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与时俱进地调整了自己的观念,社会配套跟得上吗?在养老市场巨大潜力的吸引下,商业养老日渐繁荣。各地也纷纷出台新的养老模式以缓解和解决当前的养老问题,如宁波的“家庭护院”模式、南京的“智慧养老”物联网模式、上海的“以房自助”养老模式等。但现在只要条件稍微好点的养老机构,名额都在排队中。有媒体曾报道,入住北京第一社会福利院需排队10年。不少社会养老机构为了满足需求也开始超负荷运转。以杭州市社会福利中心为例,原设1400多个床位,目前住有1500多个老人。可以说,完全依赖于社会养老机构来消化养老需求比较不现实。
这样看来,加强社区服务配套建设算是有效的疏通之道,一来老人不必离开自己熟悉的生活环境,有亲切感;二来对政府而言也是事半功倍,还能在一定程度上解决社区就业。同期调查显示:社区现有服务模式在缓解养老压力方面的针对性还存在较大的改善空间,老人普遍反映对贴身照顾型服务的需要得不到满足。
尽管空巢家庭增加的趋势以十年之力难以逆转,传统家庭养老难再续,养老机构压力之重难减,社区养老配套之缺难跃进,但老百姓们相信:“未来,中国的养老困境会逐步改善!”——2012年零点最新调查显示,持这一信念的公众比例达到76%。但愿这样的信念不是空中楼阁,而是能变成社会改良的动力。
职场权威:岁月只是杀猪刀
每一个江湖,都不缺少老大,职场也不例外,只是今天在职场中最Hold得住的人,已不是20年前的模样。以政府机关的领导为例:50岁上下、男性、谢顶、绿茶缸、以“同志们好”作为每段演讲的开头、不苟言笑、能写两下毛笔字,这样的刻板印象早已被悄悄颠覆,企业中权威形象的更迭更不必说。仅从老大们的性别和年龄的变换中,颠覆的程度就可见一二。
※ 岁月:贬值的资本
工龄在上世纪的职场上,是两个具有权威性的数字。在父辈们谈论起上师范类院校和军校的好处时,入校就开始计算工龄成为颇为重要的一条。但随着职场权威诞生方式和职场权威所应具备的核心素质的转变,这种以时间为单位的资本优势,就不那么明显了。在不时爆出“最年轻市长”“最年轻亿万富翁”“最年轻××大师”的今天,“嘴上无毛”不再代表“办事不牢”。年龄资本的贬值,通过仔细观察职场的沟通模式就可以发现。
2008年零点“城市生活调查”显示,从50后到70后的职场人,都有两成左右最愿意跟比自己“年轻一代”的同事交流,而选择与“年老一代”同事交流的比例都在一成及以下,即存在“相临代际年轻化”的交流现象。
究其原因,可能源于年轻者拥有的信息资本和年长者拥有的经验资本能取长补短,但随着年龄增长,经验资本出现边际效应,而信息资本的代际沟壑却没有缩小,所以这种交流模式在年龄大的职场人中表现得更突出。
但值得注意的是,在当今社会,网络等现代化工具使年长者具有的经验资本贬值得更快。仅凭一个博客你就可以成为烘焙大师,仅靠企业知识管理系统你就可以手握成百上千可模仿学习的案例。更不要说在不断涌现的创新行业中,经验的积累不敌创新的点子。当年长者的经验资本被稀释,岁月也就慢慢变成了杀猪刀。
※ 江湖不再是当年的江湖,老大又怎能是当年的老大
职场权威诞生机制的改变,是造成职场权威身份特点变化的主要原因之一。2004年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党政机关竞争上岗工作暂行规定》,这意味着要成为一名领导者,需要通过更公开、更系统的比拼,以往按资排辈的模式被打破一角。而在企业,这个过程可能开始得更早,“人才测评”“绩效考核”“胜任力模型”“平衡计分卡”等人力资源管理关键词越来越受到管理者的关注,目的只有一个——找出最能干而非最老的那个人。
在这些比拼中,优势点也在改变,权威的养成甚至还要考虑膜拜方的感受。2010年零点“90后调查”显示,与60后遵从权威、70后怀疑权威、80后挑战权威不同,90后更多的是解构权威。他们心中的“好上司”甚至不是一个典型的权威形象——你不仅要本事硬、气质佳,而且姿态还要低。中华英才网的调查显示,当与上司意见不统一时,55%的90后选择“愿意与领导进一步沟通,主动表明自己的想法”;有18%选择“表面不谈,背后照旧行事”;有17%选择“和领导直接摊牌,不行就走人”;还有10%的人选择了“当场反驳,不给领导留情面”。在这群新新人类面前,如果不谨慎表现你的权威,可能没人买账。
江湖已经不是那个江湖,老大又怎会还是那个老大?
