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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明的魅力实在超乎钟晴的想象,仅仅是拍了首MV竟也惊动了传媒想象力十足的大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再度传出她与莫明的绯闻,以及宇文扬、莫明和她的三角恋,其情节之曲折离奇,峰回路转,倒教她这个当事人惊奇连连,仿佛在看电视剧一般,不时还有后续报道。
不过几天而已,她的行情水涨船高,出入竟也有不少记者跟踪、偷拍。
她曾经对宇文扬说过不喜欢炒作绯闻,可时间不过几天便已闹到如斯地步,不知他会怎么想她?大概就像姚雪莹和严微那件事时一样,很不以为然地看她吧。
可是,或许会有人说她假惺惺,但她真的十分讨厌这种炒作方式,一切让她厌烦不已。
“在等电梯?”
突如而来的声音吓了她一跳,她转头看去,宇文扬站在距离她不过半尺的距离,米色的休闲服配上宝绿色长裤潇洒迷人。
“我有那么吓人吗?”宇文扬笑问,她的反应是不是太夸张了,像见到鬼一样。
“我,刚刚在想事情。”钟晴解释,不可抑制地心跳个不停。像是透过那双幽黑的眸子,将她心里想的事一并看透似的。宇文扬不以为意地点点头,电梯门开了,他率先走了进去,钟晴紧随其后。
电梯上面的数字渐渐上升。
“和莫明合作得还算愉快吗?”他问。
“还好,他为人很随和。”钟晴回答。
“的确,相比较而言,我似乎有时会很严厉。”
钟晴不知他为什么这么说,也不了解他这样说的意思,只是透过那面光可鉴人的电梯门望着她旁边面带微笑的迷人男子。
他心情不好?完全看不出来,看上去和平时没有任何差别。
不过,他说有时会严厉倒是不假,他总是让她有种难以呼吸的压迫感,让她即使明知他们距离很远的情况下也时时感知他的存在。可是奇怪的是,当她望向他那双幽深如古井的星眸时,她会暂时忘记一切,产生一种想要一探究竟的欲望。
他们第一次出去吃饭时,她不过是习惯性地望着他的眼睛说话,但他那双眼睛里似乎有太多的故事,让她看着看着竟不知不觉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她喜欢他?也许甄浩说得没错。
她又不自觉地望向电梯门内的他的影像,却正对上那双深幽的眸子,她连忙慌张地别过脸,像是偷东西被人发现一般心虚。
“你很喜欢这样看着一个人?”宇文扬笑问,每当他注意到她时,似乎总是对上这样的目光。
“我、我在想事情。”钟晴解释。
不知他是相信了还是怎么样,他只是淡淡地一笑。
“以后不要再这样看着不喜欢的人,这样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遐想。”
钟晴默然,视线转到门的一个角落,突然觉得空气中有种东西凝结,让她难以呼吸。
宇文扬侧转头看着她微微一笑,“我觉得你散着头发比较漂亮,有种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怜惜的气质。”
钟晴惊讶地看他一眼,这时电梯的门开了。
“我到了。”她说着,走了出去。
今天的总经理好奇怪,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是他第一次夸她漂亮。
她回头,却正好看到电梯即将关闭的门中,他也正望着她,嘴角浅浅地上扬,漆黑的眸子灿若星辰——
她慌忙回过头,虽然此时电梯的门已然关闭,可她仍觉得背后火辣辣的。
休息室里,许琳手托着腮,奇怪地看着钟晴。不知今天发生了什么事,以往不爱捧着镜子照的钟晴竟时不时地瞄一下对面硕大的镜面。
钟晴收回在镜子上的视线,转向难得沉默的许琳,“琳姐,你觉得我散着头发……好看吗?”
这是什么问题?“当然好看啊,我觉得不管你扎着头发还是散着都挺漂亮。”
“真的吗?”钟晴第一次这样重视相貌,“散着头发会不会更好一点?”
