瓮陈尧请楚楚喝奶茶的第二天,班级里就传开了,有点开水沸腾样的,把个花痴花伏羲难过得如猛吃了一口芥末,眼泪都冲到鼻尖上了,白天发生的事让她很懊恼,她觉得及时冲上前的应该是自己,而不是宋楚楚,她早就想有这样的表现了,只是苦于没有机会,跟人生一样,很多机会到来的时候,是瞬间的事,你一犹豫就很轻易的失去了,这是花伏羲不能原谅自己的,知晓傍晚瓮陈尧请楚楚喝奶茶,她的心像拉小提琴的颤音起伏不定,自己很多次请瓮陈尧,他居然很少应答的,总是有很多借口去推辞。
瓮陈尧第二天起得早,大城市的清晨不像清晨,没有清净的迹象,新鲜也就只有那么点点的苗头,上班的人像赶集的人群一样,什么车儿都有,又都快得像前面有宝似的,噪音好像都能升到天上,将天空那朵朵半透明的云彩都给震碎了。小时候给瓮陈尧做早饭的总是他爸爸,瓮陈尧的美女妈妈跟大都美女一样,都是善养一人,那并是自己,懒得就像除了减肥化妆美容是件可以让她勤快起来的事,瓮陈尧爸爸做的多了,就有了怨言,就算是习惯成了自然,那也有心理不平衡的时候,早上总是在瓮陈尧去上学的时候两人会闹上几句让人一天都不愉快的话来,幸好瓮陈尧是头千里神驹,给家庭争了不少光环,要是瓮陈尧像学衰及格那样,那家会吵成什么样,可想而知了。
等瓮陈尧五年级的时候,他就自己照顾自己了,自己照顾自己很是件有趣味的事,自由的很,想炒饭的时候就炒饭,不想做的时候就上街去买,瓮陈尧的美女妈很喜欢喝那一点没味道的纯牛奶,也逼着瓮陈尧跟自己一样喜欢,瓮陈尧怎么也习惯不了那淡如开水般且带点腥味的纯牛奶,于是就有点拒绝,他妈就列举了那纯牛奶的许多好处,让瓮陈尧相信自己的话,又指着自己比同龄人娇嫩点的皮肤说那是牛奶的功劳,瓮陈尧被逼得无奈,每天都将他妈头天晚上放在桌子上的纯牛奶装进了书包袋里,却不喝,大都给了楼上跟自己一起上学的何花美喝了。
何花美不是上海人,长得却比上海小女孩更委婉点,柔美得有点天生的绵,看得人啧啧而叹,翁成尧从5岁起就认识何花美了,何花美搬家来瓮陈尧楼上居住的那天天很不稳定,时而阳光时而雨,等车子停在瓮陈尧家小区时,阳光儿真发挥着它无私的奉献,从副驾驶上先下来的何花美的爸爸——一个长得很单细的仿佛竹子般身段的长脸男人,将何花美抱了下来,落地的时候许是没有放稳当,将何花美摔在那坚硬的水泥地上,何花美并咧起了小嘴,他爸就冲坐在驾驶室中间的妻子冲:
“跟你说了,这次不要跟来,就不听。”
长得有点臃肿的何花美妈就回到:“你以为我想来啊!还不是想给你搭个手!”声音比何花美的爸爸的声音要响亮得多。
其实何花美也没摔得痛,只是吓着了,瓮陈尧妈牵着条从亲戚那抱养来的二代贵族小犬正要上楼,那小犬长着一张可爱的比别的小犬小很多的脸蛋,鼻子小巧的停留在脸上,暗黑的比眼珠要大点,小犬看见了小姑娘何花美了,扭着腰身想要去亲近,何花美以为要咬她,又恰巧她爸没放稳定,哭就很自然的流露出来,何花美天生就怕狗,却又喜欢狗狗的可爱样子,大都时间里,她看见狗狗了就远远的看,带着伸手想去摸一下的冲动看。
将东西全搬下来放在楼下的草坪上,一个管事的保安就窜了上来,那一身穿着有点像警察衣服的样子又让刚刚流完眼泪的何花美着实吓了一下,她悻悻的仰眼看着说是压坏了草坪‘警察’,何花美的爸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闪闪发光的金色香烟来,打开烟盒盖,刚搬家什的手实在拿不出手,于是他并用手将烟盒抖了几抖,那烟盒里的烟就像窜出来保安一样窜出了一根,保安看着金晃晃的烟盒儿,那原本想找点岔的心事全然是没有了,那是他在熟悉不过的香烟,一包金色的‘皖’烟,在上海看到了这样的烟,就好像看到了家乡的人一样,保安抽出来一支:
“下次别放在草坪上好了。”
听保安说的家乡话,何花美的爸心理落许了很多,也用家乡话回答:“下车不会了,你也安徽人?”
“是啊!你是安徽哪里的?一看你拿的烟就知道是安徽的,这里很少有金皖的。”保安点着了烟,站在那里吸了一口道。
“我是肥西的,以后多照顾啊!”何花美的爸应着。
“肥西哪里的?”保安问。
“上派的,大哥你也是肥西的?”何花美爸问。
“我不是的!我肥东的,你上派的,认不认识王春?”保安问。
“你说的王春是胖点的还是瘦点的?”从何花美爸爸口气看,叫王春的人还真多。
“胖的,肚子有点大,个子不高,比我矮点点。”保安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身材。
“谁不认识他啊!是我们镇的书记!”
“那就对了,他是我老表,姑妈家的。”保安说着,有点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荣誉感。
“那么巧啊,说起来我们也是老表呢,没你们亲,以后要多照顾照顾啊!”何花美爸爸说着,拉着还有点哭样的何花美说:“叫表叔!”
“表叔!”何花美这次很听话的叫了一句。
“你们是做什么的?”保安问。看着放在草坪上满满的东西问?
何花美的爸扭头看了看四周,将脸靠了上去,声音压低了起来:“赤脚医生,老家混不下去了,来上海混混,以后还要靠老表多照顾啊!”
“那肯定没问题!医生搞钱,现在大医院人满得像看电影似的,伤风感冒去医院不方便的很。”保安说着,已将何花美爸爸递给的烟抽完了,他将烟屁股往地下一扔,又用脚踩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什么,弯腰捡了香烟屁股,扔进了身边个垃圾筒里。
“那肯定是我们方便,不用挂号排队,随时来随时看,老表你看,我来这里干照不照?”何花美爸爸说着,又将烟用第一次的样子递了一根过去。
“那倒照呢……!”保安正要在唠叨会,对讲机里响起了召唤的声音,他拿着对讲机按着上面的一颗按钮回到:“25听到,25听到!十分钟到!”
“我走了,现在是隔壁邻居了,没事在聊!”
“好的!我住301,哪天请老表吃饭!”何花美爸爸说。
“好,好,我去了,忙死人了,一天到晚的鬼叫。”保安说,对自己的工作很不满意的样子。
“你去哪里第一件事就是请人吃饭,哪天他真来,你不请可好意思啊!”何花美妈妈在保安走后埋怨丈夫。
“你晓得什么!现在管我们医生紧起来了,人家一个举报电话,你还有得混吗?”何花美爸爸看了看天空,刚刚还出太阳的天空一下子被云彩遮住了。
瓮陈尧只要拿起纯牛奶就一定会想起何花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