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纸婚约缘两散,陌路人。
若不是这件事,他们的感情是不是就不会这样?
见宫弦商没有说话,凤倾便已经知道了结局。
他明明知道自己是那么喜欢玉儿,可是他还是骗了她。
良久,宫弦商欲言又止的说道:“阿倾,我……”
宫弦商的眼睛向下一低,告诉她,自己不是有意要欺骗她的吗?还是害怕她会因此想不开吗?
这些,都不过是借口罢了。
“呵,宫弦商,你是不是觉得我欠了你一条命,所以你就可以替我做主,欺骗我?随意的践踏我?”凤倾看着宫弦商自嘲的说道。
“我在你在心里就是这样的人嘛?”宫弦商看着凤倾痛心的说道。
怎么久了,他以为他努力的改变,就能改变在她心目中的位置。却没想无论怎么努力,他在她心目中竟是这样的小人。
一想到这,宫弦商的心便一阵难受。
“什么人?都不重要了,宫弦商我以后都不想再见到你。”凤倾说道。
听到她的话,宫弦商的心猛的一痛。他没有想到谢玉在她的心里如此重要,比自己还要重要。她居然为了谢玉,说出怎么狠心的话,她难道不知道,自己听到她那些话,心会很痛吗?
阿倾,你真的怎么狠心吗?
“阿倾,你这是要把自己逼上绝路吗?”宫弦商的语音带着一丝颤抖的说道。
“绝路?这些,难道不是你宫弦商给我的吗?”凤倾抬头看着宫弦商语气似自嘲又像疑问。
自从被他救起的那一刻起,她的命运就脱离了轨迹。
我花开后,百花杀。
休息了几日,凤倾的身子大有好转。只是不知道为何?每日还是需要喝药。
这日,喝完药之后的凤倾觉得有些闷。便在小苏的搀扶之下走出了房间,在梧桐阁散散步。
已经进入了深秋,院子里的花草大多都已经凋谢。却只有那棵古老的梧桐树的树叶还是郁郁葱葱,还有那开得正盛的秋菊。
凤倾看着满地的梧桐叶,眼眸向下一垂。身子微蹲,捡起地上的一片叶子,放在掌心里,细细的观看。
殊不知,这一幕落在了宫弦商的眼里。他就站在门外一直看着凤倾,见她那落寞的模样,他的心也很痛苦。
她想起了那日,她以死相逼的情形,让他从此以后不要在踏进梧桐阁。每每想到这,他的心便一阵疼痛。
他从未想过他们俩之间的感情会因为谢玉的死,而就此散了。他从未想过明明是不想失去她得,却不想,将她越推越远。
这时,管家拿着红菱看着自家的王爷问道:“王爷,这婚还继续吗?”
宫弦商转过头来看着他手里的红菱,眼底一片忧伤,然后说道:“将这些都撤了吧。”
“王爷,那宾客送来的礼物,怎么办?”管家又继续问道。
“将那些东西还给他们,就说王妃病了需要休息,这婚事延后了。”宫弦商沉思了一下,然后说道。
“是,王爷。”管家应道。
唉,也不知道为什么?
王爷突然下令将府里红菱全部拆了。还下令,以后谁也不许再提成亲这件事。
管家着实想不通。
丞相府。
谢涛站在灵堂上,望着谢玉的灵位。脸上的皱纹明显,眼睛红肿,脸色看起来很疲惫,整个人看起来苍老了十几岁。
“主公。”门外传来一道恭敬的声音。
谢涛听后了,抬手试去脸上的泪水。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了平静,走了出去。
只见来人身着一身玄黑色的衣服,腰间系着一把剑,身子作揖。
话说,这男子的身形怎么有些眼熟?好像是谢涛寿宴那天的蒙面男子吧。不过说回来,他没有蒙面的样子,长得还不错呀。
谢涛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何事?”
“回主公,您吩咐的事情属下查清楚了。”鬼鹤低着头朝谢涛说道。
谢涛的手紧紧的握紧,他的声音有些激动:“是谁?”