真的不对劲耶!
许琳凑过去,认真地看着钟晴,“是不是谁说了什么?”
“没有啦。”钟晴否认,抬手将发丝绕过耳后。
许琳感到大事不妙,“小晴,你是不是真的迷恋上了莫明了?你也看到了,他对所有人都很好的,你不要因为他对你很关照就爱上他呀——他是那种只可以当作一幅画般喜欢而不可以爱上的男人!”
“不是。”钟晴啼笑皆非,“你怎么会想到那儿去啊?放心吧,琳姐,你告诉我的话我都记得。我没有喜欢莫明。”
“真的吗?可是我觉得你今天真的很不对劲……”
“没有——”
“钟晴,制作人到了,快去录歌吧!”门外探进个脑袋来,通知道。
“知道了,谢谢你。”钟晴道谢,跟着离开。
钟晴的背影消失在门后,许琳弯弯的眉毛微皱。
……她还是觉得很怪。
月上中天,群星闪耀,一幢二层别墅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其实不只别墅里面,就是外面,热闹程度也丝毫不逊色。因为这一晚是歌坛天后姚雪莹的生日,许多闻风赶来的娱乐记者早已将此处围个水泄不通,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精彩的画面,被对手抢了独家消息。
宇文扬驾车像所有参加生日宴会的人一样缓缓驶过层层人墙,将没有一丝间歇的闪光灯抛在后面。
待他进入宴会,偌大的空间已布满了人,娱乐名人,商业名流,欢声笑语好不热闹。见他进来,姚雪莹连忙从一堆人中脱身迎上来,珠光宝气,一袭宝蓝色晚礼服将她装扮得高贵妩媚。
“扬,这么晚,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她带着微微撒娇的语气道。
宇文扬送上礼物,“我答应你了,就一定会来——祝你生日快乐。”
姚雪莹在他脸颊印上一吻,“谢谢。”
“可以打开吧?”她眨眨眼睛,长长的睫毛忽扇忽扇的。
宇文扬耸肩,不以为意。
拆开包装精美的小盒子,姚雪莹的美目一亮,只见里面摆着一对耳环,藤罗的形状向下延伸,布满了零星的小钻石,一看便知价格不菲。
“太美了!”她惊喜地笑道,“之前我就想拥有它,没想到今天你就送来了,这算不算是心有灵犀呢——我现在可以戴上它吗?”
“随你,现在它已经是你的了。”
姚雪莹娇笑,竟真的将原本的耳环除下,换上了那对耀眼的藤罗,“怎么样,好看吗?”
“即使你什么也不戴,也非常好看。”宇文扬称赞,姚雪莹的确是个美人。
姚雪莹从由身旁走过的侍应生手上拿过一杯红酒,递给宇文扬,“谢谢,如果你讲的是事实的话。”
“我很少讲假话。”宇文扬星眸闪亮,更多时候是他讲了真话也没有人相信,反而是他讲假话时相信的人更多些。
“是吗?”姚雪莹揶揄一笑,她才不信哩。
“雪莹,你怎么在这儿,沈先生找你好久了。”姚雪莹的好友,也是最近极速窜红的电影明星青青走过来,向宇文扬打声招呼,望向姚雪莹时愣了一下,“咦,你换了耳环啦?好漂亮!”
姚雪莹骄傲一笑,“不看是谁送的!”
