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护士匆忙的来到他们身边,急切的声音响在耳旁,“冷天煜先生现在的情况不同乐观,必须马上动手术,谁是家属,麻烦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
梁悠悠转眸朝严西爵看去,秀眉紧紧的皱在了一团。见严西爵的眼底一片平静,抿紧了薄唇,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平时用的精致的钢笔,签下了字。
严西爵仿佛是卸下了心底的那一块石头一般,那手术同意书宛如一块千斤重的石头,从自己的心上拿走了,严西爵的眉头紧皱,目光落在重新亮起灯光的手术室上。
梁悠悠看了一眼手术室,眸色低垂,眼底溢出深深的伤痛。萱呢,冷天煜再一次病危通知了,要怎么把这件事告诉萱呢?萱又能不能承受的了呢?梁悠悠的秀眉也皱在了一起,一脸的哀色。
手术室的灯重新亮着,安仅萱将身体慢慢的靠在白色的墙面上。煜,你忘记了那个一直陪着我的酷酷的男人了吗?你怎么忍心……怎么忍心就这样抛弃我而去吗?你不是还要补偿我吗?就这样一直躺着不起来了吗?
手指慢慢的抓紧了自己的身体,指甲在白嫩的皮肤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细小的指甲印,那些印迹就好像是来自天际一般,即使触摸过后还是感觉是那么的虚幻。
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身来到了病房里,慢慢的躺在了病床上,闭上了双眸。一切安静的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窗外的日光正好,细小的光线透过明净的玻璃照进来,丝丝日光落在了安仅萱的身上,嘴角轻轻的弯起,但是看起来却感觉是那么的牵强。日光微微闪动,画面跟着跳转,安仅萱忽然掩面痛哭着,脸上布满了悲怆的神情。
她是伤痛的,她再也没有办法掩饰内心的伤痛了,过去的一幕幕几乎每天都在自己的梦境和脑海里上演,那些场景仿佛在一遍又一遍的重现着,痛苦也在内心不断的交织着,好痛,安仅萱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心口处,柳眉皱成了一团。
“煜……煜……”
安仅萱又在一遍一遍的不厌其烦的叫着冷天煜的名字。
冷天煜这三个字就像是安仅萱心底的魔咒一般,每念一次心底的疼痛就无比剧烈的加剧着,好痛……安仅萱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心口处,想要避免那疼痛的袭击,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是无处可逃。
这个世界就好像是给她织了一个密不透风的网一般,把她活活的抓在手里,透不过气来。
突然之间窗外就已经乌云密布,安仅萱看着瞬间暗了下来的房间,嘴角蓦地浮起一抹苦笑。现在,煜你是不是在生死之间狠狠的挣扎着呢,我真的很想念你,我很想告诉你,我是爱你的,你一直就住在我的内心最深处。可是……就是因为我如此的爱你,所以现在我要离开你了,因为我再也无法承受你的离开了。
心脏就好像是有了一个缺口,却无论如何都合不住了。
安仅萱紧紧的闭上了眼眸,慢慢的从床上走了下来,来到窗边看着窗外。眼眸显得有些空洞,这个世界在悄悄的蔓延着,就如同她此刻内心难言的伤痛一般。眼泪已经流不出来了,也许是哭的累了吧。
一天一夜的时间过得是如此的飞快却又如此的漫长,安仅萱静静的看着窗外的月落日升,眼眸平静的好像是夏季的碧绿的潭水一般,没有一丝的波澜。
“萱!” 你现在在哪?梁悠悠忽然从门外急冲冲的跑了进来,看着站在窗边的萱眼底先是一阵错愕,然后迅速的冲到她的身旁拉起她的双手就向门外走。
被梁悠悠二话不说的带走,安仅萱的心底已经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在脚步越来越迫近手术室的时候安仅萱感觉自己的心脏忽然间猛地收紧,脚步慢了下来,抗拒着梁悠悠带着自己向前走。
梁悠悠感觉到安仅萱的不对劲,转过身来看着安仅萱,眼底带着深深的疑惑,还有一丝着急。
“萱,你怎么了?”
