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她沉睡的脸,落下了眼泪,这时口袋里的电话响了起来。似乎是为了不打扰到多仁,恩赫拿着电话,匆忙地走出病房,来到医院的走廊上。
“喂。”
“恩赫,怎么样了?”
“找到了,现在在医院呢。”
“医院?多仁受伤了吗?哪里的医院?”
“没有,虽然没有受到外伤,但是由于受到很大刺激,要等醒来后才知道情况,现在还不清楚。”
“谁干的?一定不能放过他。”
“……”
“到底是谁?问你是谁绑架了多仁?到底是谁对多仁这么恶毒?”
恩赫没想到帕特里克会如此生气。但是恩赫还是无法轻易地说出是玛琳做的。星期四那天晚上,史蒂芬打来电话。由于帕特里克的追问,他脑海里突然清晰地浮现起了那天晚上的事。那晚当他正在书房里寻找资料,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喂。”
“社长,我是史蒂芬。”
“这么晚什么事。”
“抓到想要伤害多仁小姐的家伙了。”
“在哪里?”
“社长您要亲自出面吗?”
“说吧。”
他从书房出来,抓起夹克就急忙地开车去了史蒂芬所说的场所。他要知道到底是谁要那样做。他走进仓库里面,史蒂芬跟在了他身后,向他说明了大概的情况。
“快说。”
“……”
那些像方块一样的家伙被他雇佣的职员打得皮开肉绽,到处都是伤,样子十分狼狈。看到他们没有回答,他的职员们又打算动手。恩赫挥了挥手,职员们才没有对他们下手。
“是谁指使你们这样做的?”
“那个,指使我们的人是……”
“我不是要问你们的罪,只要你们说出幕后指使你们的是谁,你们就都不会受太大的伤害。”
“是一个叫玛琳的女人雇佣我们的。”
恩赫眯起眼睛,用无法相信的表情看着他们,再次问道:
“再说一次,你们刚才说什么?”
“是一个叫玛琳的女人雇佣我们的,她让我们不用杀死她,只是恐吓她就可以了,我们收了她的钱也只能那样做了。”
说着电话,恩赫回想起了那天的恶梦,不知不觉地皱起了眉头。想要伤害多仁的,想要杀死多仁的人竟然是玛琳,发现了这个事实的他,那天晚上一宿都没能入睡。从知道了玛琳的真实面目那天开始,他感觉到很痛苦,很孤独。听到了帕特里克愤怒的追问,恩赫打起了精神,平静地说道:
“帕特里克,这件事不能公开。还有以后不要用玛琳做模特了,培养新人吧。”
“我问你多仁被绑架的事,你干嘛突然跟我说什么模特……”
帕特里克催促恩赫赶紧德告诉他,到底是谁绑架了多仁,但是突然他就停了下来。恩赫都已经这样说话了,还不能知道是谁的话,那就太愚蠢了吧。
“难道……是玛琳?”
“嗯,是的。”
“我那么希望不是她,结果还是她做的。”
“你早就知道了吗?”
“只是不敢肯定。恩赫你是不可能那样做的,我也绝对不会那样,那么剩下的人也就只有玛琳了不是吗?一直以来都那么善良的多仁,也不可能有什么仇家,这样一想,答案就已经很明显了。”
“我刚开始知道是她的时候很惊讶,还是帕特里克你沉着冷静啊。”
“越是亲近越是看不清。就算你知道了那也没什么办法,所以你就不要太自责了。”
恩赫现在的心情,并不是帕特里克所说的话就可以安慰得了的。让多仁身陷危险的自责让他痛苦到了什么都无法思考的地步了。
“是吧,不管怎样,我现在一时半会还回不了家,恩比就拜托你好好照顾了。”
“知道了,但是那个小家伙睡着之前还一直在找多仁,这可怎么办?”