青青一怔,随即明了地看看宇文扬,暧昧一笑。这两个人外界虽传已经分手,但看起来关系还是不一般。
姚雪莹勾上宇文扬的胳膊,“走吧,陪我去那边招呼一下。”
“你忙吧,我就不去了。”宇文扬拒绝,他不想造成她的错觉。
“也好。”姚雪莹懂得进退的分寸,“那你在这边等我,打声招呼,我马上过来。”
“没关系,你忙你的。”
“我会很快的。”
说完,姚雪莹便和青青离开,像个花蝴蝶似的满场飞,四处招呼客人。
宇文扬喝了两杯酒,转过身,姚雪莹已经回来他身边,“我说过,我很快的。”
“我也说过,你不用理我。”宇文扬啜口酒。
“看在你送我这么美的礼物的分上,我怎么能不理你呢。”姚雪莹从桌上拿杯香槟,优雅地喝起来。
“严微也接了电影,对吗?”她突然想起来。
“是,听她说好像是部枪战片。”
“她也拍电影,是不是准备跟我对干到底啊?我干什么,她接着就干什么。”
宇文扬浅笑,“忌讳?”
“不是,只是觉得很烦。”姚雪莹轻哼,“上次在一个晚会上见面,横眉竖眼的,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给我投资拍片的沈先生今天也来了。”她转移话题,看得出他对她们间的碎事一点儿兴趣也没有。
“沈先生?”宇文扬漫不经心地问,但姚雪莹接下来的话令他浑身抖地一震——
“沈氏财团的沈启文。”
她没注意到他脸上瞬间闪过的震动,继续道:“这位沈先生很奇怪,明明是沈氏财团的总裁,可是偏偏喜欢别人称他为先生……他似乎有意将事业重心移到国内,所以最近沈氏的动作很频繁。”
沈氏财团的沈启文?
宇文扬嘲讽地掀起唇角,视线不经意地扫向人群,却因同时望向他的那张脸而多停留了一秒。
那是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
尽管年岁已经不轻,但那张保养得过于好的脸看上去仍很有魅力,风度翩翩。
“雪莹。”
姚雪莹望向宇文扬,他突然变得很认真,“和他保持一定距离。”
姚雪莹探究地看着宇文扬,渐渐浮现笑意,“你不会是在吃醋吧……尽管我觉得不太可能。”
“他变态的。”宇文扬放下酒杯,看着她。
“什么?”姚雪莹一怔。
“离他远一点。”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姚雪莹完全相信宇文扬,即便分了手,他的为人她还是清楚的,“其实,我本来也没有想和他发生什么关系,不过只是应酬而已。”
“那样最好。”宇文扬亲亲她的脸颊,“我要走了,再见。”
“扬——”
“再见。”
宇文扬头也不回地离开,直到门边却因为另一声召唤而停下脚步——
“看到我,都不打声招呼再走吗?”
宇文扬想了想,终于回过头,“你不要碰姚雪莹。”
沈启文手持酒杯,望着比自己高近半个头的儿子,“你喜欢她?”
“喜不喜欢你不用管,但她曾经是我的女人,单凭这一点,你就不能碰她。”他可不想和自己父亲分享同一个女人,想到这个可能,他就想吐。
“那么,你是不是应该将所有你曾经的女人写一张名单给我,以避其嫌。”沈启文道。
“你这么说不觉得可耻吗?”宇文扬一点情面不留,六十来岁的人竟然如此和自己儿子讲话。
沈启文的脸沉下来,“没有教养的东西,谁教你这么和长辈讲话的!”
