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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19 春恨正关情

日子就这样看似平静地过了下去。

其间,花赞和萧雁翔通力合作,查出了潜伏在组织内部的奸细,就地正法。

朱烈痛失干将,自然万分剜心,同时,洪家那里紧锣密鼓地催办着婚事,又令他极其郁闷,连日来都不苟言笑。

清?天天思忖着怎样才能甩开家里的监视与萧雁翔见上一面——

不如假装要逛后花园,趁着没人的时候翻墙出去?

不行啊,自己不会翻墙,必须得找人帮忙,可是这诺大的府院谁敢帮她这个忙?若被父汗知道,无论是多少年的老奴,无论平日里多么忠心,无论什么人前去求情,都不可能逃过一死。父汗治家甚严,下人姬妾,谁犯家规都是死罪,绝不法外开恩。

不如去求父汗让她上郊外走走,然后趁机甩了护卫们再乔装去飞来阁找人?

还是不行啊,飞来阁有姐姐在坐镇,她是那么精明……还有那个老板娘陆来来,虽然比姐姐要差了点,也不是好对付的角色,出入飞来阁的客人都得经过她的评估揣摩,一定会认出她来。何况父汗近日心情不好,要去求他什么保管通通会驳回来,还是不要去碰这个钉子。

想了一千种方法,又被自己给驳了一千种。清?这样不停胡思乱想着,倒也打发了时光。

朱清葭则以江柳烟的身份继续呆在飞来阁,这些天颇为循规蹈矩,让人一点也找不到破绽漏洞。

萧雁翔心中焦急,倘若一天弄不清江柳烟的身份,他就一天寝食难安。花姑的死长久以来折磨着他,私心深处,他又多么希望江柳烟是无辜的。如此风华绝代的尤物,又与雁羚极其神似,真不希望看到美丽的背后竟是极至的丑恶。假如江柳烟确实无辜,那么他就可以放下花姑之死的包袱,对自己变得更有自信一点,同时,也得到一个投缘的义妹。想当初,他真的动过替江柳烟赎身带她一起回千叶的念头呢……

半个多月过去了,到底该怎么去解决这一块心病呢?

想来想去,萧雁翔决定还是要冒险从朱清?的身上下手。

朱清葭和江柳烟都是朱清?最熟悉的人。那个单纯得近乎傻气的女孩子,一点都没有撒谎隐瞒的能力,一定很容易套出真相。

“可是,”花赞对这个计划却没有把握,“这个清?二公主平日里被朱烈像瓷娃娃一样保护,根本没有什么出门的机会。就算出了门,那些个虎视眈眈的护卫也没有离开她身边一步,你要怎么去与她接近?”

“我想还是和上次那样,偷偷潜入汗王府——你知道,那里曾经是我的家,地形我太熟了。”

“不行!有了上次的事情,这一次朱烈肯定会加强府中守卫的。而且,上次你就差一点把命丢在里面。”

萧雁翔摇摇头,“上次是我太冲动,居然去刺杀朱烈,引来那么大的动静。这一次只要小心一点就好,而且……朱清?或许还会帮我的。”

“朱清??帮你?”花赞诧异地提高了嗓门。

“是,我觉得朱清?……”他的脸连着脖子都有点红起来,“似乎对我有点意思……”不然,怎么会帮他躲藏,又光凭着一双眼睛便识破他的身份?

“哦!”花赞也是聪明人,会心地笑了起来,“这么说你准备利用小妮子情窦初开的春心……”

“是。”不等他说完,萧雁翔便冷冷地吐出这个字。

不可以心软,不可以有负疚感。父母妹妹、屠城之役死难的同族同胞、金阁寺一役死难的组织兄弟,还有花姑,都在等着他的报仇雪恨;木族的土地也在等着大堰集的回归。

朱清?,如果牺牲你可以换得失地的收复、换得冤魂的安息,何乐而不为?而况,你是朱烈的女儿。朱烈的一生,背负了太多的血债,作为他的女儿,也一定会承担一部分报应的吧?

但是,为什么一想起她那天使般纯真的容颜上将会浮现受伤的表情、那明澈无瑕的眼眸将会坠落伤心的泪水,他的心,居然会隐隐地揪痛呢?