“你就说多仁和我到国外去几天了。”
“那暂时只能这样说了,我也很担心多仁,记得多跟我联系。”
“好。”
恩赫无力地挂断了电话,一脸绝望地走进多仁的病房里,她还是没有醒过来,脸色很苍白。不知不觉间,竟然有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这是恩赫在向她赔罪。
多仁感到一阵阵的头疼,随后慢慢地恢复了意识。感觉头就像要裂开一般,疼得多仁皱起了眉头。
“嗯……疼,头很疼。我昨天喝了酒才睡的吗?现在几点了,我还要上班……”
多仁慢慢地睁开眼睛,看到挂在墙壁上的时钟,瞬间差点就被气晕了。10点了!赶紧起来才行,还要上班去呢!但是她的身子却不受自己的控制,动弹不得。她皱起了眉头,使劲地挣扎着想要起来,准备上班去,但是环顾了一下周围,她被眼前的情况吓了一下,喃喃自语道:
“哦,这里是哪儿?这不是我的房间啊,看起来像是在医院,难道我昨天喝醉了被拉到医院来了?哎呀,有可能。”
多仁一个劲地摇晃起脑袋,努力地回想昨天发生的事。正在她使劲地回想的时候,病房的门被打开了,走进一个个子很高,长得很帅的男人。被吓一跳的多仁定定地盯着他的脸看。
“哦?那个男的是谁?帅呆了。要怎么办啊?哇哈哈哈。”
多仁眨着眼睛看着这个突然走进来的男人。那个男人也看着自己,一脸惊讶地走到了她身边,并查看起她的身子来,然后担心地大声问道:
“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感觉身体还好吗?真是万幸啊。你知道你到底睡了多少天了吗?”
男人突然一副担心的要死的模样,转着她的身子这里看看,那里看看,眼里充满了担心。但是多仁只是皱着眉头,静静地看着他。
“头疼得要死,这个男人到底在跟我说什么啊?是认识我的人吗?我不认识这么帅的男人啊,如果认识的话我早就要倒追他了,呵呵。”
多仁看着他一通折腾,一脸天真地吐出一句话,让恩赫的表情瞬间僵化。
“你是谁?”
“什么?你现在在跟我开玩笑吗?醒来之后的第一句话竟然问我是谁?”
“你认识我?还有这里是哪里啊?你好像找错人了吧。”
“你……真的不认识我吗?”
“当然了,我怎么会认识你?”
被弄糊涂了的恩赫跑出了病房。
“奇怪的男人。哦,不会是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吧?但是长得那么帅?或许……不会的啦。”
多仁想要换掉衣服出去,便打开了病房的衣柜,这时病房里走进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外国男医生。
“是外国人,现在的医院都已经聘请外国医生了吗?”
她向跟着医生后面进来的男人问道。自己不会用英语打招呼,万一这个外国医生不会说韩语的话,那这对她来说就是大事了。
他什么也没有回答她。外国医生笑着向她走近,拿小电筒照了照她的眼睛,为她测量体温,还将听诊器凑过去,毫无用处地忙活着。
看着医生这样的行为,多仁生气了。自己现在即使跑着去上班也要迟到了,不由得耷拉着脑袋,看到医生还在这样那样做些没用的检查,她就更加感到生气厌烦。
“真是,到底在干嘛?我只是喝了点酒,并不用把我拉到医院来,也不用把我当患者对待。真是的,活了26年,真是什么破事都碰上了。虽然累得要死,但我还是要赶紧回公司才行,就到这里吧。”
多仁对着医生大叫起来,但是看样子他并不懂韩语啊。只见男医生对韩国男人用英语快速说了几句,就走出外面去了。
她还是眉头紧皱,嘴里也还不断地念叨着,走到衣柜前将衣服拿了出来。但是她差点又要被气晕了,那根本不是自己的衣服啊。
“什么?外面现在还是冬天呢!这都是些什么呀,连衣裙?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是别人的衣服吗?那么我的衣服呢?”