“这个问题我们改天可以换一个场合讨论,今天这里似乎不大合适。”宇文扬转身,“另外,沈非要我帮助他脱离沈氏。”“这是我们的家事,既然你连家都不认,就什么都不要管!”沈启文冷声道。
宇文扬转过头望着他,“我怎么会不管呢,他是我弟弟呀!我自己的弟弟,总是要管的。”
“——再见。”
“好的,我马上就到。”
放下电话,钟晴换上外出服,向正在看电视的妈妈交待一声,便坐上出租车直奔甄浩的酒吧。小御为了庆祝与中天签约,特地在酒吧请客邀她前去,虽然和小御并不熟,但她却很欣赏她的歌声,再加上甄浩请她一定要到,让她想拒绝也难。
几分钟的车程,钟晴下车便走向外面看来很不起眼的酒吧,朱红色的铁门,旁边只竖起一块“Capri”的霓虹招牌。
远远地她就看见从酒吧里走出一个人,脚步微微有些踉跄,像是喝了不少的酒。
“总经理?”直到近前,她才看清楚。
现在的他没了往日的神采飞扬,倒凭添了几分浪荡不羁。
宇文扬抬头仔细看看她,轻轻吹来的夜风倒让他清醒不少。
他笑了笑,“是你啊,又来这里玩儿——玩得开心点,只是别再上去唱歌了,尤其是你的新歌。”
“好了,我走了,再见。”
他又向前走了几步,“咦,我的车呢?”他向两边看了看,终于在右边微暗的角落里找到了车,便径自走了过去。
一直在原地看着他的钟晴见他打开车门坐了进去,连忙追了上去,敲了敲车窗。
车窗缓缓降下来,“有事吗?”宇文扬的手臂伸到车外。
“总经理,你这样不能开车,还是坐出租车回去吧。”钟晴弯着身子,关切地望着他。一看就知道他喝了很多酒,满身酒气,若是就这样开车,难保不会出事。
“我没事,你去玩吧。”宇文扬摆手,“你以为我喝醉了吗?放心,我很清醒。”
“总经理!”钟晴拿他没办法,总不能将他拉下车扔到出租车里,“你这是酒后驾驶,很容易出事的……不然你打个电话,让别人来接你?”
“我说——我不会有事!”
“可你这样不行!”
宇文扬扬头似笑非笑,探究似的看着她,“你喜欢我?不然为什么这么多事,就算我死了,也和你没什么影响吧。”
钟晴避开他灼热的视线,“你这样,不仅自身会有危险,也会带给别人困扰。”
别人的困扰?现在,他已经没有心思顾及到别人。
“上车。”他命令。
钟晴一怔,“什么?”
“上车,陪我坐一会儿。”宇文扬重复说。
钟晴踌躇片刻,慢慢地绕过车头,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里很暗,霓虹灯的光远远地照进来,只能隐约看到他那张昏暗的脸。他靠着车的靠背,像是整个人垮掉似的,空气中飘荡着浓浓的酒味。
“我现在很寂寞,也很累,你陪我坐一会儿吧。”良久,他才开口,“只要静静地坐着就行。”
“好。”钟晴答应着,望着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担心。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看起来竟是那么地落寞。
宇文扬闭上双眼,长长叹了口气。
他想要逃脱父亲的阴影,可是仿佛越是这样,他反而被束缚得越紧,就像掉进泥沼的人,越是拼命挣扎,越是陷得更深。每次见到父亲,母亲曾经在他面前控诉父亲的声音便在耳边回响,悲哀的哭泣、恶毒的诅咒不停地轰炸他的大脑,卧室地上鲜红的血明晃晃地在眼前浮现。
他头痛欲裂……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就在钟晴以为他已经睡着的时候,他却突然侧过头,睁开眼睛望向她,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相遇。
钟晴连忙躲开那幽深的眸子。
“我告诉过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男人。”宇文扬声音低沉,昏暗的空间让人看不清他的哪怕一丝的表情。
“我,只是想确认你有没有睡着。”钟晴言不由衷。
她也不想总是傻傻地看着他,可是只要他一出现,就会像巨大的磁石那样吸引着她的注意,她想要抗拒,但却无法抗拒。
宇文扬侧过身,举起手臂,望着越来越靠近的手,钟晴的心不可抑制地跳个不停,可是就在他的手快触及她的脸颊时突然绕到后面,拿掉她的发卡,乌黑的长发顺势而下。
“我喜欢你这样。”
他说,修长的手抚摸她的脸颊,引起她全身一阵战栗。
钟晴紧张得心几乎跳出来,可是他却越来越近,那张魅力十足的脸几乎贴到她的脸上——
不知为什么,她下意识地躲开了。
宇文扬一怔,尔后笑了笑,又靠后到车椅背,“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总经理……”连她自己也不知为什么就那么躲开了。
“你有恨的人吗?”过了一会儿,宇文扬突然问,“有恨到一辈子都不想见面,不想听到他声音的人吗?
