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给父亲大人请安。”
书案前一位剑眉英目,两鬓略显斑白的中年男子双眼微扬,视线从堆积的奏章里看向书案前“老实巴交”的齐霍,鼻腔里发出一声不满的“哼”。这位中年男子正是齐霍齐三公子的正牌老爹齐国国主的胞弟、齐国兵马大元帅、齐国国公摄政王齐怀远。正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在齐国地界上跺一跺脚就要震三震的人物。随着他鼻腔里那一声不满的“哼”书房周围仿佛开始震颤…
“你大哥太过耿直,你二姐携才自傲,本想指望你来帮我分担些朝政外的事情,可你倒好,要吗一天到晚黏在佛陀山,要吗尽往府上带些不学无术之人,你可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议论你,怎么议论为父,真真是无法无天了你…”
“这第几回了?”一位司职门卫的小校扭头说道;
旁边一位年龄略长些的小校目不斜视小声道:“今年第二十五次。小侯爷也是个苦命人儿,自从咱国主一病不起后,齐国一应大小事物全落在咱们王爷身上,脾气也越来越坏,我记得前些年,小侯爷犯浑也指多训斥那么一两句,到今年啊!没一炷香的时辰怕是出不来哟。”
“那咱王爷为啥不当皇帝!”
“嘘”“不该说的别乱说,现如今这王府就和咱们齐国的朝廷一般,外头百姓都称咱这为二朝廷,咱王爷仁厚,不忍取代同胞兄弟的位置,就一直这么挂着个摄政王的头衔统领朝臣朝政。今日你说这话只出得你嘴,入的我耳,就到头了!切不可让旁人传到王爷耳朵里,要不然你小命难保!”
“嘿嘿,这不就是和老哥您说说嘛,哪有旁人。再说了王爷如果真成了皇帝,咱哥们不光能官升一级护卫变成皇家侍卫,月例不也能多拿几块吗!多牛气。”正说着;书房吱呀一声推了开来,齐霍低眉顺目一脸委屈的走了出来,回身正待关门时,一本书伴随着一句话,准确的说应该是一句怒吼,摔了出来。“把这本圣人训,抄写五百遍。抄不完不许你再出府门半步”。
“是,父亲大人”齐霍说完把门轻轻一带,灰头土脸往后花园中去了;
那年龄略长些的小校抬头看看日头,小声嘟囔了句:“嗯,足足一炷香的时间,可能还多些!”。。。
国公府的后花园远没有其他王公亲贵家的花园排场,这是因为国公简朴不喜铺张,但是整体布局倒也符合东南水乡的格调,山石花束坐落园中,溪水微荡、锦鲤在荷花丛中肆意的玩闹着。廊亭曲尽两侧翠竹清幽,一阵微风就可听闻鸟语花香。
“三弟”一声黄鹂般的声线出现在齐霍身后,齐霍头也不回地道:“漂亮好心的二姐,你要是也来数落我就省省吧。父亲那里我已经被训的耳鸣眼花,苦不堪言也!”边说边继续向前走去;
“哼,你这顽童,敢在姐姐面前装蒜,就你这脸皮恐怕比咱家的院墙都厚,会苦不堪言,一心悔改!”
齐霍突然向后一撤步与这眉清目秀声音好听的美貌女子正好并肩,歪头一笑道:“知道瞒不住二姐,但这一路上我要稍微有点破绽败露,被父亲那些个眼线啊,奴才们看到传回去,又免不了一顿回马枪噗噗乱刺,我可受不了。”
这女子名叫齐芸,是齐国公第二女,生来声音就如黄鹂般靓丽,貌美如花、学富五车、琴棋书画样样拿手、一首自创的琵琶曲“君若来兮”不知迷倒了大江南北多少才子俊杰。正可谓是人的名树的影,也许是齐芸太过优秀的缘故,反倒是敬仰者多,敢于追求者了了,年芳二八,却还待字闺中。
齐芸伸手摸了摸比自己高出大半头的齐霍的脑袋,爱怜的说道:“你也是,平白的老惹父亲大人生气,也不知长点记性。”
“年幼时听伯父说父亲年轻时也如我这般,我可能随他”齐霍耸耸肩说道;
“你这小子,父亲大人年轻时正值多事之秋,各国纷争。招揽一些不得志的能人异士那是为我大齐江山作打算,那是真英雄所谓。而如今国泰民安,你隔三差五邀请的那些个所谓能人异士供着吃喝,天天儿谈的什么经论的什么道?是真正的顽皮阔少所为,哪有父亲当年的担当和抱负,怪不得他老人家这么生气!”齐芸作势要打道;
齐霍缩头往前一步道:“父亲那里就是能人异士,到我这里就被你说的一文不值,哼!告诉你齐芸,你看不起我就算了,可不许诋毁我请来的先生们,否则我就…。”
“否则你咋样?敢威胁你二姐!”齐芸佯怒道;
“否则我就诅咒没人敢娶你这个大才女”齐霍说完这句话咻的一声往前直窜,只听得身后齐芸如黄鹂般的声线在身后尖锐的怒吼:“齐霍霍---你给我站住!”
本来正在悄悄打扫后花园的丫鬟侍女们,忽然间炸开了一阵回心的笑,彷佛为这片寂寥的春色增添了一抹别样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