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笙又累又乏,两腿因为长时间打开也微微抽搐着,他伏在她身上轻轻喘息。
她无力地掐着他的腰,屈膝顶着他的后臀:“完事了吗?”
他不自在地啜着她的唇,身下使劲顶了下昭示一下自己的有力:“没有。”
她几乎要哀嚎了:“这次时间怎么这么长啊……。”
白瑾塘叹了口气,见她脸上疲乏这才说了实话:“好像……好像出不来了。”
白瑾塘不禁动容,伸臂把她抱在怀里,她娇嫩的肌肤紧紧贴着自己,他听见自己的心跳砰砰地越来越快,摩挲着她的脸,他感动得不能自已。
“谢谢你……。”
“说什么呢?”她嗔道:“小丈夫!”
他这会儿也觉得自己够可以的了,半硬半软的家伙还在她腿边,卖力动了动打在她的腿上,白瑾塘不怀好意地贴近她:“小吗?”
她知道他不过是虚张声势,好笑地白了他一眼:“还想来一次么?”
他立时后退了些:“我怕再来一次会精尽人亡……。”
话未说完,水笙一把把他口唇捂上:“胡说什么!”
他即将要走,上战场可最忌讳死忘两个字的,白瑾塘一时嘴快,被她这么一截话头倒有点感伤了。
他紧紧拥着她,默不作声地瞪着双眼。
桌上烛火已快燃尽,水笙伸手覆上他的眼睛:“你睡一会儿,我早早叫你。”
欢爱过后,其实男人都极其容易疲倦,但是他不想睡,只想享受着最后的温柔。他一吻印在她的额头:“一起睡。”
水笙也很困乏了,她点点头窝在他的怀里闭上了眼睛。
潜意识里,她只想打一个盹,想歇歇缓缓神。可毕竟体力有限,她的耳边是他有力的心跳,听着听着,她慢慢浅浅入眠。
白瑾塘却是彻夜难眠,此时大概也有丑时两三刻了,他轻轻摩挲着她的长发,想起曾有一次带她上街,一个算命的说她是富贵千福之命,一生和顺安乐。
不知他说得准不准,他低低叹息:“你要是真的有福,那我就有命回来见你。”
她似乎听见了嗯嗯两声还砸吧砸吧嘴,他垂目见她模样,竟已睡着,柔顺的长发在手臂上流淌,他抓过一绺缠在指尖,低头闻着淡淡的女人香味,觉得就算战死沙场,此生也十分圆满。
正是感叹,烛火一闪,燃落了最后一点火光。恰在此时,外面断断续续传来了鸡叫声,原来时间过的如此之快。
难舍之情,油然而生。
水笙不适的动了动,许是被子没盖好,她光着身子感到了阵阵的凉意,白瑾塘在的时候他肌肤正是阳刚,温暖得很……哪里有冷的感觉!
她心里一惊,顿时醒了过来,身边已经没人了,水笙看向外面,初露阳光,似乎还早的样子,他没叫她,定然是自己先走了,幸亏时间不算太晚,她一骨碌起来,赶紧地穿衣下地。
院子里静悄悄的,她抱着庆幸的心理呼唤了两声,一个看门的短工说白瑾塘走了有一会儿了。是了,他定是回去和大哥二哥告别,水笙不顾一切的奔了出去。
雁北湖边,第一个出船的艄公刚到,她抓出碎银塞到他手上只说去湖中佛塔,因为水路不远,很快就到了,水笙让艄公在水榭边上等候,自己则一路小跑跑上百层佛阶,走进大堂,她已累得气喘吁吁。
小和尚摆好蒲垫,她拿着签筒使劲摇了摇,马上飞出一签。水笙赶紧拿到旁边高僧处让他解签。
大师问求什么,她说求家人平安姻缘美满。她形色匆匆,来此只说家人平安,这和尚抬眼看了看就猜到了三分,他看了签文,低低念了一遍:
旱时田里皆枯槁谢天甘雨落淋淋
花果草木皆润泽始知一雨值千金
水笙忙道:“怎么样?”
