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手接过助理手中的卡布奇诺喝了一口,一时间忽然怔愣住了,这味道好熟悉,好像是……朝四周看去,全部都是陌生的面孔,安仅萱有些失望的扭回了头。不一会儿见刚才的那个空姐过来,连忙起身询问道:“不好意思,小姐,能让我见一眼你们调配咖啡的师傅吗?”
那空姐的眼眸里露出一抹疑惑:“小姐,是我们的咖啡或者哪里的服务让你不满意了吗?您可以直接告诉我。”
安仅萱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接着回道:“不是的,我只是想见一见他,没有要投诉你们的意思。”
空姐这才放下了心,唇间带着标准的笑容,“跟我来。”
卡布奇诺是在意大利特浓咖啡的基础上加上一层厚厚的起沫的牛奶,浓郁的奶香过后,咖啡浓郁的苦涩在唇间一点一点的蔓延。她自小便是怕苦的人,所以她总是加入一些糖,让这咖啡喝起来更有甜蜜的感觉,那味道在唇间微微流淌。而这杯卡布奇诺的糖量放的不多不少,正好是她最适应的甜度,她喜欢的甜度只有一个人知道,那就是冷天煜。
是煜吗?煜真的一直跟在自己身后。
安仅萱迫切的想要知道这个答案。跟在空姐的身后,尽量的抑制着自己内心那渴求的心情。门被打开,随着一声纯正的英国人的招呼声,安仅萱的眼底渐渐的浮起了一层失落。
“Hello!”安仅萱有些尴尬的向那位英国师傅回应,接着又说道:“我去一趟卫生间。”
留下面面相觑的空姐和那师傅。
安仅萱对着镜子看了自己半晌,拧开了水龙头,朝自己的脸上扑了一把。醒醒吧,安仅萱,冷天煜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就算他会来伦敦也是不会跟着你来到这里的,你不过是一个杀人未遂的罪犯,还有什么资格去奢求爱情。风都因为你而死了,你还觉得不够吗?余下的日子平静的度过,好好的赎罪吧。
再次朝镜子看了一眼,镜子里的人眼眸里装满了平静,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嘴角露出一抹招牌式的微笑,回到了座位上。
“对不起,请让一下。”
安仅萱刚下飞机就被一群粉丝围住堵截,墨镜遮住了眼底的神色,唇角勾起优美的弧度,对着大家微微招手。
谁都没有注意到人群中有一个人他压低了自己的鸭舌帽,正在慢慢的朝安仅萱移动,放在口袋里的匕首此刻在阳光下闪现出了一抹刺眼的白光。
“安仅萱!受死吧!”
忽然间出现的匕首,让本来激动至极的人四处逃窜。安仅萱的柳眉微微皱着,由助理护着步步向后退去。人群中不断的响起脚步声,安仅萱的眼眸瞬间挣得很大,和助理朝着登机口跑去,成逸轩的车应该在那里等着的。
“你放开我!放开我!”
机场处的警察已经迅速的来到了现场,用手铐将那人铐住了,那人不断的大喊着。手里的匕首已经被警察没收。警察将那人压到安仅萱的面前,“不好意思,安小姐,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跟我们去警局做一些记录。”
安仅萱还没有从惊吓中缓过神来,过了许久才回答道:“好。”
这个人又是谁?怎么会突然有警察赶来,坐在警车里,安仅萱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自己的额头,白皙的额角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水。柳眉微微拧起,她不知道自己又得罪了什么人?怎么会突然有人来杀害自己?
“安小姐认识这个人吗?”
“不认识。”
“你来巴黎是做什么?”
“我是一名模特,来这里是为了工作。”
……
警察一连串的发问已经放安仅萱有些支持不住,突然间脑子变得晕晕乎乎的,听到周围有人一直在叫着自己的名字,紧接着就昏迷不醒了。
“萱……萱……”
是谁在叫着自己的名字?还有着怀抱好熟悉,好温暖,这熟悉的气息,好让人怀念。迷迷蒙蒙的睁开眼眸,看到了满脸着急抱着自己奔跑的冷天煜,心底蓦地浮起一股苦涩,怎么会是煜呢?一定又是自己想多了。
“萱!萱!”
冷天煜接连叫了几声,安仅萱已经闭上了眼眸,好像是沉沉睡去了一般,只是嘴角还微微的弯着。好像是在笑。
冷天煜不禁觉得无奈,怎么还会笑呢?都怪他,如果自己刚开始直接抓住那个男人的话萱就不会发生意外了,都怪他,为什么还要等一等。冷天煜的心底浮起了一股深深的自责。前所未有的愧疚感浮上心头。
“她怎么样了?”
