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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3章 秋宵醉梦

中秋之夜,饮酒,赏月,谈天说地,自是好一番的风花雪月。

原本十分愉悦的心,却再也无法愉悦起半分来。

“今天是怎么了啊!”

忍不住地仰天长叹一声,慵懒地斜卧美人椅中,玉树临风英俊到没天理的关飞老爷一身的酒气,十指紧抠雕工精美绝伦的紫檀扶手,恨恨地将亲亲娘子送进口中的月饼用力咀嚼,实在是想……想……想偷偷跑掉啊!

视线所及之处,毫无一点点的遮挡,雅致的青石方拱的院门在月光下柔光莹润,仿若上好的玉,这本是赏心悦目得很,可柔光莹润的圈拱里,偏偏有两个极是不识相的人傻呆呆站在那里,斯文祥和的眸,杀人嗜血的眼,均是精光四射、虎视眈眈地紧盯着他的脸,这等光阴,要他还怎样地再继续风花雪月下去啊!

简直是……简直是……

“阿沈,要不咱们回房去饮酒作乐如何?”惹不起,他躲还不成么?

“为什么回房去?这里赏月饮酒难道不好?”瞥也不瞥门口的那两人,只专注地望着她那一脸懊恼的玉树临风英俊到没天理的相公老爷,阿沈淡淡一笑,将手中削好的梨子切片慢慢喂进相公嘴中与他醒酒,“你最恨的不就是门外那两个么,如今报仇的机会便在眼前,你却要放弃?”

“最恨的?”

他忍不住地低声笑起来,抬眸,望向天,点点的月光穿透桂花树的花隙映到白白的面庞上,一片的模糊。

“小飞?”

“阿沈,我从不曾问过你。”淡淡地收回视线转到倚在自己身旁的女子身上,关飞长眉斜挑,唇角微勾,“这些年来,你最恨的又是哪一个?”

“我?”阿沈未曾料到问题竟然转到了自己身上,怔了怔,见他始终认真地望着自己,便叹了声,缓缓地摇头而笑,“我从来不曾恨过谁。若非要说恨……”她自嘲地一笑,手指慢慢抚上脸上那刺目的红痕,“若非要说恨,我只恨这世道,只恨……只恨我的女子身份!”

倘若,倘若她不是……

“说这些做什么?”摇摇头,她执起石桌上的酒杯,笑着举杯,“鱼知溪水之乐,鸟知山林之乐,我之乐其乐,得之心而寓于酒也。”笑眼弯弯望向几乎傻掉的相公,她唇角弯弯如月,“老爷,敬你!”

关飞眨眨几乎要呆掉的眼,顺从地张开嘴,任他的亲亲娘子将满满一杯的酒喂进去。

天啊,他即便早就知道他家亲亲娘子自幼便饱读诗书,是天朝鼎鼎有名的大才女,可是,可是,在她抛弃过往同自己成亲的十年来,却从没如今日这般地对着自己掉过书袋啊!

什么鱼之乐、鸟之乐,我之乐其乐,什么寓于酒……酒?!

“我不能再喝……”慢慢模糊的视线扫过一旁空掉的酒壶,扫过月下拱门外那虎视眈眈的……

玉树临风英俊到没天理的相公老爷不甘不愿地双眼一闭,将心寓于酒去了。

她望着她那玉树临风的相公老爷不甘不愿的沉沉睡颜,终究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微微抬手一招,早有等不及的人飞也似的奔过来,小心翼翼地抱起一身酒气的相公老爷,仿若珍宝地护在怀中,对着她淡淡颔首,大步地向着书房去了。

她开心地笑了起来。

月圆之夜,终归还是有两个人要团圆的呢。

淡淡的清香,很是熟悉的淡淡清香,萦绕着唇舌之间,温柔,而又贪婪。

唔。

她无声地呻吟了声,醉酒的头脑昏昏沉沉的,重愈千斤的眼皮挣扎着撑开细细的缝,模糊的视线里,斯文地文雅地温柔地笑着凝着自己的,却是谁?

