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既然这样,我们呆在这儿也于事无补,就先离开了。”墨凌天尴尬了一下,解释着,握着孟茵茵的手,转身向着走廊尽头走去。
他是大哥,竟然像孩子一样被训斥!
这口气,他忍不下去。
转过身的刹那,孟茵茵微微吁了口气,握紧了墨凌天的手,脸上露出得意。
苏欣怡一死,她的机会就来了。
墨家的产业,最终都会是她孟茵茵的。
安静的走廊,二人的脚步声急促而坚决,一步一步,向着尽头走去。
“啪,啪……”
回声震动着周围,从冰冷的墙壁上反射回来,一下,一下。
静,再次凝聚起来。
沉闷,也肆无忌惮的张开了大网。
“哗啦。”
骤然,强大的手术室门被推开的声音冲破了沉闷,震动着即将转身的二人。
“墨少,好了,病人终于抢救过来了,而且……而且,孩子也保住了,大人孩子都平安,只是病人因为洗胃,身体异常虚弱,需要静养。”
医生疲惫而急促的声音响彻了整条走廊,刹那间镇住了孟茵茵的脚步。
该死的,苏欣怡,竟然没死?
她竟然没死,没死,没死……
一连串声音回荡在她的耳际,她握紧了拳头,狠狠的掐着墨凌天的手指,牙齿要的咯咯直响。
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嫁祸给老夫人,反过来那该死的贱人竟然没死。
电梯间的灯光骤然灭了下来,四周限于一片昏暗当中。冷冷的风从玻璃窗口灌进来,扫过她露在外的手指,她的眼中迸发出毒蛇一样的光芒,在暗夜里吐着信子。
“天,她平安了,没事了,我们走。”
她淡淡的说着,大步拐入了电梯间。
墨凌天狐疑的看了身边的女人一眼,又低头看了看她紧紧掐着自己的手指,唇角浮现出一抹狠辣与了然。
身后,墨冷御脸上的阴沉消失了,微微松了口气。
“感谢。”
张兆林提着的心也落到了地上,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墨少,好了好了,事情过去了,太太终于抢救回来,就是万幸。”
“病人还在昏迷中,观察三个小时就能够送到病房里去了,这段时间一定要注意饮食,只能喝一些粥和汤之类的。”
医生又交代了几句,和里面一起走出来的医生离开了。
“好了,留下一个医生值班,其余的可以回去过节了,多谢大家了。”张兆民和他们打着招呼,看着几个人离开,这才回头看向墨冷御,“病房我已经安排好了,还是那个,您看……”
“我进去陪她,你先走吧。”墨冷御握住他的肩膀,握了握,转脸看向了手术室内。
张兆民明白他手心处透出来的感激,为他推开了手术室的门。
手术室内,一个小护士坐在一边,目光紧紧盯着监测仪,一眼都不敢眨一下。
苏欣怡躺在手术台上,静静的好似没有任何生命似的,薄薄的被子搭在她的身上,隆起的腹部格外明显凸起。
墨冷御悄然走了进来,站在手术台前,目光落在了她的脸上。
苍白的脸,不见一丝血色,透明的能够看得见肌肤下汩汩流过的血管,有种一碰即碎之感。
他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注视着她的脸,抬手轻轻抚摸着她精致的脸,眼底揉入了一抹难以名状的疼惜。
灯光下,他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她。
冰冷的器械,在灯光下泛着清幽光芒,刺鼻的消毒水味弥漫着……只有监测仪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和窗外遥远的烟花绽放声遥相呼应。
许久,他的目光缓缓的下移,落在了她隆起的腹部上,手轻轻的覆盖了上去。
刺目的灯光,汇聚到他深邃的眼睛里,逐渐勾勒出浓郁的歉疚。
嘭!
骤然,他的手心处,再次颤动起强烈的弹跳,他一惊,眼底的歉疚迅速的膨胀着,成为了惊喜和感动。
咕噜。
又一下,和之前完全不同的感觉从他的掌心处传来,那感觉……是孩子在翻身?
怎么可能?狂喜迅速的攫取住了他,他微微往前俯身,紧紧的盯着被棉被覆盖着的隆起,似乎那上面有多么美丽的画卷似的。
监测仪上,平稳的曲线趋于稳定,小护士松了口气,起身小心翼翼的回头看了一眼沉入自己世界的墨冷御,蹑手蹑脚的走出了手术室。
远处,嘭嘭嘭的烟花绽放着,灿烂了整个天空。
一轮圆月从东方缓缓升起,金黄璀璨,瞬间照亮了整个大地,扫开了一切阴云与黑暗。
整个医院的大楼,陷入一片安宁与祥和中,所有的灯光暗淡了下来。
唯有手术室灯火通明,映照出一片光晕。
透过宽大的玻璃窗,墨冷御坐在手术台前,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还未醒来的女人。
夜色深浓,一切安静了下来。
骤然,嗡……
墨冷御抬手按住了兜里的手机,起身快速向着门外走去,拉开手术室门,站在了外面。
“小天,查到下毒人了?”
“少爷,我查找到了画春园的负责人,他们说贵子汤圆是做汤圆的大师傅在元宵节时发明的,卖出去了不少,他们把那个师傅的名字和地址给了我,我刚刚找到那个地址,可是已经人去楼空,那个人走了,邻居们说并不知道他搬家,更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小天的声音传过来,在寂静的走廊里,异常清晰。
“回到画春园,无论如何从画春园老板那儿找到那人的消息,否则,告诉他们,明日就滚出B市。”
墨冷御狠戾的眸子中射出一道道寒光,在暗夜里透着逼人的气势。
“好,我马上去办。”
墨冷御缓缓拿下了手机,眉心微微凝起,拿起手机拨出了林清的号码,“林清,查一下,画春园的幕后老板是谁?”
该死的,竟然敢动他的人!
墨家老宅,依然灯火璀璨,一片通明世界,一盏盏灯光和天空中的圆月遥相呼应着,和云霓湖上的灯光连缀成一体,明明灭灭,一派祥和景色。
周围的游人早已散去,徒留下一盏盏灯光在暗夜里静静的守候着。
别墅里,老夫人靠在客厅的沙发上,犹如被斗败的公鸡一样,闭着眼睛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