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搬了一捆茅草,丢在破烂的鬼屋,躺在上面想事。小姑奶奶再次展现它的威风,把烂屋里掀了个底朝天,蛇虫鼠蚁被吓的鸡飞狗跳,来不及跑的都被它灭了个精光。
“别这样,戾气太重了不好。”我细心给小姑奶奶清理脏乱的白毛,也不知道它懂不懂,看它这样我挺心酸的。
“喵。”小奶奶动了动耳朵,飞速冲出去,没一会听到有人摔倒的声音。
幺妹抱着被子,一旁的小铝锅和黑乌乌的罐子倒在一边,她缩着小身板,惊恐的踢着脚边的死老鼠,她胆子一直不大,却强行忍着没叫出来。我走到她跟前,一脚踢翻吃的东西,呵斥说:“谁让你来的,给我滚回去。以后,我再不是你四哥……”
“四哥!”幺妹忍着眼泪,胆怯的喊了一声。
“这方面五十米,谁******再踏进来,有个啥子好歹,只怪他命不好咯。”我心疼着幺妹,恨不得把黑暗中的人全部弄死。
铝锅里倒出来的吃食冒着热气,都是我喜欢吃的,这肯定是母亲连夜做的。小姑奶奶跑的方向不是幺妹这里,可能还有人,而看幺妹的表情,说明她这是偷偷拿来的东西。
她怕啥子?用脚趾头想,都晓得这些日子家里受到无形压力肯定很大,压力的来源绝对是那些乱嚼舌根的人。
“啊!”
“嘶!”
“哼!”
连着三声惊呼和喊疼的声音传来,村子不大,听声音我就知道是谁了。
“孙龙,信不信老子废了你?”我没管消家台的两人,盯着正前方一颗槐树后面,怒血冲头差点没暴走。消家台的人抓着老子不放,那是老子刚把大伙都知道的事拿到了桌面上讲,打了村长的脸。你******跑来搞啥子?
不一会,小姑奶奶回来,跳上我的肩头,看着黑暗处发出“唔唔”的声音。
孙龙捂着胳膊走出来,消家台两个二十五六的汉子也黑着脸出现在我眼中。
“老子往哪站还要你批准?死丫头敢偷偷给这扫把星送东西,你们一家子都不想在村里过了吧?”孙龙有些怕我,弱弱的顶了一句,转而指责幺妹。
“喵……咪……咪……”
我把小姑奶奶从肩膀上抖下来,对着消家台的两人发出攻击指令,小姑奶奶全身炸毛冲了上去。我自己踉跄着脚步朝孙龙跑过去,抡起有些无力的手抽他。
小姑奶奶除了可爱,别忘了它还能屠蛇。它不伤人,不代表它不能伤人,佩姨告诉过我让小姑奶奶抓人的指令,我一直没打算用。
“咳咳!”
软弱无力的一巴掌抽在孙龙胳膊上,他一甩手,我往一旁踉跄几步,不停的猛咳。
“孙四,自己滚出村,村里当啥也没发生。你死赖着不走,别怪老子不客气。”孙龙一脚把我踢翻在地,对着我的大腿又踹了一脚,他之前那种害怕烟消云散,转而成了一种发泄的快意。
“咳咳!”我咳嗽的爬起身,拍打着身体,低着头说:“大堂哥,你别逼我做出亲者疼,仇者快的事情啊!”
说话的时候,我装着脚步虚浮要平衡身体,挥舞了两下手臂,在指头对着他的时候,掐破了左手指甲缝里一个小固体。右手指甲缝里是迷药,人闻着就倒,对着十一狼已经用了一个。左手里是毒药,不会让人死,但是除了佩姨没人能医好,具体症状怎么样?我也不清楚,佩姨在我指缝涂进这些药的时候,特别嘱咐过,千万要慎重。
“你倒是让我疼……”他的话还没说完,一旁凄凉的哀嚎声不断,在黑夜里传了好远好远,吓得他连连侧目。孙龙颤抖的把我绊倒在地,踩着我的脸说:“快让你那只破猫停手,不然老子踩死你。”
他在威胁我,可他的腿却在发抖。比起虎子哥,他真的差很多。
“啊!”
凄凉的叫声不断,随着夜风飘向小村,不知道会吓到多少村里的小孩。我被踩着脸的怒意,也没他之前骂幺妹,威胁我家带来的怒意深。
虎子哥看来知道些什么?所以他才说不管我怎么闹都不用顾忌他的感受。
手电筒由远而近,肖家台和老孙家的汉子来了不少,一年四季连白天都很少人踏足的鬼屋附近,第一次这么热闹。
“咪!”
