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吗?”
王洁看着三人了然的表情,有点摸不着头脑,小心翼翼问道。
其实,莫小川和肖建军了然,是知道其中的猫腻。
而庄晓娴了然,则是她相信,莫小川说的所有话,都有道理。她根本不用去思考,其中的弯弯道道,只是紧跟,莫小川步伐好了。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是盲目的,庄晓娴现在的状态就是这样。
虽然她也不确定,现在和莫小川,是不是在恋爱。
总之,经历了这许多事情,她的心,已经被莫小川塞满了。
“王局长说的这种情况,放在普通人身上是合适的。”
“假如这件事情,放在你的身上呢?听说你来自京城王家,如果你犯了罪,你觉得,会不会受到法律惩罚呢?”
“或许你认为,你应该受到法律的惩罚,而且,你也心甘情愿,接受法律的制裁。”
“但是,你的家族呢?他们这样认为吗?”
“恐怕就算不是为了亲情,为了家族的颜面,他们也会想法设法,千方百计的保你无事。那怕就算是十恶不赦的事情。你觉得呢?”
“自古以来,都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王子毕竟是王子,就算是赐死,也会有一个好的名声。事实就是这样。”
听了莫小川的话,王洁神色一黯,沉默下来。她知道莫小川说的这一切都是事实,她无从反驳。
接着,她想到这次,她们来石路派出所的目的。
钱坤,还仅仅是一个区公安分局,副局长的儿子。却能在犯下一次次,滔天罪恶中脱身而出,逍遥法外。
如果这一次,不是她和肖建军出面。如果不是她和肖建军身份,比钱彪龙更显赫。莫小川除了凭自己,强大武力解决事情之外,没有任何办法可想。
而这样做,结果就是,莫小川从此,走上和国家司法,背道而驰的道路,完全站在国家对立面。至到一方屈服为止。
而钱彪龙等始作俑者,却可以站在,道德和正义至高点。对莫小川,名正言顺,喊打喊杀。
这或许就是一个赤果果的讽刺。古人有云,刑不上大夫,其实放在现在,也是通用的。
“小川,姐要给你说句对不起,是姐误解了你。一开始,姐也不知道,你的师门训诫中,有六不医的规矩。二来姐毕竟是凡夫俗子,自然看不出工程车司机,竟然如此罪大恶极。”
“你说的对,姐是小看了你的格局。本来,姐以为你是恃才傲物,恃宠而娇。如此,姐心里倒真的对你有意见。”
“因为姐真的不想,因为这社会的复杂,而让你迷失了,那颗纯真质朴,善良的心。姐不想看到你变成,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的毒夫。”
“但是现在想想,却是姐愚昧了。如果你真的是那种人,以你的本事,你现在成就,绝对不会在我与你哥之下,或许连我和你哥,都要仰望的存在。”
“而你,却甘愿屈身在,一个小小的郑氏科技,做一个小小的线长。”
“在我们相遇的时候,你还冒着被误解、被鄙视、被辱骂的风险,治好你哥。”
“就算是坏,你又能坏到哪里去呢?是姐想多了,小川,姐向你郑重道歉,你能原谅姐,再叫一声姐吗?”
“你可能不知道,刚才你把王局长三个字,叫出口的时候,姐的心猛的疼了一下,就像是要失去自己至亲的人一般。”
“姐虽然和你相处时间不长,但真的把你当做亲弟弟看待,当成自己至亲的人一样。姐的心,天地可鉴。”
王洁看着莫小川,嘴里絮絮叨叨地说着,眼泪已是夺眶而出。
莫小川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想着什么。
他毫不怀疑王洁说的话。
说起来,这一切都是个误会,王洁和肖建军对自己的心思,莫小川自然也能体会的到。
莫小川知道,这其中虽然掺杂着一丝功利,但亲情远远大于功利。
要说世人间,谁个没有些私心呢?就算他们没有私心,以莫小川对待朋友,和亲人的态度,以后有事,又岂能不帮他们一把的。
庄晓娴看到王洁流着泪,看着莫小川。双眼希翼,一脸期盼。忍不住抓过王洁的手,凑到王洁身边,低声安慰起来。
她见莫小川久久没有说话,不禁小声叫道:“小川。”
肖建军没有说话,可是,他的心里何尝不是如此呢?对莫小川他也是肝胆相照,至亲至近。
“姐,你别哭了,这其中我也做的不对,如果我早点和你,解释清楚这件事,就没那么多误会了。”
“一家人相处,又如何免得了磕磕碰碰。但,无论如何,我们心里都想着,让对方生活的更好。我们的心并没有变。”
“姐,我可以保证,我不知道以后我能怎么样,但我永远都是那个,从农村走出来的孩子,我永远都是,那个莫小川。永远都肩负着,父母给予我的善良、淳朴。”
“好,好。”听完莫小川的话,王洁笑了,虽然脸上还带着泪花。
在莫小川说出“一家人相处,又如何免得了磕磕碰碰”的时候,肖建军心中一荡,涌现出巨大的惊喜。
后来,王洁感叹说:“你说这人吧,坏人终究是坏人。就像那工程车司机,本身因为制造车祸,害了很多人。这临死吧,还害我和小川误会了一番。”
“真就奇了怪了,按说工程车司机,如果像小川说的那样,不要说判刑了,死几次都够了。一个工程车司机,不可能有那么大的能量,怎么能在一桩桩车祸中,脱身而出的呢?”
“要说呢,就只能归于因果报应。我刚到车祸现场的时候,听到有围观人群,在议论工程车司机,听说去年,苇塘发生一桩,碾轧小女孩案件,就与他有关。”
“小川这一说,我倒是有些印象了。没错,就是他,就是这辆车。这个工程车司机,名叫南瑞安。”
“我怎么说,当时看他和车牌号,就感觉熟悉啊,原来是他。”
“他现在不是应该在牢房里待着吗?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呢?不应该啊?”肖建军郁闷道。
“切。”车内三人,都齐齐给了肖建军,一个白眼。
拜托,你问谁呢?肖建军身为苏城市,政法界第一大老板,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又如何知道。
“如果是南瑞安的话,他当真是死不足惜。”肖建军怒道。
肖建军愤怒的原因有两条,一是这南瑞安真的该死,苇塘车祸案件发生时,他就强烈要求枪毙南瑞安。
奈何南瑞安有个好哥哥,请了一流律师团为他辩护,最终只是不痛不痒,判了十五年有期徒刑。
在判决书下达那一瞬间,肖建军就拍案而起,指着那些律师的鼻子大骂,说他们是社会的驻虫,刽子手的帮凶。
对此事,他一直都是耿耿于怀。
肖建军愤怒的第二条原因就是,南瑞安本是判了十五年有期徒刑。这还不到一年时间,南瑞安竟然,又出现在大众视野。
而且又在这一起车祸中,充当了不光彩的角色。如果被有心人发现,挖掘下去曝光的话,社会反响该是多大。民众对国家司法公正性,又该是多么的失望。
结合今天石路派出所,发生的一切,肖建军心情很是沉重。
或许,苏城司法界,应该进行一次大清洗了。那些安逸地享受的,那些喜欢拿来主义的,那些充当了保护伞的,也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些代价了。
而有些人付的代价,有可能就是他们的生命和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