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谢太傅绝重褚公,常称“褚季野虽不言,而四时之气亦备。”①【注释】
①褚(chǔ)公:指褚裒(póu),字季野,曾任兖州刺史,死后赠太傅。《晋书·褚裒传)说:
桓彝认为“季野有皮里阳秋”,就是说他虽然口里不说别人的好坏,可是心里是有褒贬的。常:通“尝”,曾经。气:气象,指冷热风雨阴晴等现象。
【译文】
太傅谢安非常敬重褚季野,曾经称颂说:“褚季野虽然口里不说,可是心里明白是非,正像一年四季的气象那样,样样都有。”
(35)刘尹在郡,临终绵惙,闻阁下词神鼓舞①,正色曰:“莫得淫祀②!”
外请杀车中牛祭神,真长答曰:“丘之祷久矣,勿复为烦!”③【注释】
①刘尹:刘惔(tán),字真长,任丹阳尹,即京都所在地丹阳郡的行政长官。绵惙(chuǒ):
气息微弱.指奄奄一息。阁:供神佛的地方。祠:祭祀。是为除病祷告。鼓舞:击鼓舞蹈。这是祭神的一种仪式。
②淫祀:滥行祭祀。不该祭祀而祭祀,即不合礼制的祭祀,叫淫祀。
③车中牛:驾车的牛。晋代常坐牛车,杀驾车的牛来祭祀是常事。丘之祷久矣:这句话出自《论语·述而》。一次,孔子(名丘)得了重病,他的弟子子路请求允许向神祷告,孔子说:“丘之祷久矣”(我早就祷告过了),委婉拒绝了子路的请求。刘惔喜欢老庄之学,纯任自然,所以不想祭神。
【译文】
丹阳尹刘真长在任内,临终奄奄一息之时,听见供神佛的阁下正在击鼓、舞蹈,举行祭祀,就神色严肃地说:“不得滥行祭祀!”属员请求杀掉驾车的牛来祭神,刘真长回答说:“我早就祷告过了,不要再做烦扰人的事!”
(36)谢公夫人教儿,问太傅:“那得初不见君教儿?”答曰:“我常自教儿①。”
【注释】
①“我常”句:指自己的为人处世,都是儿子所能看到、听到的,可以效法,是一种身教。
【译文】
谢安的夫人教导儿子时,追问太傅谢安:“怎么从来没有见您教导过儿子?”谢安回答说:“我经常以自身言行教导儿子。”
(37)晋简文为抚军时,所坐床上,尘不听拂,见鼠行迹,视以为佳①。
有参军见鼠白日行,以手板批杀之,抚军意色不说②。门下起弹,教曰:“鼠被害,尚不能忘怀;今复以鼠损人,无乃不可乎?”③【注释】
①晋简文:晋简文帝司马昱(yù),即位前封会稽王,任抚军将军,后又进位抚军大将军、丞相,床:坐具。古时候卧具叫床,坐具也叫床。听:听凭;任凭。
②参军;官名,是将军幕府所设的官。手板:即“笏”,下属谒见上司时所拿的狭长板子,上面可以记事。魏晋以来习惯执手板。批杀:打死。说:通“悦”,高兴。按:大概因为不高兴,就有责备,所以下文才说”以鼠损人”。
③门下:门客,贵族家里养的帮闲人物,教:告诉。无乃:恐怕。用来表示语气比较缓和的反问。
【译文】
晋简文帝还在任抚军将军的时候,他坐床上的灰尘不让擦去,见到老鼠在上面走过的脚印,认为很好看。有个参军看见老鼠白天走出来,就拿手板把老鼠打死,抚军为这很不高兴。他的门客站起来批评,劝告他说:“老鼠给打死了,尚且不能忘怀;现在又为了一只老鼠去损伤人,恐怕不行吧?”