多仁满腹疑问,因为自己睡了懒觉,想着要快点往公司里赶去才行,但是因为衣服的原因,左右为难地正急得团团转的时候,刚才见到的那个帅气男人又走进了病房。
“那个,现在外面是冬天呢,为什么我的衣服只有这些连衣裙,就没有别的了吗?还有这衣服也不是我的衣服啊。我的衣服到底在哪里,你们谁知道吗?”
“池多仁,现在这里是英国,外面不像韩国的冬天那么冷,你不用担心。”
“什么,你说什么?英国?我为什么会在英国?”
多仁感到一阵恐惧。不知道自己眼前的男人到底在说什么,只觉得头很疼。她记得自己分明是在韩国,而且外面也很冷,每天都得穿棉裤,她出门时都要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多仁满眼不安地看着他,但因为他满脸困惑的表情,所以也不能痛快地问个究竟。
慢慢的,多仁怀疑他是否是疯子的表情写在了脸上。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儿,因为自己除了去济州岛求学时坐过飞机外,其他时候都没坐过,也更没有离开过韩国。
男人看着多仁慢慢变化的表情,像是有什么话要说似的,紧紧地皱起眉头看着她。多仁看着保持沉默的他,火气便慢慢地蔓延开了,于是生气地对他说:
“你这大叔真是的,你倒是说一些让我信服的话呀,我该不会是被绑架了吧?”
“你都失忆了,怎么可能想得起来。绑架?谁会绑架像你这样的女人呀?要是我……”
他觉得从自己嘴里说出的话没有任何可信度。但除此之外,他再也没想到其他话语。
男人的脸变红了,性感的他在脸红之后显现出另一种帅气。明明自己并不认识那个男人,为什么却不觉得陌生呢。
“什么呀?大叔你是想那样做吗?”
“你是在好奇我是谁吗?”
他将对自己挑衅的话语置之不顾,静静地问道。对于他的话语,多仁明确地回答道:
“当然了。”
“我……”
“你就不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看着他犹豫的表情,多仁就更加不安了,于是愈发凶狠地再次追问道。
“我……是你的未婚夫……”
“啊,我的未婚夫……什么?你说什么?大叔你骗谁呀?居然对26年来从没谈过恋爱的我说这些。未婚夫?如果是未婚夫的话,我们怎么也得谈过恋爱呀,可是我都不认识你。拿什么骗人不好,居然拿这个来骗人。”
“我真的是你的未婚夫,并且你现在暂时失去了记忆。”
“说什么呀?你说我得了失忆症?我知道两天后就是圣诞节了,并且我知道我的名字,也知道我现在所做的工作,所以我怎么可能失忆呀?大叔你现在是在跟我开玩笑,对吗?”
“两天后不是圣诞节,并且你已经辞了职,跟我一块儿待在英国,你还不相信你失忆的事实吗?,”
他看着把眼睛睁得大大地纠问着自己的多仁,感觉自己像是罪人一样静静地说着话,抱歉地看着多仁。
多仁发现他正在看着自己,所以感觉很压抑。听说两天后并不是圣诞节的她,又再次感到惊讶,虽然突然间感觉头疼欲裂,但她却毫不在意地追问道:
“两天后不是圣诞节吗?真的吗?”
“现在还是三月份。你还记得恩比吗?”
“恩比?在英国生活的恩比吗?你怎么会认识恩比呀?”
多仁因为了解到他认识自己的朋友恩比,所以惊讶地皱着眉头问道。
“看来你还记得恩比呀。我是恩比的爸爸,而你马上就要成为恩比的妈妈了。”
“什,什么?我怎么会成为恩比的妈妈呢?”
“因为你马上就要和我结婚。”
因为多仁的提问,恩赫才得以把话按计划地说了出来。虽然他说话时的样子看起来很像是在开玩笑,但他的眼里似乎没有一丝虚情假意。
对他用悲伤的神情看着自己所说的荒谬之语,多仁不知道是否该相信,她无法进行判断。 头疼欲裂的她,脑里没有任何思绪,她皱着眉,却什么也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