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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兰台赞歌(13)

“可是,姗姗!你想想看,就算是你说的百分之百都是事实的话,在当今强调阶级成份、社会关系越来越厉害的情况下,又有谁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呢?又怎么可能不影响到刘爱中呢?而且,还将影响到你与你们的孩子哪!想想看,刘爱中的家庭成份与社会关系等等,又怎么可能不影响到你们的孩子呢?太可怕了!真的是太可怕了!我又怎么可能不为你的前途着想?又怎么可能不为你的孩子着想呢?”

“爸!你就别操这份心了!好不好?当初我与刘爱中的结合您也是赞成的嘛!可如今又一个劲地劝我与他离婚,这不是太让人难以理解吗?”

“这叫做此一时、彼一时嘛!当时有当时的情况,现在有现在的考虑嘛!”

“什么此一时彼一时!不就是因为你如今官复原职了吗?”张姗姗愤愤然,且临出门时又甩出了一句硬梆梆的话来:“爸!从今往后您做您的官好了!要让我与爱中离婚,没门!”

(三十三)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

1976年粉碎“******”后,雁南市市委根据党中央与省委的安排部署,在全市范围内深入开展了揭批、清查****、江青两个反革命集团的斗争。这之后,平反冤假错案的工作也在全市范围内有条不紊地进行中。沉冤近二十载的刘清鹤终于得以平反昭雪。而且,他与妻子徐桂莲在“****”中被迫害致死一案,也由组织上为他们作出了客观公正的结论。

市委对雁南市一中这所知名中学的领导班子作出了重大的调整。当年大学毕业还不到两年、年龄还不到二十五岁的青年教师吴广元,只因为替刘清鹤说了几句公道话便被打成了****。待到为他平反昭雪的时候,已经是四十好几的人喽!为了夺回失去的时间,他一俟平反昭雪便以异乎寻常的工作热情与工作干劲,投身于教学工作之中,并在短短的时间里作出了不同凡响的成绩,充分展示了他非凡的工作能力与教学水平,得到了广大师生的认可与赞许。因此,这次被破格提拔为雁南市一中校长,实在是众望所归与实至名归。

刘爱中亦在父亲平反昭雪之后光荣入党,实现了自己多年的夙愿。与此同时,在雁南市二中校长张荣生的力荐下,被破格提拔为该校副校长,主管该校的教学工作……职务变了!地位变了!肩上的担子也更重了!当时的雁南市二中在经历了“十年浩劫”之后,真可谓问题成堆、百废待兴呀!为了使这所昔日全省的知名中学重新走上健康的发展轨道,重振它作为全省重点中学的雄风,刘爱中上任伊始,便将自己经过一番缜密思考和运筹帷幄之后,向校长张荣生提出了关于加强教师队伍建设、大力提高教师水平的一揽子建议,立即得到了张校长的赞许与支持。

首先是,针对教师队伍青黄不接,尤其是骨干教师严重不足的状况,在全国范围内大力开展招聘骨干教师的活动。其结果是,先后有多个具有本科学历,且具有一定教学经验的骨干教师,陆续走进了雁南市二中的校园;其二是,有计划、有步骤地选送一批不具备本科学历,又有培养前途的青年教师,分别到市师专和省师范学院学习深造。其结果是先后有数位青年教师喜气洋洋地走进了大学的校园;其三是,调整与健全各学科的教研组,重新聘任了各教研组的正副组长。在此基础上积极开展教研活动,组织教学观摩与教学经验交流活动,以进一步提高教师的教学能力和教学水平。这之后,该校的各项教研活动空前活跃起来了!尤为难能可贵的是,身为副校长的刘爱中,依然与以往当教师的时候一样,继续担任了高三两个班的语文教学任务。张荣生校长曾一再劝他少教一个班,但都被他婉言谢绝了:“其实教一个班也是教,教两个班也是教啊!再说,我这个分管教学工作的副校长,也只有通过教学工作实践才能会有更多的发言权呀!”张荣生校长听罢,心里既佩服、又高兴……之后,刘爱中又进而提出了与雁南市一中加强合作办校的建议,并就两校从哪些方面加强合作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同样取得了张荣生校长的大力支持。