(38)范宣年八岁,后园挑菜,误伤指,大啼①。人问:“痛邪?”答曰:“非为痛,身体发肤,不敢毁伤,是以啼耳②。”宣洁行廉约,韩豫章遗绢百匹,不受③;减五十匹,复不受;如是减半,遂至一匹,既终不受。
韩后与范同载,就车中裂二丈与范,云:“人宁可使妇无裈邪?”④范笑而受之。
【注释】
①范宜:字宣子,家境贫寒,崇尚儒家经典。居住在豫章郡,后被召为太学博士、散骑郎,推辞不就。挑:挑挖;挖出来。
②“身体”句:语出《孝经》:“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身,躯干。
体,头和四肢。
③洁行:品行高洁。廉约:廉洁俭省。韩豫章:韩伯,字康伯,历任豫章太守、丹杨尹、吏部尚书。遗(wèi):赠送。
④裈(kūn):裤子。
【译文】
范宣八岁那年,有一次在后园挖菜,无意中伤了手指。就大哭起来。别人问道:“很痛吗?”他回答说:“不是为痛,身体发肤,不敢毁伤,因此才哭呢。”范宣品行高洁,为人清廉俭省,有一次。豫章太守韩康伯送给他一百匹绢,他不肯收下;减到五十匹,还是不接受;这样一路减半,终于减至一匹,他到底还是不肯接受。后来韩康伯邀范宣一起坐车,在车上撕了两丈绢给范宣,说:“一个人难道可以让老婆没有裤子穿吗?”范宣才笑着把绢收下了。
(39)王子敬病笃,道家上章,应首过,问子敬由来有何异同得失①。
子敬云:“不觉有馀事,唯忆与郗家离婚②。”
【注释】
①王子敬:王献之,字子敬,是晋代大书法家王羲之的儿子,信奉五斗米道,“道家”句:道家,本来指一个学术派别,这里指道教,具体指五斗米道,这是一种道教团体,东汉未张陵创立,利用符咒辟邪驱鬼,为人治病。
受道的人出五斗米。有病就请道家做章表,写明病人姓名、服罪之意,向上天祷告除难消灾,这叫上章。病人要但白自己的罪过,这叫首过。由来;向来;一向。异同得失:异同和得失是两个们义复词。异同,指异,即和平常不同的;得失,指失,即过失,过错。
②郗家:王献之娶郗昙的女儿为妻,后离婚。
【译文】
王子敬病重,请道家主持上表文祷告,本人应该坦白过错,道家问子敬一向有什么异常和过错。子敬说:“想不起有别的事,只记得和郗家离过婚。”
(40)殷仲堪既为荆州;值水俭,食常五碗盘,外无馀肴;饭粒脱落盘席间,辄拾以啖之①。虽欲率物,亦缘其性真素②。每语子弟云:“勿以我受任方州,云我豁平昔时意,今吾处之不易③。贫者士之常,焉得登枝而捐其本④!尔曹其存之⑤!”
【注释】
①殷仲堪:晋孝武帝太元十七年(公元392年)任荆州刺史,太元十九、二十年,荆、徐二州水灾。他笃信天师道,生活俭省,可是事神不借钱财。水俭:因水灾而年成不好。俭:歉收。五碗盘:
古代南方一种成套食器,由一个托盘和放在其中的五只碗组成,形制较小(参看《文史知识》1991年第5期骆晓平文)。啖(dàn):吃。
②率物:率人,为人表率。真素:真诚无饰;质朴。
③方州:州。豁(huò):抛弃。时意:时俗。
④常:常态。“焉得”句:意指不能因为登上高枝就抛弃树干,比喻不能因为身居高位就忘掉了做人的根本。
⑤其:表命令、劝告的语气副词,大致可译“还是、要”。
【译文】
殷仲堪就注荆州刺史以后,正遇上水灾歉收,吃饭通常只用五碗盘,除外没有其他荤菜;饭粒掉在盘里或坐席上,马上捡起来吃了。这样做,虽然是想给大家做个好榜样,也是因为他的本性质朴。他常常告诫子侄们说:“不要因为我担任一个州的长官,就认为我把平素的生活习惯抛弃了,现在我的这种习惯并没有变。贫穷是读书人的常态,怎么能做了官就丢掉做人的根本呢!你们要记住我的话!”