“文……”她无意识地低喃了声,疲乏的手臂想抬起,奢望着小心翼翼去碰触一下那睡梦里曾出现过千遍万遍的眷恋身影,动了几动,却连手指也指挥不动,终究力不从心地含恨放弃了。

他……又是在她的睡梦中么?又在她常常偷偷流泪的睡梦中么?

“文……哥……”努力撑开的眼隙,她一眨也不敢眨,只贪婪地盯着记忆里那一直一直只属于自己的熟悉笑容,剜肉剐骨的痛,再次在心底泛滥。

“是我啊,是我啊!”熟悉的笑容,温柔得似能滴出暖暖的水来,轻轻抚慰着她心底的剧痛,疲乏的手,被紧紧地握了起来,紧紧地,“别哭啊,不要哭啊,飞儿,十六岁的飞儿从来是不流泪的。”

是啊,是啊……十六岁时的自己,是如何的神采飞扬,是如何的意气风发,钱庄商铺遍布天朝国土的巨富豪门,被掌握在的便是自己那一双小小的手中。长发束肩,白衣猎猎,即便爹爹拉着她手含笑长辞之时,她也不曾哭过,不曾流过一滴的眼泪,她永远记得的,她是笑着给爹爹送行,笑着给爹爹磕头,笑着送爹爹安心而去的!

十六岁时的自己,是从来不会不肯流泪的!

“我……不……”用力地扯动凉凉的唇角,她努力地露出笑的模样,要眼前心底这一直真心待她的人放心,“我……不哭……才……没有哭!”

“是,飞儿如何会哭?”斯文的、熟悉的、眷恋的声音便似从她一直痛一直痛的心底浮出来的,温柔地、爱恋地抚过她的眼,抚过她白白的面庞,抚过她笑着的薄薄唇角,抚过她寂寞荒凉了好久好久的心田,“飞儿最喜欢笑的,是不是?文哥生病的那些年,飞儿向来是哟哟呵呵笑着来陪文哥的,是不是?”

是啊,是啊……每年的大雪纷飞之际,哟呵哟呵笑着去那处地龙腾腾、火盆旺盛的屋子的,去陪那个寂寞的、几乎绝望的病痛少年的,似乎真的是自己,那个还圆滚滚胖乎乎的自己。

“飞儿最喜欢文哥的啊,明明说好了等飞儿一满十六,就来迎娶文哥回另一个关家,给文哥想要的一切,给文哥所有的幸福快乐!”轻轻的,低低的,叹息似的声音在她一直痛一直痛的心里慢慢地绕啊绕啊,温柔地、爱恋地缠绵了她的全身全心,让她心甘情愿地一动不能,“飞儿从来不曾忘记,是不是?”

是啊,是啊……她怎么能忘记,怎么能忘记那大雪纷飞的日子里她笑眯眯的誓言,她很聪明地拿一颗枣花蜜珠子交换来的誓言?不曾忘啊,永远也不曾忘记!

十六啊,十六岁了,文哥,就是她的啦!就是她的啦!就是她的啦!

可是,可是,可是……

可是,终于十六岁了的自己,高高兴兴去做新衣衫的自己,大笑着要爹爹等着做高堂等新人跪拜的自己,第一样要做的,却竟是要送走亲爱的爹爹!

爹爹怎么说走就走了呢,她才刚刚跨过十六岁的门槛,她才刚刚兴冲冲地试穿了大红的新衫,她才刚刚送出了富可敌国的聘礼,爹爹,竟然就走了,再也不见了,再也见不到了。

她,还是哭了吧,偷偷躲在文哥的怀抱里,偷偷地哭了好久,哭了好久,而后擦干眼泪,笑着,为爹爹守灵,为爹爹举幡,为爹爹送葬,为爹爹守孝三年。

然后,然后,然后,笑着,看她心爱的文哥一鸣天下,看她心爱的文哥抱负施展,看她心爱的文哥去做那无双的国士,看她心爱的文哥……娶得娇妻美眷!

她一直笑,一直笑,一直笑着,剜肉剐骨地看她心爱的文哥着上大红的新衫,却还是一直一直笑着的。

然后,然后,然后……“他”一直笑着也娶了娇妻美眷,也终于着上了一次大红的新衫!