不如装病,然后莫名其妙地好了,就向父汗说佛祖托梦,让她去寺庙进香还愿,只要能进了庙里,要逃走可能还简单一点……

深夜,朱清?在自己的房中做第一千零一种的假设,但很快又否决掉了——还装病呢,好不容易这两年都没有再吃药,父汗也因她身体的好转而渐渐放松对她的管制,如果知道她又生病,还是生连大夫都查不出来的怪病,不知道又会多么的紧张,说不定以后连闺房的门都不让出了。

“唉。”对着窗外的明月,她长长叹气。

刚刚过了十五,外面的月亮还是很大很圆。

“夜来皓月才当午,重帘悄悄无人语。”她轻轻地吟起这一句。

“深处麝烟长,卧时留薄妆。”

突然有人在背后念起后面的一句。

蓦然回首,便看到了萧雁翔。

还是黑色的夜行装,但是脸上却没有蒙面巾。

“你……”眼前这一张脸,不正是在飞来阁遇到的那个人吗?清?激动不已,一时心跳剧烈,几乎晕厥。

萧雁翔把戏做足,疾步上前,不顾是否逾越礼数,一把将她轻揽在怀里。

幸而,血族人天性豪爽大方,社会风气也开放,并没有类似木族在男女关系上的繁文缛节。清?悠悠回神,紧紧地盯着他,梦呓般讷讷:“是你吗?真的是你吗?我就知道,再次相见我一定可以认出你……在飞来阁的时候,我一看到你,就知道一定是你……果真是你吗?是你吗?”

萧雁翔点点头,她一派毫不做作的热情一下子便掀开了他努力压制的良知,“是的,是我。我知道……你,一直都很想再见我,是不是?”说话间,喉头竟些微哽塞起来。

轻轻地点头,想起这些日子的煎熬,清?的眼泪顺着如雪的香腮滑落。

音信不归来,社前双燕回——每当看到楼头飞燕成双,她的心里就有说不出来的酸涩滋味。相思,原来真的会使人憔悴。

可是,她的爱到底有没有结果?无望的爱只会更令人心碎吧。

清?过来,她慌忙地脱离他的怀抱,紧张地四处查看,神经质地把门窗锁了又锁。然后才又走回到他的身边,拉住了他的手,“你怎么进来的?这里太危险了,被我父汗发现的话……”突然,她停顿,退后了一步,原本苍白的脸色更为苍白,“你为什么又来?还想再刺杀我父汗吗?”

他摇摇头,违背着良心,“我只是想来看看你而已,自那天之后,心里面……不知为什么,总是充满了记挂……”虚假的表白,到底生硬,说得连自己都觉得有点恶心。为了达到一个目的而欺骗一个天真纯洁的女孩子的感情,实非君子行径。原来每个人的内心都深藏着一个恶灵,向来自诩正直的萧雁翔啊,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不择手段?

可清?却真的相信了,深居闺阁毫无阅历的她一向都是很轻易地就向别人付出信任,尤其对方又是自己喜欢的人,“那么说,你不再想杀我的父汗了?”她因为这个可能而欣喜。

没想到她会问出这样一句,萧雁翔有点语塞:“这个……如果……如果……”喜欢她和不杀她父汗,两者有联系吗?有吗?他头痛地整理着——好像是有的吧。舌头打了个弯,他道,“如果是为了你……这个问题或许有一天我可以考虑。”还是不想过分地去欺骗她,再者,他也实在说不出答应放过朱烈的话。他与朱烈,仇深似海,除非有一个人死去,否则此生不解。

他深呼吸一下,说一句实话:“清?,我们立场相对,就算真的很……喜欢你,我也没有办法给你任何承诺与保证。”

是的,就算真的真的会喜欢上她,在他的心目中,儿女情长还是永远也抵不过家国大义。何况,他现在只是来骗她,用最卑劣的美男计。

清?有点失望,但是听到他亲口说出喜欢她,心中还是高兴占得多。就算从此以后他们永远都不会再相见,或者相见时彼此陷入最尴尬的境地,发生她最不想看到的结局,只要记住今天,记住她喜欢的人其实也喜欢着她,此生就再也没有遗憾。

清?的心里,对自己的父汗总是有不可撼动的信心,觉得所有跟他作对的人到最后必定都不可能会赢,而失败者的下场只有——死,或者比死更惨。以前已经看过和听过太多的例子,不胜枚举。

“你放心……”她想说,无论如何,一旦他落入险境,只要让她知道,她一定会拼尽全力地将他保全,哪怕与父汗进行有生以来史无前例的对抗。为了他,在面对向来敬畏的父汗,她会拥有无比的勇气与决心。但是,在说了这三个字之后,她发现自己还不知道该怎么对他进行称呼,于是,道,“我……我都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大哥,你叫什么名字?”