(41)初,桓南郡、杨广共说殷荆州,宜夺殷觊南蛮以自树①。觊亦即晓其旨。尝因行散,率尔去下舍,便不复还,内外无预知者②。意色萧然,远同斗生之无愠③。时论以此多之④。
【注释】
①桓南郡:指桓玄。桓玄字敬道,继承了他父亲桓温的爵位,封为南郡公,和殷仲堪是好朋友。
杨广:殷仲堪为荆州刺史时,任用杨广的弟弟杨佺期为司马。殷仲堪起兵反,把军旅之事全部交给佺期兄弟掌握。殷觊(jì):字伯通,任南蛮校尉,是掌管南蛮地区的长官。他是殷仲堪的堂兄,殷仲堪想邀他起兵谋反,殷觊不参加;杨广劝仲堪杀了殷觊,仲堪不同意。殷觊也自动让了位。树:树立;建立。
②因:趁着。行散:魏晋士大夫喜欢服五石散,吃后要走路,以便散发,这叫行散。鲁迅《魏晋风度及文章与药及酒之关系》说:”五石散的基本,大概是五样药:石钟乳,石硫黄,白石英,紫石英,赤石脂。”“先吃下去的时候,倒不怎样的,后来药的效验既显,名曰‘散发’。倘若没有‘散发’,就有弊而无利。因此吃了之后不能休息,非走路不可,因走路才能散发,所以走路名曰‘行散’。”
率尔:轻率;随便。下舍:住宅。
③萧然:悠闲的样子。斗生:指春秋时楚国令尹(宰相)子文,就是斗穀於菟(Dòugòuwūtú)。
据《论语·公冶长)说,他三次做令尹,没有一点高兴的神色,又三次被罢官,也没有一点怨恨的神色。
愠(yùn):怨恨。
④多:称赞。
【译文】
当初,南郡公桓玄和杨广一起去劝说荆州刺史殷仲堪,认为他应该夺取殷觊主管的南蛮地区来建立自己的权力。殷觊也马上明白了他们的意图。一次趁着行散,随随便便地离开了家,便不再回来,里里外外没有人事先知道。
他神态悠闲,和古时候的楚国令尹子文一样没有怨恨。当时的舆论界就因为这事赞扬他。
(42)王仆射在江州,为殷。桓所逐,奔窜豫章,存亡未测①。王绥在都,既忧戚在貌,居处饮食,每事有降②。时人谓为试守孝子③。
【注释】
①王仆射(yè):王愉,字茂和,于公元398年出任江州刺史、都督江州及豫州之四郡军事。
这招致豫州刺史庾楷的怨恨,庾楷就和桓玄、殷仲堪共推王恭为盟主,起兵反帝室。这时王愉到任不久,没有准备,就逃亡到临川,被俘。桓玄篡位后,升他为尚书左仆射(尚书省的副职)。
②王绥:字彦猷,王愉的儿子,在桓玄任太尉时,他任太尉右长史。忧戚:忧愁。
③试守孝子:等于说见习孝子。官吏正式任命前,先主持其事以试其才能,称为试守。王绥在父亲存亡未测之时便做出居丧的样子,所以人们模仿职官称谓,称他为试守孝子。
【译文】
仆射王愉任江州刺史时,被殷仲堪、桓玄起兵驱逐,逃亡到了豫章,生死未知。他的儿子王绥在京都,听到消息,便面容优愁,起居饮食,每一事都有所降低。当时的人把他称为试守孝子。
(43)桓南郡既破殷荆州,收殷将佐十许人,咨议罗企生亦在焉①。桓素待企生厚,将有所戮,先遣人语云:“若谢我,当释罪②。”企生答曰:
