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皮直跳,心里也是莫名的烦躁。
白家三兄弟,白瑾玉货店有事,没有回来。白瑾衣不知所去,晚饭都没吃就走了。白瑾塘去县衙确定补替手续,怕得一会儿才能回来。
水笙拿了三原色,本来是想在配出些新颜色来。可心思都不在此上,不是弄洒了汁液,就是错乱了记录,倒弄得一地狼藉,心烦意乱。
只好先收拾了,天气逐渐冷了起来,这是在金元度过的第一个年头,白瑾玉给她屋里放了炭盆,她早早点了,拨弄着火花。
香包已经做好了,水笙把朱少君的亲笔书信放在了香包的夹层里,然后封了口。
她针线活不是很好,只得细细缝了两圈。
刚做好了放桌上,外面就传来了白瑾塘的喊声,他推开门搓着手跑进来,她赶紧上前给门关好。
外面起风了,天气一下冷了很多。白瑾塘一见屋里没有别人嘿嘿地就笑了,他回来这么晚还没有人来她屋里,毫无竞争力嘛!
他在炭盆边上烤手,水笙拿了香包递给他。
他接过来翻来覆去的看,怎么看怎么好看。
她拽过来给他塞进怀里,叮嘱他仔细收好,里面有送他的护身符。
白瑾塘嘻嘻笑着,这才把去县衙的事说了一遍,他是替乡下一个叫赵武的去的,也就是说,他走了之后,他就是赵武。
水笙拿手巾沾了水帮他擦脸,他戴帽子一路跑回来,手冻得冰凉,头上却全是汗。白老三四仰八叉躺在床上,她伸手够又够不到。
气得她直拉他:“快起来!”
白瑾塘被她一拉顿时哎呦一声,吓得她顿时松手。
他扶着胳膊坐起来,一手还够着后背使劲捶着。水笙连忙坐下也扶着他的胳膊查看。
“怎么了这是?”
“别碰,”他慢慢活动着两臂,后背酸又疼。
她呆坐一边见他脸色略白,竟不似作假逗弄她的模样,心里就有点着急了。
白瑾塘不耐地把腰带解了,脱去上衣,趴在床上让她给看看。
只见他后背上面青紫一片一片的,自从在祠堂挨打之后,他后背两臂处就一定酸痛,起初,在武馆活动手脚以为是锻炼的缘故,这一歇下来越来越疼。
他后颈处还有点点轻汗,她拿手巾擦了,水笙在他后背青紫处轻轻点按,他疼得厉害只默默忍着。看模样都是两臂关节处特别厉害,她猜想是挨打之后在祠堂那天受风了。
“可能是受风了,也不知道家里有没有竹罐什么的我给你拨两下。”
“应该有的,以前我娘总是用的。”白瑾塘枕臂趴着:“你还会这个?”
“以前跟我妈……我娘学过两次。”
夜风很冷,他敞着怀,长发也披散着,满身的酒气摇摇晃晃着一头扎了过来!
水笙上去赶紧把人扶住了,看门的老白远远瞧见,才放心地回去了。
“怎么喝这么多酒啊?”
“水……水笙?”
他站定身子,却止不住地晃:“是你吗?”
水笙抱紧他的腰:“是我是我,快点先回你屋里去。”
他任她拉扯努力睁大眼睛看着她:“你还管我干什么!不是不要我了吗?”
他神情低落,这句话说得既不甘又委屈。
她只当他醉酒胡言,连拉带扯给人拽到他自己的屋里。
白瑾衣却像是开了闸一般:“你说你想跟我一生一世嘛!结果呢?结果你和大哥好就只跟他好了吗?我呢?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水笙用脚踢上房门,扶着他踉踉跄跄地奔到床边,他抓着她的手臂,一味地不满:“连对着外人都笑得那样,就是对我没感觉了是吗?”