“变异”的文学
我们可以从一个城市家庭中看出中国人阅读文学的方式的变迁:同为三国读者,70岁的爷爷在读《三国志》,40岁父亲则在听“品三国”,15岁的孙子却在看各种“穿越三国”。“穿越”一词,最真切地展示了各种界限的被打破,以及混乱地重新组合。文学,可谓是整个时代大刀阔斧地拆除藩篱的缩影。
※ 从案头到荧幕的师者
易中天、于丹等大学教授出现在电视屏幕上为公众讲国学,一度成为一种现象,甚至有无数家长带着孩子去二人工作的学校一睹尊容。据上海文艺出版社统计:近16个月中,易中天所著的6本书已经为该社创造了将近一亿元的产值。《品三国》上册销量已经达到220万册,下册预定量超过180万册。国学在屏幕上作为媒体产品传播,虽然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了启蒙民众了解经典的作用,但是越来越多历史、文化等国学被通俗化和商业化,也让我们的文化变得更加单薄。
《品三国》阅读者看到了与众不同的历史叙事方式,这种方式让我们的阅读时间无限地缩短。但是,除了故事,我们舍弃了文本、文字以及阅读的满足感和成就感。更甚者,戏说、穿越在年轻人中间泛滥,这种与文化近乎悖离的方式,不仅让年轻人误以为“被篡改的历史”为真历史,也让我们的传统文化日渐淡出了生活。
我们发现,这个时代并不是不需要大部头的经典,但人们不愿意花时间去体味文学和美学,从文化经典中领悟人生哲理,更愿意选择将大部头浓缩成的“文化简餐”,用“不需思考”的方式读书。但如果大部头经典被彻底闲置,或许有一天,我们不仅没有了灵气,甚至没有了匠气,我们会像上好发条的机器人一样过完一生。
※ 网络文学侵占文学空间
1997年,痞子蔡出版了《第一次亲密接触》,虽然还不算网络小说,但已初具网络小说雏形。2000年,国内出版了一批在当时来说相当红的网络小说,如《风姿物语》《魔染梦土》《风山云海》。2001年,《飘渺之旅》《小兵传奇》《搜神记》红极一时。到2003年,网络小说进入了历史上最繁荣的时代,《紫川》《梦幻空间》《升龙道》《乱世猎人》等作品先后连载。2004年以后,倡导网络文学的起点网站成立,吸引了众多的网络文学粉丝。
从1997年发端,网络文学一路发展下来气势如虹,加之网络技术、新阅读载体的应用,更为之推波助澜。中国新闻出版研究院组织的“中国国民读书调查”显示:中国人数字阅读方式的接触率持续上升,2011年的比例为17.7%,越来越多的人习惯用电脑、Pad、手机读书。这无疑对传统图书以及传统的阅读方式提出了挑战。
网络小说不同于文学经典,使文学生产和消费同时进行。往往是作者边创作,读者边阅读,作者又根据读者的观感和反馈修订后续的情节。这种互动性,往往让很多读者会像追电视剧一样去追某篇网络文学。另外,与传统的文学经典比较,网络文学不仅风格多变、内容贴近现实,其快餐化的阅读方式也更对年轻人的胃口——如果说,经典著作就是180分钟的史诗性影片,网络文学就是10分钟的短剧小品。压力繁重的工作生活,让年轻人很少有大块时间静心读经典,“不用费脑筋”的网络文学正好满足了他们休闲放松的意愿。
※ 文学,请靠边站
当前社会对人才的需求更注重专业知识,再加上国际经济全球化,学生、白领们都忙于准备各种证件考试以增加自己的竞争力。在一系列现实因素作用下,哪还有工夫读“文学”。相反的,用于考试的各种培训类教材、提供职场技巧的各种人生宝典频频登上畅销书榜首。“中国国民阅读调查”也显示,1999年以来,我国国民读书的功利性、实用性目的不断走强。
我们可以从以下中国图书畅销榜中看出一点端倪:1997年,中国图书畅销榜单第一位是传记类文学《日子》;2002年出现转折,名为《谁动了我的奶酪》的商业图书成为榜首;2011年,处世哲学图书《蔡康永的说话之道》成为当年最热销的图书,同时热销的还包括经济学、金融学、厚黑学等类图书。人们等不及要成功,实用主义透过一张小小的书单显示了出来。
文学,是人类的精神家园。但在现在,它的荒芜、颓败让我们不免有些伤感。当一个社会被速度、成功塞满的时候,文学生存的方式,要么是哗众取宠,要么是自我贬低。我们真的不知道,再过20年,那些文学经典们会身在何处?但我们希望它们还活着,还有着本来的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