旋即与刘爱中一起踏进了市一中的校园,与该校校长吴广元及分管教学工作的副校长一起,就如何加强合作办校进一步地进行了深入的研究。在此基础上签署了合作办校的协议书。随后,吴广元紧紧地握着张荣生的手哈哈大笑:“想当年咱们市一中在前校长李柏芝这个坏蛋的把持下,与贵校一直都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呀!可如今,咱们可得携起手来,真诚合作、相互支持喽!不过,您这位省、市知名的教育家和办学经验极其丰富的老校长,可得多多帮助我呀!”张荣生随之笑曰:“咱们两校只要真诚合作,一定能达到合作共赢、共同提高的目的!只是我年纪大了,脑子也不如以往好使了,至于精力与体力更是大不如前喽!而你却是年富力强之时,今后还得指望你老弟多多帮助我呀!”这之后,两校果然都从合作办校中获益不少。这里就不赘述了!

有趣的是,他远在天津工作的胞妹刘爱华,也紧随其后光荣地入了党。而且,之后又与其夫君蒋亦夫分别离开了各自工作的中学校园,应聘到闻名遐迩的天津某大学任教了!如前所述,刘爱华当年以优异的学习成绩毕业于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时,因受父亲被错划为“****”的影响,被取消了留校任教的资格,后被分配到天津某县的一所农村初级中学任教去了。由于她知识广博、教学能力很强,很快地便成为当地的一位深受学生和家长一致好评的著名中学语文教师。再后来这么一位出类拔萃的优秀教师,终于被天津市教育局发现了!于是乎,随之又被调到天津市某著名中学当了一名高中语文教师。而其丈夫蒋亦夫早于她两年从北京师范大学物理系毕业后,便被分配回故乡天津市,在该市某著名中学担任物理课老师了!她和他两人是在天津市图书馆里认识的。原来两人都是为了自己的著述而到市图书馆来查阅有关资料的呢!就这样,这一对昔日的学长与学妹,成为了天津市图书馆的“常客”。每逢星期天与节假日,便是他们在图书馆见面的时候。这之后,他俩通过一段时间的接触与了解之后,终于“修成正果”——喜结连理了!再后来,她们又相约着到天津市某著名大学接受应聘,从而由原来的中学教师一跃而成为这所著名大学的教师……

当刘爱中先是收到妹妹的来信,继而又收到她和蒋亦夫各自新近出版的两本学术著作时,顿时激动地给他们回信曰:“让我们‘以国家之务为己任’,永远勇往直前,你追我赶、鞠躬尽瘁地为实现祖国的四个现代化争做贡献吧!”

(三十四)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后,神州大地在党的改革、开放政策的指引下,生机勃发,一日千里,突飞猛进。目睹着祖国翻天覆地的变化,刘爱中只觉得心潮澎湃、思绪翻滚。他的工作热情更高了!工作干劲更大了!在雁南市二中副校长的岗位上,工作干得非常出色,得到了全校师生的好评,老校长张荣生更是看在眼里喜在眉梢:“刘爱中这个后生了得!把校长这副重担交给他,不但让我一百个放心,而且坚信他一定会干得比我好!”然而,此时此刻的刘爱中,依然时时刻刻地在关注着祖国的档案事业,而且时时刻刻都希望有朝一日能归队到档案部门,为发展祖国的社会主义档案事业奉献出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为了迅速恢复、整顿好曾被****反党集团与“******”搞乱了的档案事业,使我国档案事业重新走上健康的发展轨道。他根据自己的认识与理解,即时撰写了一篇题为《搞好恢复,整顿档案工作之我见》,迅即为全国性档案杂志《档案工作》所刊用,得到了各级档案部门的关注与好评。省档案局召开的全省地、市档案局局长会上,还特地邀请他参加会议,并就如何搞好全省档案事业的恢复、整顿工作做了中心发言。会后又将它作为正式文件转发到全省各级档案部门。会议期间,省档案局的“一把手”申局长,还特地与他作了一次长谈,对他关心与热爱档案事业的精神给予了很高的评价。并说:“爱中同志!你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档案专业人才!还是尽快归队吧!好不好?”刘爱中一听,高兴地答曰:“我时时刻刻都盼望着这一天的到来呢!”会后,与他一起回来的雁南市档案处处长朱志民告诉他:“省档案局申局长跟我说,刘爱中这样优秀的档案专业人才,如果你们市里不用的话,那就给我们省局好了!”又说:“回去以后,我得马上向市领导汇报喽!”

