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你那个好儿子!”陆恒冷哼道。
“阿云?他怎么了?”杨徽敏一听可能陆云卿又闯祸了,一颗心立马悬了起来。
陆恒看也不看她,冷道:“他拍戏不是工作么?当什么儿戏?还带着老婆去片场玩,这下好了,和其他女明星闹出事了。现在人家女明星告她故意伤人罪!要求她赔偿!”
“什么?沈夏她伤了人?伤了谁?”一听沈夏闯祸,杨徽敏的脸立刻变得难看起来,转而又对陆恒柔声道:“可是老公,这事错不在阿云啊,阿云是心疼这个新过门的妻子,哪里想到她就是个闯祸精啊!”杨徽敏抱着陆恒的膝盖,直接跪在了地上,求饶道:“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万一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办?”
看杨徽敏这么可怜兮兮,陆恒的气这才消了不少,他招呼佣人给他端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才缓缓道:“这事我希望三天内自动解决,在娱乐新闻上消失,我不希望因为这个混账儿子和他没出息的媳妇带来的负面新闻,给公司带来任何不利的影响。”
“是。”杨徽敏立刻点头,“是我疏忽,这件事我一定尽快处理。不知道沈夏伤害的是哪个女明星?”
一说这个,陆恒的脸顿时更加难看起来,他一掌拍在茶几上,几乎震地桌上的茶杯都跟着作响。
“所以说都是你这个日子不争气!还不是他惹下的祸害,不是他,两个女人会争风吃醋么?会出现后面的事么?”陆恒冲杨徽敏吼道,心情顿时不好,起身便走,看也不看他老婆一眼,“是那个宋云染!这个祸害,十年前不就让你斩草除根么?妇人之仁,现在所有的孽障,全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哼!”
陆恒说毕,怒气十足地离开了客厅,朝楼上走去。
杨徽敏顿时像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般,跌落在地上起都起不来。
韩管家立刻上前来搀扶她,轻声地喊着,“夫人,你没事吧?”
“孽障啊,孽障!”杨徽敏一副哀愁欲死的感觉,顿时失声痛哭起来。
这一晚上,沈夏买了两张回北京的机票,当他们到达陆家的时候,已经深夜十二点。
韩管家站在门外等着,看到车子驶进来,急忙上前来迎,“少爷,少奶奶,你们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来,估计夫人的眼睛都要哭瞎了。”
一听杨徽敏状态不好,陆云卿立刻慌神地冲进了屋子里,沈夏也跟着急忙进了宅子里。
他们换了鞋子从玄关几乎是跑进大厅的,便见杨徽敏像失了魂一般靠在沙发上,一双眼睛空洞无神。
“妈!”陆云卿急忙上前,跑到杨徽敏跟前。
杨徽敏这才回过神来,看了眼陆云卿,眼里立刻露出了慈爱,但是当她看到后面跟着的沈夏时,脸色顿时骤变,“扫把星!”
沈夏一怔,完全没有想到杨徽敏会这么称呼她。
“妈,你说什么呢?”陆云卿不解地摇晃着杨徽敏。
杨徽敏拿纸巾擦了擦眼睛,冲陆云卿道:“自从她进陆家后,咱们陆家哪天消停过?现在她又闯了这么大的祸,你说她不是扫把星是什么?”
杨徽敏一点不客气,再也不像之前那般遮遮掩掩,而是绕过陆云卿,起身走到沈夏面前,“当初我说过,让你多学学规矩,总没错的。可是你呢,非说要出去工作,没时间学规矩。现在好了,你不是照样没工作,吃着我们陆家用着我们陆家的么,规矩没学到,还给我们惹来这么大的负面新闻,现在外面都说,我们陆家娶了个蛇蝎心肠的儿媳,更有甚者直接把责任推给了陆家,说我们仗着财大气粗,不好好教育儿媳反倒纵容他们出去惹是生非。你说,万一因为你的事,给企业带来了什么负面影响,你怎么担待?”
“妈,事情哪有那么严重?你太高估一个戏子的能力了吧?”陆云卿实在听不下去自己的母亲这样数落他心爱的人,“宋云染不过是娱乐圈里一个小小的明星,也能让恒大这样跨越房地产、金融、影视三大产业的大企业害怕?”
陆云卿的疑问不是没有道理,一个小小的明星,确实不足以,可是偏偏,这个宋云染就是与众不同。
杨徽敏见无法解释,于是甩手道:“从明天起,沈夏不得踏出陆家半步!”
“妈!你不能这样。”陆云卿还要争辩什么,杨徽敏已被韩管家搀扶着离开了,而沈夏,则是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臂。
“陆云卿,别再气你妈妈了。这事就由她处理吧,她怎么处理开心,我就怎么配合。毕竟,这也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做了。”沈夏淡淡道,看着偌大的陆家,一片金碧辉煌的笼罩下,却笼罩不住此刻她苍凉的心。
陆云卿的手垂地直直的,没有转身,低声道:“至少等陆家为你出面摆平了这件事,咱们再离婚?就让我在为你做最后一件事,好不好?”