让他放心,放心什么?正等着她下文的萧雁翔在听到她接下去的一句之后感到有点迷糊,让他放心和问他的名字又有什么关联?但他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在下身份特殊,不便全名以告,请你体谅。但我可以告诉你我姓萧。”

“哦,萧大哥!”虽然有点失望,但她还是露出嫣然的笑容,“萧大哥,当我看你第一眼的时候就知道,你一定是一个好人。”望着他,她的眼波脉脉含情,“跟你在一起,我心里很开心。”

这样的场景,这样的对白,为什么如此似曾相识?他突然想起了金阁寺外的溪流边,江柳烟也对他说过相类似的话,她当时含羞流盼的神彩也与此刻的清?无比神似。

为什么每当想起江柳烟的时候,他的心里就会产生无法抑制的揪痛呢?

有时候,他甚至怀疑自己一直都被自己骗了,一切都不关雁羚的事,如花姑所言,他根本就是爱上了江柳烟,就在第一天进无双城,看到她绝色倾城的第一眼起。

江柳烟,你究竟是黑是白?是真是假?是善还是恶呢?

清?觉得奇怪,为什么她向他表达情意,而他的神情却渐渐游离,眼底浮现说不出来的黯然神伤?

“萧大哥,你怎么了?”

回神,萧雁翔笑得涩然,“我只是在想,为什么老天让我遇见不该遇见的人,投入不该投入的感情,到头来,又会给我一个怎样悲哀的结局?”

清?理所当然认为他说的是自己。心下也随之戚然。

“清?,”他振作精神,一步步靠近自己的计划,“那天在你的锦被里,我知道了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她的好奇心马上被勾起。

“你姐姐朱清葭和飞来阁的江柳烟……”他好艰难地说出,“其实是同一个人,对不对?”

把试探的话说了出来,萧雁翔望着朱清?的眼神却无法变得犀利,只是充满了期待。好渴望看到她大笑,听到她的坚决否认。

可是,清?却显得万分着慌,嗫嚅着:“这……这确实是一个秘密,”她居然傻傻地恳求他,“萧大哥,你千万千万不要说出去,好不好?”

这一刻,萧雁翔只觉得心脏变成了玻璃,正一片一片地缤纷碎裂。

果然,花姑的死是自己一手造成。而且,自己还极有可能,正深深深深地,爱着那个蛇蝎般的妖女……

夜已经这么的深。

纵然是繁华的贸易之城,大街上,此时除了打更的老头偶尔经过,早已没有人烟。连野猫野狗都已经累倦了。

飞来阁里早已灯熄乐止,主人与客人俱各自回房就寝。

可是,为什么江柳烟还没有睡?

不,现在或许应该叫她——朱清葭。

萧雁翔此时站在飞来阁顶楼的楼台上,他的身边有一扇窗,那窗是属于江柳烟的房间的——哦不,是朱清葭。

透过窗,他看到她还没有睡,房里点着朦胧的纱灯,她穿着还相当整齐。

一身海棠红洒着细碎小黄花的紧袖衣裳,头上斜插着一支金凤簪,凤嘴吐出金色的长苏在鬓边轻摇。如此盛装,静静坐在小桌边,桌上正烫着一壶好酒,有两个酒杯,怎的好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人?

正疑惑间,却看到她突然把头偏了过来,本能地想闪躲,却已经来不及。

可朱清葭一点也没有露出吃惊的表情,只轻轻地笑起来,还是那样娇柔无瑕的笑容,“既然来了,就进来吧,何必鬼鬼祟祟?”

是呀,原本就是找她算账来的,这时怎么反而畏首缩尾起来?看她如此模样,说不定早有准备。这时又有点懊悔自己的鲁莽,从清?那里出来,没有跟表哥商量一下,就直接地找来了朱清葭的房间。万一这女魔头早设了埋伏,自己岂不是猪仔闯入了屠夫家——送上门挨宰?