他在签纸上写下几行字,姻缘——万合,出行——和顺,家宅——平安,六甲——得女。
她喜上眉梢:“这是吉签吗?”
他递给她解释道:“虽有小磨难,但无碍大局,总有美满。”
她连声道谢,抓紧了签文赶紧出了佛塔,离开雁北湖,水笙大略估摸了下时间,又雇了一辆马车直奔书院,待从书院接回小米,已是日上三竿。
白瑾塘说过大概辰时集合,午时领取短衣兵褂出发,她到了县里,因为都是送行的人,到处都是哭天抹泪的老百姓,马车根本不能行,水笙拉着小米的手心急如焚,县城的城边是必经之路,她拉着他刚站稳了脚,远处一阵喧哗,只见鸣锣在前,一对人马缓缓走了过来。
老百姓更是人头攒动,水笙个子不高,勉强挤着在中间看个大概,可他们都穿着一样,想在其中找到白瑾塘,她一点也不敢含糊。
小米紧紧抓着她的手什么也看不见,他挤着向前却因人小力薄总不能上前。
“水笙你看到了吗?”
“没有!”她飞快地巡视出老远都没发现白瑾塘的影子。
小米着急得直蹦跶,水笙眼睛盯着远处的,伸臂一把把小米抱了起来,她攒足了力气大声喊道:“咱们一起找!”
白瑾米今年十岁了,他虽然瘦但也有些分量,她抱着十分吃力,两个人四只眼睛正是使劲瞪着看前面走过的人,后面挤过来一人接过了小米,他回头一看,喜道:“大哥!”
白瑾玉寻了她半晌了,这会儿把小米抱在身上,又伸臂揽住水笙不让她受人流涌动之苦。
水笙急忙扯住他的袖子:“你看到瑾塘了吗?”
他看着她额角的汗欣慰不已:“他还在后面,头发上带了红发绳。”
还好他们做了点准备能在人群中找见,水笙松了口气,因有了白瑾玉的力气推动,也终于挤到了前面。
三个人一直焦急等着,不多一会儿,水笙远远的看见一红发绳的,正是白瑾塘,虽然和别人穿的一样,但在她眼里,就是觉得他英姿飒爽,没有比他更好看的了!
她急忙挥袖喊道:“白瑾塘!”
他远远的也瞧见了她,因为队伍走得很慢,只觉得这一刻无比漫长!
旁边的百姓都寻找着自己的亲人,都是喊叫声,水笙举着签文尽力向前:“我今天去灵佛那求的,我是有福的,你一定要回来!”
他听不真切,她只有一遍一遍的喊,等白瑾塘到了跟前,断断续续的听得明白不禁红了眼眶。水笙大力伸着胳膊,他探身一把抄了过来抓在手里,看向她的旁边:“小米呢?”
白瑾玉这时也挤了过来,小米在他身上大声喊着三哥,白瑾塘边走边回头张望,水笙等人挤着向前跟去,只人太多,寸步难行
尽管不舍,尽管再不想面对,白瑾塘还是离开了她们的视线。
等白瑾衣挤身过来找到她们,几个人站在一边看着渐行渐远的队伍,都不忍离去。
水笙更是早落了泪来,她想起刚到了金元,白瑾塘教她开口说话,虽然年少心性难耐,又总捉弄她胡乱教她,可第一次带她上街玩耍的是他,第一次能交谈的人也是他,从只对她做恶作剧到现在成了她的男人……
她不知自己经历了这角色的转换后,在每有他的日子里,会不会一直想他,她站在街边,站在人群里,被他吻过的耳朵不知能听进去什么,被他看过的双眼不知还能看见多远,被他抱过的双臂不知该放在哪里,白瑾玉放下小米,伸臂拉住她,一串串的泪珠滑落在地,她哭红的眼睛,这才意识到,白瑾塘,他真的走了。
白瑾衣过来也握住了他俩的手,小米颤抖着也伸手到其中,白瑾玉坚定地说道:“别哭,他会回来的!”
白瑾衣也仰面道:“是,瑾塘一定会回来的!”
水笙闭上了眼睛,但愿如此。
此为一家人相拥在街头,为白瑾塘送行。
是的,都相信着。
他一定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