“好。”沈夏淡淡地应着。
这一晚,沈夏和陆云卿是分两床被子睡的,虽然睡在同一张床上,可是两人都没有互相接触,同样,两个人都睡不着,觉得无比清醒。
“陆云卿,和我聊一聊宋云染吧?”夜色里,沈夏张口问道,她知道陆云卿同样没有睡。
“谈她做什么?我不想再提她了。”陆云卿的语气冷冷,丝毫没有一点客气。
“既然不想谈她,那我来说吧。陆云卿,因为宋云染,我觉得和你在一起很有压力,我们之间所有所有的事,和她或多或少都有点关系吧?我们之间,因为她,存在着许多障碍,我不能装作毫不在乎地和你过一辈子,这是我决定离开你的其中之一理由。有多爱,就有多恨。陆云卿,你之所以那样的恨她,是因为你还爱着她吧?希望你清楚明白地看清自己的心,我不想你这辈子错过。”沈夏轻声道,抬头望着窗外的明月,月光照进来,她伸出手接着。
“我希望你不是因为故意想报复她,而和我在一起。”
“我不是。”陆云卿急切地回答道。
“不要那么快回答,你告诉我。咱们订婚宴上,你之所以没有拆穿宋云染,还有那么多次我和她针锋相对,你都没有表态,不正是因为,你的心里还有她,不想直接伤害她么?陆云卿,你究竟是不是欺骗自己,只有你自己知道,所以我们分开,是正确的选择。”
说到最后,沈夏不再说话了,而她背对背后的陆云卿,也陷入了许久的沉默。
沈夏的嘴唇不禁一扬,她知道,自己的猜测正好说中了陆云卿的心里。
只是她哪里又真正地懂陆云卿呢?
第二天大早,一向在家必须吃过早饭地杨徽敏大清早就出了门。
她只带了韩管家出去,没有让家里地司机开车,而是两个人一直下了盘山公路,到外面打了车。
“请问两位去哪里?”
“去秋水巷13号。”韩管家从包里拿出一张泛黄的纸条道。
她紧张地握着同样紧张的杨徽敏,安慰道:“夫人。”
杨徽敏闭上了眼睛,轻叹了一声,“该来地终究是要来了,走吧。”
车子一路疾行,他们飞快离开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后面还有一辆车在跟着。
的士在一条巷子口停下,对着身后的两人道:“这秋水巷太旧了,巷子太窄,车子进不去,两位还是下来自己进去吧。”
杨徽敏看了看巷子的入口,点了点头,打开门小心翼翼地下了车。
韩管家付了钱急忙下来搀扶她,望了望周遭地环境,巷子的道路狭窄,全是坑坑洼洼的水塘,旁边电线杆上拉了交错混杂的许多线,这里到处都是破铜烂铁,脏兮兮的。
“宋云染那么光鲜亮丽,怎么还让她母亲住这样的地方?”韩管家不解道。
杨徽敏摇了摇头,“这个丫头一向心狠,个性随我,呵呵。真是六亲不认的好孩子。咱们走吧,这次咱们得斩草除根!”
杨徽敏和韩管家走进了这个十分简陋的小院子里。里面大概只有个几平米的天井,一口水井边,一个花白头发的妇人正在打水。
见有人进来,那妇人急忙起身,当她看到进来的两人是杨徽敏和韩管家时,明显一愣,然后扭头就想躲进屋子里。
韩管家一看,立马上前抓住那名妇人,冲她不客气道:“跑哪去呢?”
“夫人……韩姐……”妇人害怕地低着头,说话都打颤。她脚底下是打了一半的水桶,翻到出来,井水流了一地。
冰凉的水漫过妇人的鞋,她还穿着单薄的板鞋,鞋子上打了补丁,看上去很寒酸。
杨徽敏看着这样的她,心中没有怜悯,反而冷哼一声,“小胡,你当初是不是怪我把你的儿子抱走,所以才让云染来报复我?”
被叫做小胡的妇人急忙摇着头,慌忙挥手,“夫人,怎么会呢?看着云卿现在过得这么好,我不知道多开心,又怎么会让云染去搞破坏。当初是夫人您千叮咛万嘱咐,交换两个孩子的事,绝对不能让第四个人知道,我一直都是这么做的啊,夫人,你要相信我。”
妇人说到后面便哽咽起来,扑通一声跪在全是水的青石板上,用十分可怜的语气对杨徽敏道:“夫人,是不是云染做错了什么事,惹你不高兴了?”
“你还好意思说!现在宋云染才是你的女儿!陆云卿才是我的儿子。希望你搞清楚!十年前我就说过,让宋云染离陆家远点!”杨徽敏怒视着眼前跪在地上的人,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她走到妇人面前,扬起手,一巴掌就甩在了她脸上。
胡丽捂着脸,顿时失声痛哭起来,“是我教女不严。可是云染她都离开家好久了,根本不听我这个妈的话,就算她惹得夫人你不高兴了,我也无能为力啊。夫人,她毕竟是您的亲生女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