“为殷荆州吏,今荆州奔亡,存亡未判,我何颜谢桓公!”既出市,桓又遣人问欲何言③。答曰:“昔晋文王杀嵇康,而嵇绍为晋忠臣④;从公乞一弟以养老母。”桓亦如言宥之。桓先曾以一羔裘与企生母胡;胡时在豫章,企生问至,即日焚裘⑤。
【注释】
①“桓南”句:公元399年,桓玄攻据荆州,杀殷仲堪。荆州人士无不谒见桓玄,独罗企生不去,被桓玄逮捕杀害。收:收捕;逮捕。将佐:将领和僚属,十许人:十来人。罗企生:字宗伯,在殷仲堪幕府任咨议参军,掌管谋划。殷仲堪败走,文武官员没有谁送行,只有罗企生随从。
②谢我:向我谢罪。
③市:刑场。何言:意思是“言何”,说什么。
④嵇康:见第16则注①。嵇绍:嵇康的儿子。嵇康被司马昭诬害处死。但嵇绍在晋代累升至散骑常侍。永兴元年(公元304年)晋惠帝亲征成都王司马颖,败于荡阴,百官逃散,独嵇绍以身保卫惠帝而死。罗企生引述这件事,是要求桓玄不搞株连,不杀害他的弟弟。
⑤问:消息。
【译文】
南郡公桓玄打败荆州刺史殷仲堪以后,逮捕了殷仲堪的将佐十来人,咨议参军罗企生也在里面。桓玄向来待企生很好,当他打算杀掉一些人的时候,先派人去告诉企生说:“如果向我认罪,一定免你一死。”企生回答说:“我是殷荆州的官吏,现在荆州逃亡,生死不明,我有什么脸向桓公谢罪!”绑赴刑场以后,桓玄又差人问他还有什么话要说。企生答道:“过去晋文王杀了嵇康,可是他儿子嵇绍却做了晋室的忠臣;因此我想请桓公留下我一个弟弟来奉养老母亲。”桓玄也就按他的要求饶恕了他弟弟。桓玄原先曾经送给罗企生母亲胡氏一领羔皮袍子;这时胡氏在豫章,当企生被害的消息传来时,当天就把那领皮袍子烧了。
(44)王恭从会稽还,王大看之①。见其坐六尺簟,因语恭:“卿东来,故应有此物,可以一领及我。”②恭无言。大去后,即举所坐者送之。既无馀席,便坐荐上③。后大闻之,甚惊,曰:“吾本谓卿多,故求耳。”对曰:
“丈人不悉恭,恭作人无长物④。”
【注释】
①王恭:字孝伯,历任中书令。青州、兖州刺史,为人清廉。晋安帝时起兵反对帝室,被杀。
会稽:郡名,郡治在今浙江省绍兴县。王大:王忱,小名佛大,也称阿大、是王恭的同族叔父辈;官至荆州刺史。
②蕈(diàn):竹席。卿:六朝时,在对称中,尊辈称晚辈,或同辈熟人间的亲热称呼。东来:
从东边来。东晋的国都在建康,会稽在建康东南。故:“通”,“固”,本来;自然。可以:是两个词,“可”是可以,“以”是拿。
③荐:草席。
④丈人:古时晚辈对长辈的尊称。长(zhàng)物:多余的东西。
【译文】
王恭从会稽回来后,王大去看望他。看见他坐着一张六尺长的竹席子,便对王恭说:“你从东边回来,自然会有这种东西,可以拿一张给我。”王恭没有说什么。王大走后,王恭就拿起所坐的那张竹席送给王大。自己既没有多余的竹席,就坐在草席子上。后来王大听说这件事,很吃惊,对王恭说:“我原来以为你有多余的,所以问你要呢,”王恭回答说:“你不了解我,我为人处世,没有多余的东西。”
(45)吴郡陈遗,家至孝。母好食铛底焦饭,遗作郡主簿,恒装一囊,每煮食,辄贮录焦饭,归以遗母①。后值孙恩贼出吴郡,袁府君即日便征②。