然后,然后,然后,天下再也无人知那关姓的巨富豪门,再也无人得见那长发束肩、白衣猎猎、神采飞扬、意气风发的小少年。再见的,是那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白衣秀士,是那甘愿居于鲍鱼之肆、敛尽贪官拔皮钱的淡漠飞爷。

一个十年,又一个十年。

笑着,一直一直笑着走了过来。

“飞儿,飞儿,飞儿,飞儿,飞儿!”急切的,迫切的,痛断肝肠的声音,深深刺进他满是欢喜的心里,如那纷飞的鹅毛大雪,压弯了青松,压折了海棠,压满了横枝斜舒的红梅!

迷蒙的眼,终于摆脱了酒醉,淡淡地张了开。

清晰的视线里,斯文的文雅的温柔的,泪流满面的,却是哪一个?

“你知,我最恨的,是哪一个么。”阿沈的话,出现在心底,他淡淡地笑着,眼凝着那斯文的男子面庞,淡淡地笑。

“……飞儿。”男人低低一叹,举手盖住流泪的眼。

“是啊,我其实谁都不恨,只除了……飞儿。”男人的剧烈震动,他视而不见,只依旧淡淡地笑,“我很恨很恨飞儿的,恨死他恨死他!”咬牙,他猛地抬起手,将自己左肩的衣袖用力一扯,露出每日每时都让他痛极恨极的那两个隐约的字型来,“如果不是他,我如何能到这个地步!”

男人却依然举手盖着流泪的眼,滚烫而冰凉的泪渍,轻轻蔓延到了那隐约的字型上。

“你又何苦哭?”他仰首躺在榻上,慢慢地叹口气,满怀的心火与痛与苦,竟然奇异地被那滚烫而冰凉的泪渍渐渐地浇散了,“男子汉大丈夫呢,你哭什么!”

“飞儿,飞儿!”盖在眼上的手依然盖着,男人又低低地叹了声。

“好啦,不要哭了,不要哭了。”他慢慢叹着气,勉强举起手拍拍男人几乎痉挛着的身躯,“我都没后悔过,你又后悔什么?即便后悔了,难道十数年的光阴还能重来?即便光阴能重新来过,你能做的,我能做的……选择,还是,只有那一条路,而已。”

“不!”男人低哑地笑起来,“我如果能再选择一次,我绝对不会……”他哑笑,“是啊,我绝对不会后悔,不会后悔当时所做的一切,不会后悔当时……”哑笑低嘎起来,“不对,我会后悔,我绝对会后悔……我不会……”

“你能这么反反复复、语无伦次上一回,我就满足啦!”他轻轻一笑,醉酒的昏沉再次涌了上来,清亮的眼复又迷蒙,声音也渐渐含糊,渐渐低去,“真的,我满足了,不要哭……”

“飞儿,飞儿。”男人终于放下了捂眼的手掌,眷恋地抚上他安静的睡颜,哑哑低语,“等我啊,飞儿,再耐心地等我,快了,快了,一切,真的快要结束了。”

手指,颤抖地抚摩上那洁白臂膀上刺目的红印,他俯首,怜惜地轻轻吻上去,轻若蝶翼,只怕弄疼了从来不哭的人。

“等我啊,飞儿,等一切结束了,我们去骑马饮酒,我们去游历长河大川,我们去……”

淡淡的笑容,慢慢浮上了那沉沉睡着的容颜。

他痴痴地望着,一时间,亘古永远,沧海桑田。

叽叽喳喳的鸟儿嘈杂里,玉树临风英俊到没天理的关家老爷皱着英挺的眉头,缓缓地睁开眼。

唔,早告诉他的亲亲娘子了,他不能多喝的。

“醒了?来,抬头,喝一点醒酒汤。”

柔柔的,细细的,含着笑的,每次听他都喜欢到骨子去的清泉一般的女儿话音,缓缓流淌进他昏昏沉沉的头脑里。

他听话地应了声,顺着背后搀扶的力量坐起来,柔软的靠枕塞进脊背与床榻之间,他舒服地斜靠上去,眯盹的视线依然有些看不清眼前事物的模糊,却顺从地张开唇,有些酸辣的味道立刻蔓延了口腔食道。

“好难受啊。”

他皱眉呻吟一声,扭头拒绝再喝。

“自找的,怨得了谁?”笑吟吟的埋怨,温热的手指却轻柔地揉上他紧缩的眉角,今日的阿沈似乎十分的开心。

“如果不是你哄我灌下了那最后的一杯,我到哪里自找去?”不要欺负他这醉酒之人好不好?倘若不是那最后的一杯,他哪里会有现在的狼狈样子啊?