“你胡说什么呢?”她一个没扶住,两个人一起摔在了一起。
“先放开我,”
水笙手忙脚乱地爬起来,他却死死抓着她的手腕不肯放手。
“我不放,”他微微眯着眼睛:“我一放手你就走了。”
“别闹,”她被钳得生疼:“我不走,我帮你脱鞋,你先放开我。”
“我问你,”白瑾衣猛地坐起来,他两眼通红,抓着她就往怀里带:“你跟那姓柳的去哪了?”
姓柳的?
水笙怔了下这才意会过来他说的是柳臻,本来是想和他和白瑾玉商量着去临县的事,还没来得及说,这会被他一问,瞬间想了起来。
“我去临县……啊!”她刚想对着醉酒的白瑾衣解释两句,他忽然使劲一拽她翻身把她压在了身下。
“白瑾衣你喝醉了!”
“我是喝醉了,”他喘着酒气在她耳边:“我被你逼疯了水笙……你要去临县干什么还用说吗?小王爷已经与我说了,你想单门独户离开白家是也不是?”
她最初是这么想的,可是……
“你一直在敷衍我和大哥是不是?”他用力扯开她的腰带也抓下了自己的,身子一沉,就挤入了水笙的两腿之间!
她睁开眼睛,正对上他的视线。
白瑾衣翻滚到一边,埋首在被褥里:“你心里没我了,对吗?”
她无言以对,觉得十分疲惫。
他探头出来,红红的眼睛里竟然流出泪水来:“水笙,对不起,你别走行吗?”
水笙揉了揉额角,事已至此本来想就这么睡得了,可忽然想起白瑾塘还在她屋里拔罐子,不得不赶紧起来整理衣裙。
白瑾衣扑身上来将她一把抱住,他带着酒气的吻落在她的眉间脸上,胡乱地亲着。
他的泪水落在她的脸上,她想起以往心酸不已。
本来觉得自己被伤害了,这会儿反却捧了他的脸,让他先睡。
“你先睡吧,别胡思乱想,我不会离开白家的。”
“那你陪我!”
白瑾衣的手又不老实起来,他扯着她的裙子,从下面摸了上去,差点将裙子从下面撕裂。
水笙使劲推着他,他到底还是扯开了上面的衣襟,张口含住了一边小小的蓓蕾红蕊。
她推也推不开,大腿根部还流淌着他的东西,黏黏的难受之极。
他拽了她分腿坐在他的大腿上,只气得她掐着他,打着他却躲不过他的手在身下作怪。
时间大概已经过去了两刻钟的样子,白瑾塘的竹罐该拔下来了。只听啪的一声,水笙大叫了声白瑾衣,再不顾其他挥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他似乎怔住了,醉意也散了许多,呆呆地看着她。
她推开了他,胡乱抓过他的裤子擦了擦大腿,三两下穿了裤子拽着衣裙就跑出了屋子。
白瑾衣一下子仰面躺在床上,
缓缓捂住了脸。
白瑾塘也听见了门外的喊声,似乎是二哥的,可惜他拔着罐子不能起来。水笙大抵是去看了,他等了好半晌也不见她回来,看样子,好像真是喝多了。
他老老实实地趴着等,后背上面四个罐子越来越紧也越来越疼,后来恨不得自己伸手抓下来,扭着身子正和竹罐做斗争,终于响起了水笙的脚步声。
她脚步很快,两手捂着衣裙大襟,进门就吓了他一跳。
水笙两眼通红,她衣襟处还露着大片的肌肤,裙子下摆还撕坏了两片,白瑾塘不确定是哪个兄弟干的,但是他的心里升起了莫名的怒气。
她直奔床里,按着他的后背一个个拿下了竹罐。
他后背上面出了细细的小水泡,水笙拽过被子将他后背盖住。
“是受了点风气。”她强忍着说完,就要去柜里找衣裙换上。
“别走。”白瑾塘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她低叫一声,他这才注意到她手腕处红肿不堪,连忙放开了她。
他一下坐了起来,被子滑落在床。
“怎么回事?”