安仅萱没有回答,双眸紧紧的盯着手术室的门,眼底渗透着浓浓的恐慌,渐渐的,紧闭了自己的双眸,转身迈开步子就要离开。
“萱!如果你走了冷天煜就要死了!”
安静的走廊里响起梁悠悠急切的声音,梁悠悠有点担忧,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医生说冷天煜的身体状况随时都可能离开,所以要大家做好心理准备,她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个残忍的事实告诉萱,毕竟冷天煜对于萱来说是什么他们都是十分的清楚的。
一旦萱知道了冷天煜即将离去她说不定会崩溃,还说不定会马上逃离,还会把这一切的错误全部都归结在自己的身上,可是逃避不是解决的办法,她要怎么跟萱说她才明白呢?
梁悠悠的秀眉皱的越来越紧,不知道自己应该以怎样的身份去劝说,到底要怎么办才行?
安仅萱的脚步停了下来,痛苦一点一点的在眼底变得浓烈,她应该怎么办?她要怎么办呢?她真的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面对了?如果手术室里是……安仅萱摇了摇头,她简直就是不敢想象。
看着安仅萱还欲迈开的步子,梁悠悠的心底一阵悲痛,怎么办呢?能做的她都已经做了,可是萱还是选择逃避,冷天煜现在还没有离开,但是已经处于病危中,她希望安仅萱能够去唤醒他,她知道也许只有安仅萱才有这个能力。
要怎么办才好?!安仅萱的脚步向前迈了一步,忽然脚步停了下来,寂静的空气中仿佛是听到了有人在低声的呼唤着她。身体都在微微的颤抖着,到底是谁?是谁在呼唤她?一直以为已经流完的眼泪此刻突然间从眼底迸发出了出来。
一瞬间的痛哭流涕,安仅萱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就要停止了,转过身来像是一阵风般跑进了手术室里。
她听到了煜的呼唤,是煜在叫她。
手术室的门被豁然推开,站在一旁的严西爵向身后退去,安仅萱的目光落在了病床上的冷天煜的脸上。心仿佛是在被撕碎,泛着生生的疼痛。
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抚内心的痛意,冷天煜的脸泛着苍白,平静的躺在那里,好像所有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了一般。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
忍住心底强烈的痛意,安仅萱来到冷天煜的身旁,伸手触摸着他的脸庞,眼底泛着深深的痛楚,轻声说道:“煜,你还好吗?”
身后的严西爵见到这样的场景禁不住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心情稳定下来,接着说道:“煜昨天晚上叫着你的名字叫了一个晚上,我们怕你伤心所以不敢告诉你,直到今天早上再次下了病危通知书,担心这……这……”严西爵有些说不下去了,微微向后转了身,“我先出去了,你想说什么就现在和煜说吧。”
门被轻轻的关上,安仅萱看着这个好像是专门为他们两个人准备的二人空间一般,嘴角浮起了深深的笑容,带着一抹悲伤和深深的疼痛,“煜,你记得我们以前的生活吗?”
安仅萱紧紧的凝视着冷天煜的脸庞,空气中没有一个人在回应她,只有吊瓶滴滴答答的点滴声,安仅萱慢慢的闭上了自己的双眼,将眼底的那抹痛苦深埋。等自己的心情平静了些许之后,看着冷天煜继续说道:“没关系的,煜,你不记得的话我就告诉你,我很早之前就爱上你了,你知道吗?那么那么深的爱怎么可能因为你当初对我的残忍就抹灭完呢?我对你的爱早已种在了心田,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拔起的。所以,你知道吗?其实我早就原谅你了。”
“哈哈……”安仅萱轻轻一笑,抬手将眼角的泪水给擦去,但是眼泪却如何都擦不完,刚刚擦干了一些,又接着留下了许多,吸了吸鼻子,目光继续落在冷天煜的脸庞上,“煜,是我傻,是我不想承认呢?因为你对我不信任你知道吗?但是又因为我背叛了我自己的亲妹妹,为了爱情将她弃之不顾,为此她还一直恨着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