“宫弦商。”鬼鹤说道。
宫弦商?谢涛的嘴里一直低喃这三个字。他眼里的杀气腾腾,想要将他碎尸万段一般。他终于可以为谢玉报仇了。
可他却忘了,谢玉的死是他亲手造成的。可如今,他却将这个责任,冠冕堂皇的丢给宫弦商。
想想,真是可笑。
皇宫,御书房。
袅袅清香在宫殿中游走,让人不由的心旷神怡。
景帝庄严的坐在龙椅上,书案上两旁叠着厚厚的奏折,手里拿着奏折神情认真,细细的翻看。
这时福海端着一杯茶,走了进来。走到景帝的旁边,将手里的茶,放在桌上,对景帝说道:“陛下,喝杯茶歇息一下。”
“放着吧,朕稍后再喝。”景帝头也没有抬,淡淡的说道。
“是,陛下。”福海应道。
放好手里的茶之后,站在一旁。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知道该不该把睿王取消婚事的事告诉景帝,最后想想还是算了吧。
默默地站在一旁,等着景帝。
过了半个时辰,景帝放下手里的奏折,身了个懒腰。端起桌上的茶杯,品了一口,对着身边的福海说道:“福海,朕记得前些日子南蛮送来了南蛮圣物孟极。等下你陪朕一起去看看吧。”
孟极。石者之山,有兽其状如豹。而文题白身,名曰孟极。是善伏,其鸣自呼。
福海有些疑惑,景帝怎么突然想要看这孟极?
三个月前,南蛮为了求和,表示忠心便将南蛮的圣物孟极作为礼物送给了黎国。景帝将它关在了莲雾宫。据说这孟极生产于石者之山,它全身雪白通透,形状就像一头豹子,它的声音就像在呼唤自己的名字。
福海心中虽然疑惑,可是面上还是应道:“是,陛下。”他像景帝大概是有些乏了,想要找些乐事罢了。
不久,景帝带着福海走出了御书房,朝莲雾宫的方向走去。
路过御花园,便听见三个小宫女聚在一块,不知道在嘀咕着什么。
虽然她们的声音很小声,可是对于自从习武的景帝,他还是听到了她们说的话。他的神色一变,对身边的福海说道:“将他们带过来。”
福海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终究还是瞒不过景帝。应了声,便将那几个在要舌根的宫女,带到了景帝的面前。
只见她们神色慌张,害怕。跪在地上的身子,瑟瑟发抖,齐声哀求道:“陛下,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朕问你们,你们刚刚说睿王取消了婚事,这可是真的?”景帝眼神犀利盯着她们问道。
听到景帝的话,三个小宫女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低了头。
“在不说实话,朕就把你们送去军营。”景帝见她们有些犹豫,狠狠地说道。
听到军营这两个字,其中一个宫女跪在地上吓的失声痛哭道:“求陛下绕过奴婢,奴婢说实话。奴婢刚刚说的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假。”
景帝听到她们的话眉头紧皱,抬手示意她们下去。他不知道宫弦商到底在搞什么鬼,前些日子才让他赐婚,如今却将婚事取消。如今,闹得天下人的耻笑。
看来,他太放纵他了。
“陛下。”福海见景帝周身的怒气,有些担忧的喊道。
“你是不是也知道了这事?”景帝看着福海问道。
福海没有说话,只是低下了头。
他担心景帝的身子因为此事而引起旧疾,所以才想方设法的将这件事情隐瞒下来。可他没有想到,他还是知道了。
景帝见福海低下了头,便也知道了福海是知道这些事情的,许是刚刚情绪有些激动,喉咙有痒,捂着嘴,轻声咳嗽:“咳……咳……”
“陛下,您没事吧?”福海扶着景帝的身子,有些担心的说道。
“放……开……朕……”景帝咳了几声,伸手将他推开,拂袖离去。
走到半路身子,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陛下……”福海着急的走过去,摇着景帝担心的喊道。
夜色微凉。
梧桐阁。
凤倾刚吃完饭,便拿着一本《心经》靠在床上,阅读。
这时,小苏端着一碗冒着热气,棕色的汤汁走了进来。看着凤倾在床看书,便将药端到她的面前,说道:“王妃,该喝药了。”
凤倾的眉头微蹙,放下手中的书,接过她手中的药。然后说道:“以后不要叫我王妃了。”
“王……”小苏发现自己喊错了,连忙止住。然后问道:“那小苏该怎么称呼您?”
“唤我姑娘吧。”凤倾喝了一口药,淡淡的说道。
“是,姑娘。”小苏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
不一会儿,一碗药汁见底,凤倾觉得自己嘴里一阵苦味。眉头微蹙,将碗拿给身边的小苏。然后说道:“你先下去吧。”
小苏接过碗,应了声,便退了下去。
凤倾见小苏走远,伸手拿起书,继续翻看。过了一会,有些乏了,打了个哈欠。起身将房里的一盏灯吹灭,便躺在床上就寝了。
窗外的宫弦商见梧桐阁的灯熄灭,良久,他才缓缓的转身离去。
府里巡逻的侍卫每天夜里都会看到宫弦商站在梧桐阁的门口,一待就是几个时辰。有些好奇,他们家的王爷为什么不进去看看王妃呢?而是站在门口,着实想不通。
刚开始,他们还会好奇,时间久了,他们也就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