钟晴沉默片刻,“有。”
“是……抛弃你的男朋友?”
摇摇头,“是我爸爸。”
“你爸爸?”看来他们似乎“志同道合”,宇文扬再度转头看她。
“其实,我有一个姐姐,是我爸爸和别的女人生的,比我还大一岁。妈妈发现后就要和他离婚,那一阵子他们闹得很凶,吓得我每天都不敢回家。”她不明白对别人从未讲过的心事,为什么在他面前就讲得如此坦然,仿佛这是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我曾经很恨他,过着苦日子的时候,心里就更加地恨……可是渐渐地,看到这样的事情多了,也或许是长大了,恨意就慢慢没了,现在我已经不恨他了。”
自从和妈妈离了婚,他就带着新娶的老婆离开了这座城市。他们已经有很久没有见面了,刚刚分开的时候还会打过来电话,渐渐的电话也没了……
“长大了,恨意就消失了吗?”宇文扬喃喃地说,突然自嘲地一笑,“看来我是没有长大!”
他是什么意思?“总经理,你在恨着一个人吗?”
“恨着一个人?是的,大概是。”
他努力想要摆脱这种恨意,可终是无法摆脱。他甚至不知道他真的是恨着他,还是这样的恨意已经成为一种习惯。
“恨一个人是件很累的事,”钟晴轻声说,“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可以不必这么辛苦。”
宇文扬看她,“我也希望,但是我没有办法。”
“也许你可以远离那个人,距离也是很好的药。”有时她也在想,也许正是这种不必看着他们幸福地过日子的距离让她的恨意渐渐消失。
“也许……”
这些年他也试图远离,但他们之间似乎总有一条线彼此牵引,无法全部割断。
如果母亲不是那样的死法,他也会看得很开。
今天他反常的举动是因为他恨的那个人吗?钟晴轻轻叹息,的确,在每个人心里都会有不愿告人的伤痛和秘密,它们隐藏在最隐秘的角落,但他心中的伤痛是否太过深刻?在她眼里,他一向是高高在上,又意气风发的人,可今天的他显得是那么地落寞,让她的心也跟着痛起来……
直到耳边传来平稳轻缓的呼吸声,她才确定,他这次是真的睡着了。
似乎只有这个时候她才可以肆无忌惮地看着他,不怕被他发现。虽然车内昏暗得无法清晰地呈现他的轮廓,无法清晰地看到他,但这样就已足够。
她很明白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即便身处在同一间公司,可是她依然深刻地感觉到。
不知是他第一次将切好的牛排递给她的时候,还是渐渐沉陷在他深幽的眼眸的时候,她开始越来越多地注意他,越来越多地想要见他……
他的头滑下椅背,靠上她的肩膀。
钟晴身体一僵,动作轻缓地侧头,却只见到他浓黑的头发,隐约地鼻息间飘过淡淡的洗发水的香味。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钟晴拿出手机,下意识地按了拒绝接听。查看之下,才知道那是甄浩酒吧的电话。
一定是等不及了,要她快些去。
“你不要喜欢上他。”
她的脑海忽然浮现甄浩曾说过的话,她知道他是站在好朋友的立场上提醒她,不想她受到伤害,但,今夜她只想陪在他身边。
接着,她关上了手机。
顶着宿醉的头痛起来,宇文扬便发觉不对劲,仔细看看周围才知道自己竟是睡在了车上。
紧接着,他的视线停在身边的女人脸上,昨夜的一切便回想了起来。
他不是可以喝到醉得一塌糊涂,第二天早上什么也想不起来的人,况且昨晚他并没有喝太多,头脑还是清醒的——至少他还记得她深深地凝视他的眼神,充满关心与情意。
望着她,他淡淡地笑了,心里流过一股暖意。
她的话真的很少,只要他不开口,她几乎不出声,就像空气一样,安静得让人感觉不到她的存在。如果昨晚没有喝酒,也许他不会和她一起待整个晚上,但经过了昨晚,似乎有些东西变得不一样了,或许只是他自己的感觉,但真的觉得彼此贴近了不少。
