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狱之主复活,并且公开挑战帝君威严,消息不胫而走,一时间整个东荒都传得沸沸扬扬。叶孤辰几人目睹了全过程,但是显得淡定多了。翌日清晨,结束了一晚的修炼,叶孤辰与几人聚首一同赶往昆仑山。
不消多少时间,视野中便出现了那拔地而起的昆仑仙山。山脚下有座城池,乃人、妖两族合力创建,为的是两族修炼者交换或交易互需物资。这便不多说,且说那昆仑山,自半腰开始云雾弥漫终年不散。有人说,那是天地灵气自动向仙山汇聚。昆仑山就好比是天然形成的聚灵大阵,永不间断地吸收着天地灵气。这也造就了山间灵物众多,也成了最适合妖族修行的地方。
大清早的,山脚早已是人山人海,都想要早人一步登上昆仑参加万年难遇的蟠桃会。帝君之意虽是将盛会全面公开,但并不是任何人都能参与进去。除开拥有请帖的极少数人外,其余人都是要通过考验方能一睹昆仑盛况。
叶孤辰一眼尽收山脚人海,这些人修为大多在尊者境,更有低者乃先天境初入门道的小修士。叶孤辰不由得苦笑,心想,这些人大概是没有机会了。
是了,璇玑的原本用意可是借众人之威缓解山门压力。那么,王者境以下的定然是帮不上什么忙。除非,有人能与帝琰等人相提并论,拥有帝器亦或是强大后盾。这么一来,帝君所设立的登山考验一定限制在王者以上。
叶孤辰笑笑,心说,有时候能走后门也是极好的。实际上,帝君考虑到的远不止此。叶孤辰他们一行人虽然修为都还是尊者境,但每个人都是各大势力的后起新秀,潜力无人可以比拟。那么,适当的投资,预期回报是很高的。
待到旭日再升一分,璇玑的人出来了。这次出面的倒不是龙懿轩,也不是北斗中人,来者六人面生得紧。叶孤辰正要问,霍玉就说:“此六人乃是南斗六大首领,实力与北斗除龙懿轩的另外六人相当。素来南北不合,但由于北斗之首龙懿轩是帝君关门弟子,实力稳压一筹,所以南斗向来低调得很。”
“传帝君大人旨意,昆仑山门已开,诸位道友皆可凭实力登山。登顶者,可稍作休息等待,正午时分,盛会立时召开。”六人中,为首的一人传下了帝君的意思,一双眸子闪亮,目光直往帝琰逼来,随即笑了笑,便领着几人转回,消失在云海翻腾之间。
“南斗之首,也就是刚刚说话那人,叫做月知情。几年前我曾与他有过一战,我用尽了浑身解数才勉强将其击败。可方才一见,没想到他竟然已经突破王者了!”帝琰收回目光,脑海中不断浮现起月知情那嘲讽一样的笑。
霍玉目光跟着月知情一直透过层层云海,直接透视到璇玑宗门。然而,方一见到宗门匾额上“璇玑”两个字,眼睛便传来一阵刺痛,就此失去视野。他收回目光,说道:“我原以为,我们这一辈除了我之外,没人能将你逼到那一步。看来我倒是井底之蛙了,璇玑果然是深不可测!”
听霍玉提起往事,帝琰尴尬笑了笑,不知道说什么。白白遭了南宫婉一个大大的白眼加鄙视,叶孤辰则是装了副老气横秋的样子,说道:“正所谓一切皆有因果,若非当年你二人一战,我又哪来机会离开那个鬼地方,也就不会有机会结识你们啦!”