小姑奶奶随着我的声音,从黑暗中回来,隔着老远用它的方式威胁着孙龙。它放着幽光的眸子一直盯着孙龙的脖子,两根胡须上下抖动着,只要我啃一声,它绝对会给孙龙致命一击。
不是臆想,小姑奶奶绝对能做到。
“孙龙咋个回事?没伤着吧?”二婶跑在最前头,见她儿子踩着我,关心的看着他儿子。转而对幺妹说:“臭丫头,谁让你来的?你想害多少人?”
轰!
二婶的手刚扯了一下孙龙,孙龙露出痛苦的表情,瞪着眼睛倒在地上,他眼珠子能转,嘴巴张合着想说啥却没法开口。
“咳咳!”我再次咳嗽两声,艰难的从地上起来,看着地上的孙龙小声说:“二婶啊!孙幺妹好像是你亲侄女吧?算了,跟你说也对牛弹琴,自个跪地上抽嘴巴子,什么时候我心里舒服了?心情好了,不定会救救我这个大堂哥,不然你准备他一辈子挺尸吧!”
看来事情不像我想的那么简单,我已经退了再退,都跟自个家划清了界限,还有人不肯罢休?那别怪老子心狠了。我扶起幺妹,蹲下身爱怜的拍打着她身上的泥土,说:“别怕,有四哥在!谁******赶动咱们家一根毛,老子做鬼也灭他满门,包括姓孙的。”
轻声安慰着幺妹,幺妹哇的一下大声哭了起来。我帮她擦着眼泪,后面的音调越来越高,是故意说给已经围上来的人听的。
“大龙,你咋子了?别吓爷爷!”爷爷杵着拐杖,探了探孙龙的鼻息先是松了口气,又拍了拍孙龙的脸,一屁股坐到地上。他念叨了一小会,爬起来骂:“无情无义的东西,你把大龙咋子了?他是你亲堂哥啊!”
爷爷在地上跳着脚,我很想说,我不是他亲堂弟了?您不是我爷爷了?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懒得跟这个偏心的爷爷说话。
幺妹用她娇小的肩膀撑着我,怒视着爷爷和二婶,我看到幺妹的眼神,手放到背后,又缩了回来。
我身上很多小玩意在水中泡的失去了作用,除了指甲里凝固的像指甲壳一样的药粉还有几个拇指大小的药瓶,最后只剩下腰上的大杀器。
不说啥子鲁班,仅仅说陶天工是清庭御用木匠,正叔祖传的巧技绝对不是假的,正叔给佩姨防身用的一个小匣子里放了很多针,而佩姨偷偷炼上了毒,放出去绝对能杀一片。
单纯的幺妹露出这种神情,让我真的想杀人。他们到底干了啥子?
“四娃,求你了,放过大龙吧!要抵命,二叔给二娃抵命,你别……”二叔跑过来,噗通一声跪在我面前,老泪横秋的不停磕头,脑门在结实的泥土上撞的咚咚响。
二娃?二哥!
“幺妹,二哥咋个了?”我低着脑袋,咬着牙,不敢相信的问。
幺妹嚎嚎大哭,伤心的把事儿大致的说了一遍。
二哥对邻村一个妹娃有朦胧的好感,大龙这个****的告诉女芽家里说,二哥看上了他家闺女,而咱们家出了一个鬼女婿,别让妹娃跟二哥有来往。这不,妹芽家用一个星期给妹芽办了婚事,男的那头发现妹芽那啥没流血找上了女方,妹芽受不了指点上了吊。二哥正伤神呢?孙龙在村里传二哥坏了妹芽清白,木讷的二哥偷偷喝了农药。
“妹芽是不是叫黄秋菊?”我看着幺妹点头,五内俱焚,阴寒无比的盯着地上的孙龙。孙龙这小子喜欢沾花,他跟黄秋菊鬼混,被我和消十一狼偷偷撞上过,怎么说孙龙也是孙家的人,我还威胁十一狼让他保密,不然把他睡别人小媳妇的事情说出去。木讷的二哥怎么会看上那个女人呢?我咋子一点苗头都没察觉?
“怎么招?你克死了你哥,还想要咱们大龙的命?老娘跟你拼了。”二婶魔怔的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