还是改不掉啊,一证实江柳烟就是朱清葭,他只觉得委屈、难过、自责、悲哀、愤恨……那么多复杂的情绪涌了上来,脑子里混乱得很,又像上次刺杀朱烈的时候一样,只剩了一股子冲动,而什么别的都考虑不到了。

等如今她向他开口招呼,他才些微有点冷静,但此时若是要他落荒而走,那是万万做不到的,就算明知里面已成了龙潭虎穴,也要硬着头皮闯上一闯了。

当下,毫不迟疑,跃窗而入。

朱清葭朝他指了指面前的椅子,“坐。”

他坐下。

她方才提起桌上煨在滚水里的酒壶,动作经缓地倒满了两个杯子。

“萧大哥,一直想重新找个机会再一起喝一杯,却总是错过。难得今夜凑巧,小妹敬你一杯。”说着,端起一个酒杯递到萧雁翔的面前。

萧雁翔接过了,迟疑着并不饮下。

“怎么?”对方依然笑得温柔,“怕我在酒里下毒吗?”

纤纤素手伸过来,把酒杯拿回去,一饮而尽,同时,自己面前的那一杯也饮尽了。

“我知道,要萧大哥再像以前那样毫无芥蒂地与我煮酒谈心,只怕是再也不可能了。”笑意中居然也露出了苦涩,“关于我的真实身份,你已经从清?那里证实到了,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他吃了一惊。

“这无双城中,很少有事情能瞒得了我朱清葭。你们的资料上不是有记载吗?我是一个天才的特工啊。”

事实是,就在清?在飞来阁重遇萧雁翔的那一天,就有人把她的反常举止报告给了她,这半个月来,她一直派人在暗中注意着清?,但不轻举妄动。

有些事情已经拖得太久,也该到了解决的时候。

她站起来,“萧大哥,你放心,就算一切尽在掌握,可我并没有在这里设什么埋伏。”眸光转向他,右手轻微地一抖动,深藏袖中的红绫便滑落出来。甩出几个波纹,摆了一个起手式,她沉声道,“小女子只是想再次领教萧公子的七伤拳绝技。”

经过半个月的将息调养,他们彼此的伤都应该好得差不多了吧?

萧雁翔心底更为吃惊——原来她早就猜到他就是木族谍报组织的新领导者,也即是四月初三夜里与她交手的人?这么说他一进城她便已经盯上了他?怪不得每次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但他想不通自己到底哪里露出了破绽。

望着她转瞬变得冷艳如冰的花颜,萧雁翔却仍然不动,“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

“请问。”

“花姑是不是你杀的?”

朱清葭的脸上又浮起淡淡笑意,带着一丝得意,“啊,如果小女没有猜错,花姑该是萧公子的授业恩师,你的七伤拳也正是她教授的吧?若论武功,单打独斗起来的话,我可未必是她的对手。但是,她怎么又会料想到一个纤纤弱质的风尘艺妓竟然就是金汗沙王府的大公主呢?那一战,小女赢得侥幸罢了。说实话,我本来可没想这么早就让花姑死,是她自己心怀不轨,居然想来要我的命呢!”说到这里,脸容又端肃起来,“萧公子,还有什么问题?如果没有的话,就请出招吧。”

“既然这样。”萧雁翔听到这里,双手十指已紧紧团握,“恭敬,不如从命。”

拳出如雷,直捣她的心房,“妖女,受死!”

从来没有像这样恨过一个人,就算是朱烈也达不到这个程度。

绝不手下留情,绝不!

花姑,我要为你报仇,为你报仇!

面对他刚猛狠辣的拳势,朱清葭却不慌不忙地只是提绫御守。本来她使的便是软兵器,此时便用红绫的柔劲来化他拳中的刚意。以柔克刚,这几日来她一直在思考破他拳法的方法。萧雁翔本身学艺不精,而且生性冲动。她并不急着要攻,只是滴水不漏地防守,缠着他,缠得他烦了,必定会焦躁,到时拳法一乱,跟上次在汗王府一样招不成招,她便可寻机反攻。

可是这一次她料错了,萧雁翔一点也不乱,似乎越打反而越沉着。

他已经吃了太多冲动焦躁的亏,今夜独自找上来也是一个错。

同时,想着花姑自小带他,又自兵荒马乱中救他出来,传授他武功,代替他死去的母亲对他照顾关怀……以前她便常常提醒他的缺点,说他沉不住气——他记得,每一句话都记得清清楚楚。