冷天煜看着医生检查完,终于忍不住着急的问道。
那医生摘下了嘴角的口罩,“病人受到了过度的惊吓,再加上身体疲惫,所以才会导致突然的昏倒,最近不要再给她什么压力,她需要好好的休息一段时间。”
压力?冷天煜转眸凝视着安仅萱,伸手抚摸着她的脸庞,眼底是慢慢的疼惜,这个女人到底怎样才能让人安心?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每次看到她带着悲伤的背影总是心底隐隐作痛,这个傻女人怎么就不能学会保护好自己呢?
一旁的助理看了一眼冷天煜从房间里走出去了,转眸便瞥见了成逸轩,只是他的身影显得有些落寞。微微扁了扁自己的嘴巴,应该是在为仅萱姐难过吧。仅萱姐是那么好的一个人,长得漂亮工作又努力,怎么会有人想要伤害她,真是太过分了,助理忍不住在心底为安仅萱打抱不平。
手里的烟在一点一点的燃着,成逸轩的眼底溢满了伤痛。病房里的那个男人是帝集团的总裁冷天煜,冷天煜,忍不住又念了一遍这个名字,这就是萱心中念念不忘的那个人吗?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故事,而且是他想要介入却绝对无法介入的。
“逸轩哥,警察来了。”
助理对着成逸轩喊了一声,成逸轩回过神来,眼底带着一抹淡漠,“不好意思,安仅萱的身体现在不宜进行提问,她的身体需要休息。”
那两个警察相互看了一眼,正要说话,成逸轩将手里的诊断书递给了他们,两个人看了以后耸了耸肩,眼底带着一抹无奈,“因为是与案件相关的人员,所以我们需要派人在这里监视,希望能够积极配合。”
成逸轩没有说话,转身朝着身后的墙狠狠的捶了一拳,看着身后的助理满眼的心疼,着急的握住了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神里带着一抹责怪,“逸轩哥,你在做什么呀?!”
是啊,他到底在做什么啊?成逸轩的嘴角浮起了一抹苦笑,他为什么会做这些伤害仅萱的事,真的是丧心病狂了吗?爱她爱到无可自拔了吗?还是心底那强烈的占有欲。
睡了一天一夜,安仅萱终于醒转了过来,刚刚睁开眼眸落入眼帘是黑色的碎发,眨了眨眼,安仅萱想要将眼前的人再看清楚一些,双手支撑着有些无力的身体慢慢的起身。
趴在床边的男人似乎是察觉到了床上的动静,爬起身来对上眼前女人的漂亮的眼,眼底像是散发出了一股光彩一般,“萱……你醒了?觉得身体还好吗?有哪里不舒服吗?”
一连串的回答让安仅萱无法回答,看着眼前的男人好像是在做梦一般,眼底渐渐的渗透出了泪水,一滴一滴的从眼角涌出,顺着脸颊流到了下巴处,凝结成了小小的水珠。
是煜吗?煜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原来自己不是在做梦?
“你怎么会在这里?”
安仅萱拼命的压制着内心不断涌动的感情,硬生生的撇开了头,将目光从冷天煜的身上转移开。
注意到安仅萱的动作,冷天煜的心底传来一抹痛意,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轻声说道:“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转眸间,是他落寞的身影,眼泪不可抑制的掉落着。为什么又要来找她呢?为什么要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的?她不想要见到他,她没有办法去面对他,他究竟知不知道啊?
安仅萱将头深深的埋进了臂弯,眼底是深深的疼痛在蔓延着,泪水打湿了衣衫。
为什么总是失去后才懂得珍惜呢?为什么中间会产生那么多的误会呢?为什么刚开始就是不相信她呢?假如他刚开始不那样残忍的对待自己,假如他早一点察觉到刺杀他的不是她,那么后来的一切就不会发生了。为什么要这样呢?究竟为什么?难道是自己上辈子做了什么错事吗?要老天这辈子这样的来折磨她?!
看到安仅萱痛苦的神色,冷天煜很想上前去紧紧的拥抱着她,但是他知道那样只会给萱带来更大的伤痛,慢慢的关上了房门,眼底带着一抹异常的痛意,独自一人在心底的某个地方黯然伤痛着。
如果这是爱,如果这是深爱,如果老天你承认我们的这已经算得上是爱情了,就请饶了我们吧,让我们好好的在一起吧。
冷天煜慢慢的闭上了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