可是,当他喜孜孜地回到家里的时候,却突然接到昔日同班同学的来信。信中说,他刘爱中当年没被分配到档案部门工作,而是被分配到中学任教,现在看起来实在是“因祸得福”、“不幸中之万幸”。还说他早已厌倦了档案工作,目前最大的心愿便是迅即离开档案部门这个“一无权、二无钱、三无地位”的鬼地方。云云。刘爱中看罢老同学的来信,不由思绪翻滚、感慨万千。为此,他立即拿起了笔,给这位同学写了一封长长的信。信中说:“读罢你的来信,真使我不由大惑不解、大感意外,大失所望!我真的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有离开档案部门的念头呢?曾记否?当年我们在大学校园的时候,你我都怀着一个共同的心愿,那就是毕业之后能运用自己所学习与掌握的档案专业知识,为发展祖国的社会主义档案事业付出毕生的精力!

但是,毕业分配的时候,你十分幸运地被分配到你的家乡——省档案局工作了!而我却由于父亲与社会关系的问题被迫改了行,回到家乡雁南市当上了一名中学教师。转眼间二十年过去了!你知道这二十年来我是多么的羡慕你吗?虽说当个中学教员也不赖,而且我也一直干得很用心与很顺手,可是,我朝思暮想得到的东西,却是你如今想竭力抛弃的东西,这是多么的不可思议和让人扼腕长叹呀!恕我直言,我的老同学呀!在这个问题上你是大错特错了!彻头彻尾、完完全全地错了!诚然,档案工作是一个极为平凡的工作,档案部门也的确如你所言,是一个‘一无权、二无钱、三无地位’的清水衙门。然而,在我看来,只要是专业能对口,只要能发挥自己的一技之长,只要是组织上还认为我是一个档案专业人才,而让我回到档案部门的话,我就心满意足、感到无比的幸福了!而且,多少年来我天天期盼的就是这一天的到来呀!二十年了!二十年了呀!直到最近我才看到了这个幸福的时刻即将到来了!你能想象得到吗?此时此刻,我是多么的兴奋、激动与急不可耐呀!亲爱的老同学呀!在这里,请接受我真诚的奉劝吧!赶快打消离开档案部门的念头!让我们肩并肩、手拉手,痴心不改、矢志不移地为咱们祖国的社会主义档案事业,发挥出自己的光和热吧!”

写信毕,刘爱中顿时如释重负似的伸了伸懒腰,又望了望窗外,只见艳阳高照、暖风拂面,原来早已是“东风昨夜醉如酒,吹得桃花满树开”的融融春日喽!

“爱中!忙完了没?快来吃早饭喽!”张姗姗在外面连连催促道。原来夫妻俩昨晚商量了又商量,决定于今天到市政府家属大院去看望刘涛的外公呢!

如前所述,张双喜当年在官复原职之后,曾力劝张姗姗与刘爱中离婚,但却遭到了女儿的坚决反对。气得张双喜大喊大叫、大吵大闹。然而,让他感到莫奈其何的是,女儿就是不听劝,执意不与刘爱中离婚呀!正因为如此,他曾赌咒发誓地说:“今后刘爱中别想踏进我的家门!”这之后,虽然刘爱中也曾多次作出努力,希望能与老丈人和解,可这老头儿就是不依不饶呀!可今天刘爱中又何以要硬着头皮去见老丈人呢?原因是张姗姗就要被她所在的银行输送到省财经学院进修去喽!刚满十一岁还在上小学的儿子刘涛只好委托老外公照顾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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