花姑,我要为你报仇,我不可以让你失望。

而朱清葭,他相信自己对她是动了情,为着这份情,心中的恨也就更深了几百倍。

沉稳地出拳,招招狠绝。

突然,他找到了朱清葭防守里的一个破绽,有一拳便打到了她身上。

朱清葭吃痛,后退几步,突然有点惊惧。怎么超出了她的预想?不妙啊……

自己的防守倒有些乱了。

萧雁翔一招得手,出手更为凌厉,招招指着她致命的部位、各大要穴。

朱清葭连连后退,退无可退,心中后悔不该把所有飞来阁里的人调离去对付花赞,如今要找求援都找不到。

这时,她突然流下泪来,就在萧雁翔的下一个拳头砸向她脑门的时候,停止了抵抗,凄凄唤他一声:“哥哥——”

萧雁翔的拳头在距她脑门只一根汗毛的距离生生把力收住,“你……叫我什么?”

那样的眼神,如此的熟悉,正是大堰集城破那天,雁羚与他诀别的时候……

“哥哥……”朱清葭用轻颤的嗓音再唤一声,接下去又道,“娘说你是咱们家唯一的男孩子……你能逃出去就是保全了我们家的一脉香烟……总有一天,你可以带兵打回来,杀了那些血族鞑子为我们报仇……哥,带着我们只会连累你,所以,雁羚不走……我要和娘在一起,和大堰集共存亡……哥,你一定要带兵打回来,雁羚……等着你。”

“你……你是……”他震惊了,糊涂了,不敢置信。整个人呆若木鸡。雁羚当年所说的话,朱清葭怎么会知道?

这时,梨花带雨的娇颜上,眼神更见凄苦,“我就是萧雁羚啊,劫后余生的萧雁羚啊,哥哥,你可曾想念过我?”

还来不及回答,她已经扑入了他的怀中,双手紧紧将他抱住。

他抬起手想推开她,但又想回抱她。心里混乱着,矛盾着,手僵在半空中,不知所措。

真的是雁羚吗?怪不得自第一次相见的时候,便觉得那样熟悉。原来真的不是爱情。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觉得后背一麻。

“你……”

迅速地,朱清葭自他的怀中退出,飞快地又点中他全身其他各大穴道。

居然趁机偷袭啊……不不!她不是雁羚,一切只不过是为了迷惑他,使他在全不设防的情况之下被制。雁羚不会如此邪恶,雁羚更不可能会想杀他……

“对不起,”得手后的朱清葭眼中迭现笑意,苦涩却也更深,“劫后余生的萧雁羚……早已经不再是萧雁羚了。”

萧雁翔轻轻地摇摇头,实在没有办法消化这样的事实:雁羚,你真的是雁羚吗?说要等着我回来的雁羚啊,为什么居然变成了朱清葭?居然还要——杀你的亲哥哥?

没有力气再思考下去,他高大的身体缓缓地倒下,缓缓地平躺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

这时,朱清葭向门外喝了一声:“谁在外面?给我进来!”

门板一动,很久,才有一个人进来,是老板娘陆来来。

老板娘脸色有点尴尬,胆寒地望了朱清葭一眼,“禀大公主,和萧雁翔一起的那个人——逃了。”

“哦,你是什么时候在外面的?”她只是问。

“没、没多久……刚到。”

“恐怕不是吧。”她冷冷地笑,“就在我与萧雁翔缠斗的时候就听到门外有一个人,但这人既不进来帮萧雁翔,也不进来帮我,一时令我搞不清是敌是友。”停顿片刻,她柳眉倒竖,疾言厉色,“陆来来,你早就对本公主心生不满,见我身处下风而故意不进来帮忙,是等着我被萧雁翔杀死吧?”

“大公主说笑了,属下哪敢。”陆来来惊慌失措地伏地跪倒。

但就在她双膝还未着地之时,朱清葭的红绫已经飞出,银枪头刹那飞入了她的咽喉之中。

好……快!陆来来不敢置信地双目圆睁,剧烈地抖动,身子渐渐在地上蜷起,再过了一会儿,便不再动弹了。

朱清葭过去,冷冷踢她几脚,“咚”的一声,自尸身上掉出一柄小小袖剑来。

原来,她袖藏暗剑,跪地之时已准备朝她发射,只是慢了一步。

“哼,就算你不是对我怀有异心,”朱清葭眼神阴厉地望着那尸身,“就凭你刚才在外面听到了那么多的秘密,也就不能不死了。”

转身,看着静静仰倒的萧雁翔的脸,她的神情倏而又变得复杂起来。

哥,知道我为什么在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能认出你吗?因为长大后的你,和当年的父亲实在是太相像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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