“如果没有我灌下你那最后一杯,你又到哪里去找来一夜的好眠?”她笑着继续揉着他的眉角,对他瞪过来的凶恶视线视而不见,“你啊,向来是嘴硬得如同石头。”

“我在你这亲亲娘子手指下,软得就似一滩春水,哪里是如同石头?”关飞仿是听不出她的言下之意,伸手抢过她手中尚未喝完的醒酒汤厌恶地皱眉一饮而尽,满口的恶心味道让他突然起了满怀的委屈与懊恼,想也不想地抓过亲亲娘子正揉他眉角的素手一口咬了下去。

“哎哟……”

“哼,让你再设计我!”清晰了的视线盯着亲亲娘子手背那整齐的两排牙印,满腔的委屈懊恼如退潮一般地又忽而退得干干净净,“痛不痛?”啊,咬在亲亲娘子手上,痛的,却是他这为人夫的心啊!

“我咬你一口就知道了!”作势也抓过他洁白的手掌,她瞪他,圆圆的脸上,却是纵容十分的暖暖笑意。

他望着她包容的笑脸,突然眼睛酸涩了起来。

当年会想也不想地冒天下之大不韪迎娶这笑意盈盈的女子为妻,一是自暴自弃的冲动,一是恨人恨己的报复之心,一是同病相怜的施舍,一是……一是……一是……

“阿沈。”他反手握住那温热的素手,酸涩的眼却望向身上的丝被……不敢望她坦荡荡的眼眸。

“又怎么啦?”她依然笑意盈盈的,耐心地等他梳理杂乱的心思。

“你……怪不怪我?”咬牙,他问出十余年从不敢问的那句话。

你,会不会怪我,怪我利用了你,怪我禁锢了你,怪我牵掣了你,怪我害了你……骨肉分离,怪我要你……爱人分离。

骨肉分离,爱人分离。

全是因我之故。

你,会不会,怪我。

“这次你真的醉得不清。”阿沈静静看了他许久,才笑着叹一声,“无缘无故的,从哪里冒出这样的傻话来?”手,温柔地抚上他有些散乱的发,她摇摇头,“咱们不管怎样,是……是拜过堂的夫妻,夫妻夫妻,小飞,这十余年了,你难道还与我生分?”

“不,我没有!”猛地抬首,焦急的视线迎上的,是那笑盈盈的圆脸。

“我知道你没有。”笑盈盈的圆脸上,是他很熟悉的温柔,“你啊,不过是太正直古板了些。”所以,才将所有所有的不好都推到了自己的身上,“不要想那么多,开开心心地过日子,就好。”

“我哪里正直古板了?”他很是脸红地扭扭身子,有点不好意思面对他家亲亲娘子的温柔,“你是不曾听过那些人如何地骂我呢,说我——”

唇,被轻轻地捂了住。

“小飞,别人说什么也不要去听,不要去听。”很认真地摇头,阿沈微皱眉头,“那些见都不曾见过你面的人,说的话便如同粪坑的粪,臭不可闻,你受得了我还受不了呢。”

“哈,阿沈,亲亲娘子,你说粗话!”拉下唇上的手,那张玉树临风英俊到没天理的面庞上,如今是很得意的小人嘴脸,“向来是知书达理的阿沈呢,文文雅雅的,竟然也会说粗话!哈哈,我去告诉七先生,一定吓得他说不出话!”

“这还不都是你的功劳么?”被抓住小辫子的人依然云淡风轻得很,优雅地拈出兰花指顺顺耳边的垂发,嫣然一笑,“老爷,为妻侍奉了您十余年,自然该是万事以您为准,处处向您看齐的嘛!”

