子半躺在石台上,撩开衣领,雪白玉颈蜿蜒如蛇,一对雪峰若隐若现。
雷道师心神晃荡,众师兄弟更是面红耳热,小腹一阵灼热躁动,恨不得上前撕烂她那薄纱衣衫,为所欲为。偏偏那巴蛇一手轻轻的从胸前慢慢滑落下来,众人双眼滑动,似乎看到了一句完美的女人胴体一般,更是浴火焚身,口干舌燥。
巴蛇从腰间取出一个皮囊,轻轻的晃动了一下,众人向前迈出一步,眼神贪婪火热,一股热浪铺开,只见一双雪白的大腿来回扭动摩擦,众人几乎发狂。
那雷道师忽然在人群中高宣一声“无量天尊”,如同滚雷碾压天心,众人才缓缓清明起来。想起刚才举动,不禁脸红心跳,羞愧难当。
幸好林冲依然平静如水,要不整个玄门子弟,全军覆没。林冲仰头猛喝那皮囊中桃花春水一般美酒。心想这千年巴蛇名不虚传,仅是这幻术,已经足够横行一方世界了,只是不清楚,自己怎么如此不受干扰。他不知道《黑暗光明经》早已看破生死,直戳道心,寻常幻术已经不能影响分毫,何况还有一对猛禽兽瞳,洞悉万物,那玲珑石球和金色水滴连白色羽毛都能驾驭催动,巴蛇的道行不过是情场浪子无聊观赏的一场脱衣舞表演而已。
巴蛇要是早知这些波折,哪里会如此孟浪。本是一颗求近的心,却是要越走越远。
“天下牛厨,不敢断言。但天下奇男子,你林冲当之无愧,大英雄,大不同,他日不管何如,别忘记小女子今日之情。”巴蛇见幻术这些根本不凑效,转念开始在那月光中清歌热舞,当年可是迷倒众生,上古魔界横行无阻。
“为君千觞求一醉,残梦不堪离人泪,歌千阙,舞一场,当年明月几时回?巫山烟云倦鸟归。”音调凄婉动人,哀绝人寰。林冲心中忽然浮动起无数块垒,难以派遣。不觉击石相合,数声长啸,泪流满面,那心中滴落了第四滴清泪,融入了金色水珠之中。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若是追问情深几许,有道是深山夕阳,深秋雨。巴山夜雨难愈,藏天清晖聊无计。
女子从那悬崖跃身而下,众人一阵惊呼不已,林冲已冲天而去,伸手抱住三凤,在那云端,对着数只白虎,放声大笑,手中一片白色羽毛,如同一帘月光,曼妙流转。
“选择一个方式吧,要痛快还是要残忍?”林冲一阵龙吟虎啸,那一团灰云震动的几乎消散,想不到每次都是要在战斗中巩固境界,也是麻烦!林冲看着三凤,一阵心疼的感觉劈天盖地打来,自己亏欠三凤太多了,太多了。
那云层漂浮不定,阴测测的笑声从四面八方涌过来,仿佛虚空碎片,漫天星辰。
“去死吧!一群贱货。”林冲黯然神伤,手中羽毛化出万千杀气,力道竟然有了脱胎换骨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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