懵懵地睁开眼睛,钟晴便瞧见正对着她笑的宇文扬,立时就精神过来。
真是的,竟然在天刚亮的时候睡着了!好丢脸,她不会做了丢人的事了吧?她下意识地擦了擦嘴角,希望没流口水才好。
“打开车窗可以吗?”宇文扬问,空气有些闷。
“哦。”钟晴甚至没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便直点头。
宇文扬打开车窗,清凉的空气立时扑面而来,钟晴捏了捏有些发麻的左肩。
“我一直靠着你的肩膀吗?”他注意到她的动作。
钟晴点点头,“嗯。”
“对不起,让你受累了。”
“没事,你……又不是故意的。”
老天,难道在他面前她就不会好好说话吗?总是辞不达意,钟晴差点儿咬掉自己的舌头。
“不管是不是故意的,还是给你造成了困扰——昨晚也是,你说我喝醉酒开车会带给别人困扰……我似乎总是个给别人带来困扰的人。”
“总经理,我不是那个意思。”钟晴解释道,“我只是、只是担心——你那样会出事,没有别的意思。”
“我没有说你有别的意思。”看到她极力解释,宇文扬禁不住笑,好像除了她要坚持某件事的时候伶牙俐齿振振有词外,其他时候面对他,她总是很紧张,“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我不会吃了你的。”
钟晴尴尬地笑笑,“我知道。”他当然不会吃了她,她又不是牛排。
“我们去吃点早餐吧,肚子正有点饿呢。”他提议。
“当然——”钟晴突然警觉,“现在几点?”
宇文扬拿出手机,“我手机没电了。”
钟晴连忙取出自己的手机,开了机一看,“都、都已经八点半了!”
“怎么,有事吗?”宇文扬察颜观色。
“监制九点要过来录歌的。”这下可晚了。
“没关系,我送你,不会晚的。”
“可是,我还没有刷牙洗脸。”她小声地道。
宇文扬关上窗,这就开始发动车子,“我的办公室里有个小套房,你可以——”
“不用。”钟晴一口回绝。她不想继续那些闲言闲语,而且,说不准他也会以为她是借他炒作新闻呢。
“被人看到不大好。”
宇文扬望着前方的路,“那你要怎么办?就这样录歌?”
“我会想办法的。”钟晴说。
车在稳速行驶。
“昨晚……谢谢你。”宇文扬突然说。
钟晴一怔,“没关系……”
“虽然对你来说没什么关系,但我还是要谢谢你能陪在我身边,谢谢你。”
“哦。”听他这么说,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可以在路口前面停一下车吗?”
宇文扬看她一眼,“有事?”
“前面有间超市,我想去买洗漱的用具。”时间明显不够,她也只好将就着在洗手间稍微修饰一下自己了。
宇文扬停下车。
“谢谢。”钟晴解开安全带,“麻烦你了,总经理,你不必等我了。”
“没关系,你去吧,我等你一起回公司。”
“不用了。”她坚持。
宇文扬询问地扬眉。
“一起进出的话,也许会被人看到。”钟晴道。
“好吧,”宇文扬淡淡一笑,“既然你坚持,那么,我先走了。”反正这里距离公司也并不很远。
“好的,再见。”钟晴下车,关上车门。
望着越来越远的车子,钟晴浮上淡淡的笑容,转身向超市走去。
“虽然对你来说没什么关系,但我还是要谢谢你能陪在我身边,谢谢你。”
他是这么说的吧,可是,对她来说并不是没什么关系,能够在他难过的时候陪在他的身边,对她来说是很重要的事。
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是的确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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