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烟,一想起来便有些没完没了。只是曾经的那些记忆深入骨髓,在岁月里留下了一道结疤的痕迹。
宫苏垣收回思绪,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宫弦商说道:“你回去告诉他,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的。”
宫弦商听到他的话,握着杯子的手一颤。他没有想到,怎么多年过去了,宫苏垣还是没有放下心中的怨恨。
或许,他当初真的做错了吧。
长安城。
丞相府,某庭院。
夜晚的风,有些凉。身穿鹅黄色的烟罗裙的女子,坐在梨花树下,抚琴。懒懒的月光洒在她的身上,若隐若现,仿若山间的精灵。黑色的眼眸中偷着一股清冷,悲伤。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张俊逸的脸,眼角溢出两行清泪。
她的父亲,竟要将她嫁给她不喜欢的人,可她却不能违背。
呵,对她放弃了十八年,如今接她回来。不过是为自己谋利罢了。
一想到这,她的心很痛。
这时一位年过中旬的妇女走了过来,身穿灰色的布衣,两边的的鬓发有些苍白。褐色的眼眸闪着一抹慈爱,看着谢玉正在抚琴的小指上,满是伤痕。有些心疼的说道:“孩子,你这是何必呢?”
“嬷嬷,我……”谢玉转过头来抱着徐嬷嬷,欲言又止。
徐嬷嬷心疼的搂了搂她,劝道:“孩子,你不是已经学会坚强了吗?”
“可是嬷嬷,为什么我爹那么讨厌我,难道就因为我一出生就害死我的娘吗?”谢玉不解的问道。
十八年前,谢涛和谢夫人的感情非常的好,而谢涛也没有现在怎么坏。自从谢夫人死后,他的性情就大变。
那时候,谢夫人怀里谢玉,临近出产的那几天,居然中了云想衣裳花想容的毒。大家都劝她将孩子打掉,才可以解毒。却不想谢夫人性子烈,硬要把谢玉生下来。有一次,谢涛端了一碗堕胎药走进了谢夫人的房中,想让她饮下。却不想,她以死相逼。谢涛最后只好作罢。
到了生产那天,谢涛偷偷的跟大夫说保住大人,却不想最后的关键时刻,谢夫人还是把谢玉生了下来。
听到吓人来报,说谢夫人难产的时候。谢涛正在佛堂祈愿,手中的佛珠散了一地。眼角泪水不断地溢出,嘴里一直低喃着两个字“蓉儿。”
此后,谢涛便把谢夫人的死归咎在谢玉的身上。对外宣称她是个痴儿,却将她送去峨眉山。
“孩子,你娘的死和你无关,你就不要在自责了。”
“可是嬷嬷,为什么他总是要逼我做不喜欢的事情呢?他知不知道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从小,他就对我不闻不问的,如今却要拆散我和师兄的感情。嬷嬷,你说我该怎么办?”谢玉趴在嬷嬷的怀里抽泣,说道。
“孩子,你离开丞相府吧,这里不适合你。你勇敢的去追寻自己想要的生活吧。”徐嬷嬷拍了拍谢玉的背,心疼道。
“嬷嬷,你跟我一起走,好吗?”谢玉抬起头来望着徐嬷嬷,说道。
“孩子,嬷嬷老了,走不动了。”徐嬷嬷看着谢玉摇了摇头,说道。
“可是,嬷嬷……”谢玉看着徐嬷嬷欲言又止,说道。
她突然间觉得,她要是不回来,是不是心就不会痛了。为什么?他爹不喜欢她,总说她是灾星呢?
自从上次从一品天香回来,凤倾就没有再出去。而宫弦商也没用再派侍卫跟着她。宫齐翰住进了凝月别院,这个可以理解,毕竟人家宫齐翰在陵城没有去处,而且又是亲兄弟。可是谁来告诉她,为什么?君澈住进了凝月别院,放着好好的第一庄不住,非来这里凑热闹。而且还是在她的隔壁?
她简直要疯了,走到哪里后面都有个跟屁虫。
“你不要在跟着我了,我不是你的嫣儿。”凤倾转过头来,对君澈吼道。
“不,你就是嫣儿,你就是她。”君澈紧紧的抓着凤倾的手,语气坚定的说道。
“你……”凤倾气道。
凤倾见宫弦商朝这边走来,眼睛一转,手指着天空大喊一声:“有飞碟。”
凤倾趁君澈好奇的望着下天空的时候,挣开他的手,连忙跑到宫弦商的后面。扯着宫弦商的袖子,拜托道:“救我。”
宫弦商看了一眼凤倾,嘴角微微扬起,这丫头也有怕的一天。看着她怎么依赖自己,宫弦商的心突然一暖。
“嫣儿……”君澈反应过来转过头来看见凤倾和宫弦商依偎在一起,眼底闪过一丝的落寞,委屈的喊道。
“澈,她不是嫣儿,嫣儿她已经不在了,你不要在自欺欺人了。你这样算什么?她希望你每天开开心心的活着,而不是追着过去不放。澈,你醒醒吧。你这样子,嫣儿她会难过的。”宫弦商走到君澈的身边,手搭在他的肩上,看着他说道。
“不,你骗我,我的嫣儿没有死。”君澈有些激动的将他的手,甩开。朝宫弦商吼道。
许是有些用力,宫弦商的身子竟后退了几步。看着君澈伤心的表情,眼里闪过一丝的自责。若是当初他保护好她,或许今日的结局会不一样。
“你没事吧?”凤倾见宫弦商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有些担心的问道。
宫弦商看着君澈远走的背影,捂着胸口,朝凤倾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