遗已聚敛得数斗焦饭,未展归家,遂带以从军③。战于沪渎,败,军人溃散,逃走山泽,皆多饥死,遗独以焦饭得活。时人以为纯孝之报也。
【注释】
①铛(chēng):一种铁锅。贮录:贮藏。
②孙恩:东晋末,孙恩聚众数万,攻陷郡县。后来攻打临海郡时被打败,跳海死。袁府君:即袁山松,任吴国内史(诸侯王封国内掌民政的长官,相当于太守)。
③未展:未及。
【译文】
吴郡人陈遗,在家里非常孝顺。他母亲喜欢吃锅巴,陈遗在郡里做主簿的时候,总是收拾好一个口袋,每逢煮饭,就把锅巴储存起来,等到回家,就带给母亲。后来遇上孙恩贼兵侵入吴郡,内史袁山松马上要出兵征讨。这时陈遗已经积攒到几斗锅巴,来不及回家,便带着随军出征。双方在沪渎开战,袁山松打败了,军队溃散,都逃跑到山林沼泽地带,没有吃的,多数人饿死了,唯独陈遗靠锅巴活了下来。当时人们认为这是对他纯厚的孝心的报应。
(46)孔仆射为孝武侍中,豫蒙眷接①。烈宗山陵,孔时为太常,形素羸瘦,著重服,竟日涕泗流连,见者以为真孝子②。
【注释】
①孔仆射:孔安国,晋孝武帝时历任侍中(皇帝的近侍官)、太常(管祭祀礼乐)、尚书左右仆射等职。豫:喜悦;幸福。眷接:恩宠和接待。
②烈宗:晋孝武帝庙号,即死后立室奉祀时起的名号。山陵:帝王的坟墓,这里指归山陵,即死。羸瘦:瘦弱。重服:孝服中之重者,即父母丧时所穿的孝服。涕泗:眼泪和鼻涕。
【译文】
仆射孔安国任晋孝武帝的侍中,幸福地得到孝武帝的恩宠礼遇。孝武帝死,当时孔安国任太常,他的身体一向瘦弱,穿着重孝服,一天到晚眼泪鼻涕不断,看见他的人都认为他是真正的孝子。
(47)吴道助。附子兄弟居在丹阳郡后①。遭母童夫人艰,朝夕哭临及思至,宾客吊省,号踊哀绝,路人为之落泪②。韩康伯时为丹阳尹,母殷在郡,每闻二吴之哭,辄为凄恻。语康伯曰:“汝若为选官,当好料理此人③。”
康伯亦甚相知④。韩后果为吏部尚书⑤。大吴不免哀制,小吴遂大贵达⑥。
【注释】
①吴道助、附子:吴坦之,小名道助;吴隐之,小名附子。隐之历任广州刺史、尚书、领军将军。
②哭临(lìn):哭吊死者的哀悼仪式。号踊:号哭跳跃,指哀痛到极点。
③选官:主管铨选的官。料理:照顾。
④知:友爱。
⑤吏部尚书:吏部的行政长官。吏部掌管官吏的任免、考核、升降等。
⑥不免哀制:指经不起丧亲的悲痛而死。
【译文】
吴道助和吴附子兄弟俩住在丹阳郡官署的后面。遇上母亲童夫人逝世,他们在早晚哭吊以及思念深切、宾客来吊唁时,都顿足号哭,哀恸欲绝,过路的人也因此落泪。当时韩康伯任丹阳尹,母亲殷氏住在郡府中,每逢听到吴家兄弟俩的哭声,总是深为哀伤。她对康伯说:“你如果做了选官,应该妥善照顾这两个人。”韩康伯也和他们结成知己。后来韩康伯果然出任吏部尚书。这时大吴已经死了,小吴终于做了大官,非常显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