“师兄这话说得,好像师伯要把你永久囚禁一样。”舞宁殇说道。叶孤辰立即反驳道:“若他不是这般打算,又何必设法抹去我的记忆。估计他自己都想不到,我的记忆会慢慢恢复过来。”
“这倒是值得考究,”帝琰说,“等以后再讨论不迟,我等还是先登上昆仑要紧。”说完,他便率先踏上昆仑古道。
古道不是很宽,全由青石板铺成,最多能容下三人并排前行。古道上的景象一点儿不出叶孤辰所料,前边一小段斜坡平缓,所有人都能畅行无阻。到了青石台阶时,那些先天境的可怜人儿,最多也就登上一两步就面红耳赤脖子粗,难以再往上攀登。而尊者境的修炼者们也并不好受,从一开始登台阶就感受到莫大的压力,压得他们喘不过气。越往上,压力则是越大。不到三十阶,已经是人数寥寥。
再往上的台阶,零零星星的几人。有的单独行走,有的结伴而行。叶孤辰一群人算是最多的了,凭着请柬,他们完全感受不到仿若天塌的压力,轻轻松松沿着青石台阶走到了璇玑大门口。
白玉石制的蟠龙柱,上边架着一块暗黑色的也不知是什么木头做的匾额,其上刻着日月星河以及“璇玑”两个大字。光华婉转流动,那星河真似天上银河,一闪一闪的。过了这道摆设用的大门,一座恢弘大殿矗立昆仑之巅。大殿并没有提名,或许妖族不像人族那般讲究无用的东西。
当然,蟠桃会并不是在殿内召开,所以叶孤辰等人也没怎么在意。绕过大殿,便是后花园了。至于后花园的名字,不多说,自个儿去猜。璇玑早已安排好接待的人,每位登上山来的都是贵客,一一入座。叶孤辰等人拥有请帖,来得算早,找了个接近帝君宝座的地方,坐下等待。一直等到正午,叶孤辰又听见了月知情宣布关闭山门的声音,想来,盛会该开始了。
璇玑门中侍女也开始上菜了——只见一盘盘卖相极好香味四溢的果子被送上桌。叶孤辰就郁闷了,此等盛会竟然只有山野中人才食的野果子,真是岂有此理!当然,他接下来的行为出卖了他的本心——无论是什么果子,见过的没见过的,吃过的没吃过的,全被他一股脑丢尽嘴里胡乱嚼了嚼便吞入腹中。毫无形象可言,身旁几人都一脸我不认识这货的表情,安安静静地坐着不动。
正在他吃得不亦乐乎之时,帝君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王座之上,一袭血红华服,脸庞也伴着同样颜色的轻纱,遮去容颜。即便如此,她依旧是风采照人。等不及别人赞叹她惊为天人,她开口说道:“诸位不论俗世传言,如期赴约昆仑,墨娆在此表示感谢。”
原来她叫墨娆,帝琰还是第一次听说她的名字,以往,外界都只以帝君相传。帝琰听到她的声音,早已是如痴如醉。然而,这种沉醉状态持续不到半个呼吸的时间,就被一声巨响给打破。
而这声巨响的源头,不是别处,正是帝琰他们这一桌,桌子碎了。一个根本看不清的高速飞行的物体,径直撞在了石桌上,将石桌砸了个粉碎。正吃得起劲的叶孤辰无端端被打扰,桌子碎了,吃的也没了。他没来由的一气,喝道:“什么鬼东西!”
碎石之中,一道身影挣扎着站起身来,不是别人,正是前往山脚传旨的月知情。此时的他颇为狼狈,破碎的石头虽划不破他的脸颊,但浆果汁液也是沾上了不少。头发也是极为凌乱,他重重地咳嗽一声,抹去嘴角的血液,跪在帝君面前行了大礼:“帝君恕罪!”
“起来吧!”墨娆抬手一道星光流过,扶起月知情,说道,“我已知事情缘由,你且退下。”
“谢帝君!”月知情起身复又恭恭敬敬地行了鞠躬之礼,这才按帝君吩咐退去。
莫非是泷渊攻上山来了?没有这个可能!昆仑盛会,帝君为的就是造势。如今天下英豪大都聚集在昆仑山上,泷渊岂会不识好歹,这时候闯上山来。
“究竟谁敢如此拂帝君面子,扰乱蟠桃盛会。莫不知天下霸主皆聚于此,就不怕惹了麻烦?”帝琰有些纳闷,有意无意地往帝君方向瞥一瞥。
“还能有谁,当然是昨天复活的那个老东西了!”叶孤辰撇撇嘴,说,“也不知死了多少年的老妖怪,复活了还要来打扰小爷我用餐!”
他的猜想是对的。目前有实力不给帝君面子,只有死而复生并且融合混沌火灵珠的衍洛。何况,早在昨日,衍洛就曾许诺,今天会来蟠桃会。
“道友既来,若是安于盛会也就罢了,却是无故伤我门下弟子,扰我昆仑盛会秩序,用意如何我便不多说。”帝君开口了,她高坐昆仑之巅,云海挡不住她的目光,她俯视着整个昆仑。
“小女娃,我可不喜欢被人俯视的感觉!”衍洛说着便飞上云端,挥手间,如棉花般的云朵化作纯白交椅,他施施然坐上去,才接着说道,“这世间将乱,我欲统一妖族,护我妖族传承不绝,你,意下如何?”
“我只想告诉你,能拥有第二次生命并不容易,希望你能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