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两支一模一样的木簪,简子伊的眼前突然出现了那些久违的快乐。
仿佛是很久的事了,又仿佛尽在眼前。太多的时候,她忙得都忘了曾经有过的快乐。
“喂!筐子放门口了,快点出去打野菜了。”粗声粗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把简子伊从记忆中拉了回来。
门口传来“咯咯咯,咕咕咕”的叫声,有鸡扑棱着翅膀挣扎的声音。
简子伊探出头去,见刚才那个牛眼少年,着一身褐色短袍,头挽个包子一样的发髻,弓着腰,裹着一只黑色的长腿公鸡,飞也似地朝外跑去。
简子伊甚觉惊奇,看他的装束和自己身上的衣履,都不该是时人所穿。难道?我真的穿越了,这怎么可能?简子伊笑笑那只是电视剧而已,这绝对不可能。
或许是某个疗养所,回归自然的疗养所。她确信是这样,不是说有些癌症患者就是接受自然疗法,而后完全康复的吗?看来,木兮在我昏迷之后,也带我到了这样的地方。
推开简陋的木门,简子伊看到了所居农舍的样子,一字排开的屋舍上盖着厚厚的茅草。大门虚掩着,透过门缝可以看见里面简陋的桌椅。左右各有一个木制的小窗,窗户上用茅草编成的窗盖,用竹竿支撑着,看上去,像个掩映的洞穴入口,看不见里面的摆设。有风吹过,那窗盖上的几根脱落的茅草随风摆动,打在窗棂上,“啪啪”作响。
刚刚出来的小屋挨着东侧的房间,像个低矮的猪棚,看墙体颜色有些浅,估计是后来搭建的。
院落不大,半人多高的土砌围墙,砌出了一个长方形的场院。院落里几只鸡悠闲的啄食着边边角角的食料,不时咯咯咯地叫唤几声。靠东边的院墙,排着一列列竹竿,杆子上晾晒着一席席米黄色布匹,风吹过,有微酸的浆过的气息,充盈鼻翼。不知名的杂草沿着墙根肆意的疯长。
子伊的脚边,一个样子有些奇怪的斜口篮筐,斜倚在门框旁。子伊背起篮筐,朝着院门走去,虚掩的木门“吱——紐”一声推开了。眼前豁然开朗,一大片桑树林,抽出了嫩黄嫩黄的巴掌大的叶子,有黄鹂在枝叶间翻飞,跳跃。
远眺,层层沟壑起伏蜿蜒,一条小溪掩映在绿树间,时而弯曲清亮,时而明灭可见。
河边,传来悠悠的歌声:“采罗罗兮……悠悠来兮……”细看,有村妇手持篮筐,似乎在采摘什么?起起伏伏的身子,清晰可见。这声音悠扬纯净,空灵远古……
这一切恍若梦!
房舍的左边一条弯曲的小道通向远方,沿着小道两旁,有房舍十数间,随意散落。偶有妇人的叫唤与孩童的吵闹声,夹杂着狗吠声从村子里传出……
这一切恍若梦!
可这一切又如此的真实!
简子伊背上篮筐,芣苡?芣苡?噢!我知道了,芣苡!不就是车前子吗?对了,那是学名,有些地方还给它取了个丑陋的名字,蛤蟆草!想到这儿,简子伊噗嗤一声笑了。对呀!《诗经》中就有写采芣苡的诗。
说起车前草,它可是一味中药,药书《苏沈良方》有云:车前子性寒味甘,既清热又养阴;上归肺经,下归肝、肾、小肠经。嘻嘻,学医还是有好处的。难道我就是服用这味草药见好的?
可是,娘?她摇摇头,有些不可思议。好吧!采芣苡去!
不知是不是溪边歌声的曲调的诱惑,简子伊也顺着曲调,悠悠地唱道:“采采芣苡,薄言采之。采采芣苡,薄言有之。
采采芣苡,薄言掇之。采采芣苡,薄言捋之。采采芣苡,薄言袺之。采采芣苡,薄言襭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