玉树临风的细白面皮很受惊地抖了抖,这次,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油腔滑调的嬉皮笑脸……好熟悉啊,好熟悉啊!

“相公?”

“阿沈,我真的有点怕你现在的样子耶!”他在家人面前,向来是有话就说,“你知不知道,前几日关腾岳新收了一名‘侍寝’的丫头——你笑什么?我也是不信啊,那个才是真正的正经古板人物呢,竟然也干起了捻花惹草的勾当——那个又瘦又黑又矮的小尖脸说话神情语调几乎同你现在一模一样啊!”

害得当时做了帮凶的他如今听到了这熟悉的油腔滑调,不能不头皮发麻啊。

“天下的女子,本就是如此啊!”嬉皮笑脸地摸上那细白的光滑面皮,笑盈盈的圆脸上是隐忍不住的作恶因子,“只有亲亲相公您啊,是真的单纯到了极点的傻……孩子!”

“胡说八道呢。”笑着拉下在自己脸上玩闹的素手来,好脾气的相公老爷不当一回事地笑笑,“好啦好啦,时候不早了,我该走啦!”

“你好不容易回家来一趟,多待一会儿吧。”话是如此,阿沈还是扶着依然有些宿醉站立不稳的相公下了床榻,取来干净的衫子亲手替他换上,净脸,束发,样样不落地亲手与她的相公老爷操持。

“娘子,其实我也不想走啊!”坐在梳妆镜前,看那温婉的女子轻手替他束发,玉树临风的相公老爷无奈地叹,“谁叫我命苦哩,不做事哪里有银子来给亲亲娘子你买花红啊?”

“贫嘴!”不是很温柔地打他一下,阿沈也叹,“不过也是啊,倘若相公你不在将军府上做管家,咱们家只怕是真的只有我一个人操持家务了,若真是那样,我爹娘还不得心疼坏了,早就要大哥把我接回娘家去住啦!”

他们的家,虽简陋窄小,前后院落加起来才不过一二十间房子,丫环家丁护院厨子却也有十来个之多……都是她家相公老爷顺手从当差的主顾府上带过来“公器私用”的。

想起她孤单一人扫地打水洗衣做饭……一是头皮发麻,一是好笑倒地。

她自幼生长于世族官宦之家,向来只学四书五经、琴棋书画,虽学过女红,却是不曾亲手缝制过一件衣衫,要她做一个事必躬亲操持家务的勤谨妻子,的确是为难她。

“娘子,比起当初你的手不能提,现在你好多了。”她这玉树临风的相公老爷向来是很喜欢夸奖她的,“其他不论,单是娘子你做的清炖水鱼,我至少已经吃了好几年……也从不见腻啊!”

他的意有所指,让她忍不住笑弯了腰。

“好了好了,我答应你,下次你回家来我不做那道鱼也就是了!”她拍拍他的脑袋,笑着应承。

“娘子啊!”他立刻转身搂住那圆润的娇躯,感激涕零地道,“那道红烧蹄膀也一起别做了吧!”

他虽然很喜欢他家娘子现在珠圆玉润的福气模样,可他也一直对十年前那国色天香、风华绝代的绝世佳人念念不忘啊!

呜,他喜欢美人。

“你什么时候不这么的‘玉树临风’了,我便停了我那道‘红烧蹄膀’,如何?”半眯的眼笑眯眯地瞅着显然想起了某些什么……有些流口水的相公老爷,阿沈狠拍他脑门一记,打他回神。

“哎哟!”龇龇牙,愤恨地从梳妆镜前站起来,顾不得欣赏一番自己的玉树临风,相公老爷抓起头巾便往门外冲,“你就这么对我吧,你就这么对我吧!小心我哪天丢七出之条给你,哼!”

“我等着呢,路上小心啊,老爷。”她安然地挥挥手,目送她那依然是玉树临风英俊到没天理的相公老爷飞也似的飙走了。

……小飞啊小飞,什么时候,你才能睁开眼睛,认真地看看这个红尘,读读这个世间呢?

属于你的,喜欢你的,一直在等待你啊!

一直,在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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