“没事,”水笙拽了拽衣襟:“你二哥有点喝多了。”
她赶紧去找干净衣服,在衣柜里翻了翻,避孕的药丸忽然掉落出来,想起白瑾衣醉醺醺的模样,这两天怕就不是安全期了,偷偷咬在嘴里,等换了衣服就水服下去了。
白瑾塘一直看着她,不知所想。
她只当看不见,坦然洗漱,穿了中衣中裤吹了烛火上床休息。
他往里面让了让,水笙挨着他侧身躺下了。
黑暗里,她的泪水刷地落了下来。
白瑾衣知道了她去临县的事,还提及了单门独户,怕是白瑾玉也得知道了,她不知道他会怎么想她。
其实从开始抗拒到接受白家兄弟,她真的有了很大的变化……
“你怎么了?”一只手伸过来寻着她的脸,轻轻抹去水珠。
“没事,”她不想他知道烦心,忍住泪意。
“过来!”
白瑾塘伸臂一手搂住她的身子往胳膊上带过来,水笙柔软的心底倍感窝心,她被动地枕在他的胳膊上面,又被他按在胸前。
她埋首在他的胸前,听着他越来越快的心跳,竟然也十分安心。
他密密圈住她,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蜻蜓点水般留下一吻:“其实你也就比我大了那么一点点,怎么能忍受那么多?要是难受就说出来,或者就哭,你偷偷的算怎么个事?今天我借你胸膛,等我走了,你多想想我,嗯?”
她的耳朵紧紧贴在他的前胸,脑子里乱哄哄的。
她想给白家机会,也的确不想因为芝麻大的事情就闹得生疏,甚至和离,但是,她是有自己的骄傲的,她离开白家去临县也不是真的想离开白家兄弟,她只是必须建立自己的事业,有自己的一切。
那么,她给白瑾玉以及白瑾衣机会,如果明天面对她的仍旧是猜疑,那她会直接搬去秋法县里。
只是白瑾塘面临出征,她不想他太过于牵挂。
“还记得吗?”他忽然出声:“我教你说喝水的时候,你总说成夜壶呵……。”
“嗯,”她依偎着他想起糗事也破涕为笑:“我那时候多傻,要是早学会未婚妻破了你大哥的假话,那现在还不知道变什么样呢!”
说起这个事白瑾塘不由得唏嘘不已,的确,水笙是白家捡到的个傻媳妇儿。
“他……。”他抱紧了些,轻轻摩挲着她的手掌:“我二哥他刚才碰你了?”
“……。”
水笙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这副模样,傻瓜也知道必然是被人强做了……
她念及白家兄弟的做事手法,十分认真地捧着白瑾塘的脸,轻轻揉了揉。
“瑾塘,答应我,”她落寞道:“别像你大哥二哥那样对我。”
“我大哥二哥?”他猜到一些。
“对,”水笙轻轻叹息:“欢爱讲究的是两厢情愿,不管你走到哪里,面对的女人是谁,都要记得这一点,其他不重要。”
白瑾塘直接忽视掉后面那句话:“也就是说,你若喜欢我,两厢情愿,就能圆房了?”
她想说重点不是这个,但最终还是点头应了声。
他规规矩矩地抱着她,紧追不舍:“那你喜欢我吗?”
她愣了下,刚要开口却被他一下捂住了双唇。
“别说了,我知道。”
水笙垂目,即使在黑暗中也不忍看他的双眸。
她现在什么也不敢坚持,因为她不知道自己将来还会不会改变,原本是一妻一夫,现在能接受共妻,还坦然地和白家少年同床共枕……
这期间不知发生了多少微妙的事,男女欢爱,原来真的能产生别样的情愫。
她暗暗叹息,冷不防听见他在耳边小声低语,似怕吓到她一般。
“其实我很想在走之前和你圆房,”白瑾塘的心跳逐渐安稳了下来:“但是现在忽然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