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施施然的走着,心里空落落的,木然间,来到了废弃的雅漫-伊园,这里,是他一切梦魇的开始,父亲的忽然离去、妹妹的惨死,森迪的背叛……他颓然的坐下,拽了一根草含在嘴里,躺在废墟里,闭上眼睛。
“不许你欺负我哥哥!”年幼的瑞拉拿着鞭子指着年幼的奥雷坦。
“你在上面干嘛,快下来呀。”
“上面有鸟蛋。”
“你小心一点。”
“哎呀,”年幼的卡尔从树下摔下,“我脚扭了,动不了了。”
“疼不疼啊,我背你回去吧。”小瑞拉背着小卡尔慢慢的走着。
“金格叔叔,你等等我呀。”小卡尔在金灿灿的草地上追着。
金格王骑着马缓缓的走着,不时的回头看看,笑着,“卡尔长大啦,能跑这么快。”
“叔叔,你看我长多高了?”
“超过叔叔的腰啦!”金格王抚着小卡尔的头慈爱的说。
“你看我的风筝飞得高不高?”
“高啊,以后叔叔再帮你做一个雄鹰的,飞得更高。”
“金格叔叔,这是什么鸟啊,怎么会倒着飞?”
“蜂鸟啊,也叫回忆鸟,因为只有它能倒着飞,它能回到过去哦。”
儿时的片段充斥在梦魇中,回到过去、回到过去。卡尔忽然惊醒,坐了起来,睁开眼睛,眼神瞬间冷冽的凝成了一点。
人是会变的对吗,他是从何时开始就变了呢?变得很冷漠,变得连祖父的开墓秘语都忘记了。
睡不好的,不止卡尔一人,此刻躺在床上的金格王,辗转难眠,谁能做卡尔的女人呢,这个人必须他操纵的了,还需卡尔对她没有戒备心,翻来覆去之间,忽然他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一个全新的思路从他的脑海中跳脱了出来,他一轱辘坐了起来,喊了一声:“契屠,帮我把蛰尼叫来。”
蛰尼服拜在地上。
金格王眯起了眼睛,缓缓的开口了:“你的母亲是猪娄。”
“感谢金格王相救。”蛰尼未等他说完,头埋得更低了。
在苏美尔,有一种专门负责饲养宰杀猪的奴隶,劳苦恶臭不说,还终日生活在猪圈里,奴隶主们把这一类奴隶叫猪娄。蛰尼的母亲,就属于这一类,可不幸的是,她饲养的猪都得了瘟疫,全部腐败病死了,因为上缴不了猪肉,差点被她的奴隶主打死,是金格王买了她,才得一条生路。
“你知道就好,是需要你报答的时候了。”沉默了一会,金格王开口道。
“是。”
夜色中,金格王带着蛰尼出现在古吉拉的棚屋中。
“把她的脸皮取下来。”金格王开门见山道,把蛰尼往地上一推。
古吉拉平静的脸上,出现了畏难的表情,没有吭声。
听到撕下自己的脸皮,蛰尼浑身一抖,摇晃了一下没有跪稳,这是何等的残忍,岂不是比直接杀死她更痛苦。
金格王看出了她的胆怯,用脚尖点起她的脸讪笑着说:“你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福气,可以嫁给卡尔王。”
蛰尼苦涩的抬起头来,苍白的嘴唇,因为害怕而抽蓄着。
古吉拉默默的服拜着。
“你还不去准备么?”金格王冷冷的撇了一眼说。
古吉拉无奈的站了起来,从床下取出了一些透亮鲜红的石块,熟练的放进滚烫的石锅里,扣上盖子,缓缓的开口了,“王,是要换成谁的?”
金格王视线轻轻一触,便回想起自己曾经遭遇的非人的惨痛,当下一种恶心的灼热感在心里翻滚,没有回应。
怎么把天樱成功骗到这里,一直是他心中的一个盲点,他撇了蛰尼一眼,这个奴隶是没有胆子跑的,可是天樱,却不能让他等的太久了。
“蓝沙,到了这里就一直往前走吗?”
“嗯,是的。”
“是不是那儿?”天樱在暗夜中,隐约看见一个棚屋的轮廓。
“嗯,是的,天樱姐姐,后面好像有人跟过来了。”蓝沙并不知道,他在巫扎庙喝过的符水让他的听力在不觉得中,变得非常灵敏了。
天樱回头一看,并未见到人影,考虑到孩子不会说假话,为了安全期间,她蹲下来抱住蓝沙:“蓝沙,你把我带到这里就可以了,下面的事情,天樱姐姐要自己去办,你躲在灌木里,不管有没有人,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要再出来,天亮以后,你再回到你的沙祖母那里好吗?”
蓝沙紧紧的抓住了天樱,他记得他的妈妈当时也是把他关在了地下,告诉她无论如何都不要出来,敏感的犹豫道:“天樱姐姐,你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不会的,不会的,快走吧。”
蓝沙走后,天樱独自来到古吉拉的屋边,很多谜团,在她心里铺开,金格王换了脸皮,那么现在这个以卡尔叔叔自居的人是谁?那具伊园里和卡尔血亲关系紧密的白骨又是谁?这个古吉拉为什么要平白无故的冤枉卡尔王?在告诉卡尔这个惊天的秘密之前,她一定要想办法弄清楚。
当下定了定神,理了理思路,轻轻地敲了敲棚屋的门。
屋内的人,没想到半夜还有人来敲门,当下一凛神,看向金格王,金格王狐疑的看向古吉拉,思考了片刻,示意蛰尼躲在床下,自己藏身在门口,暗示古吉拉开门。
门轻轻的开了,古吉拉一脸素淡的现在门口,看到天樱愣住了。
“可以进来说吗?”
古吉拉没有说活,眼神中飘过一丝怜悯,天樱未能理会,径直走了进来。
金格王站在门后,昏暗的火把把他的脸映照的莫名的兴奋和残忍,本是踏破铁鞋无觅处,现在人却送来门,老天都在帮他。
天樱匆匆环视了屋内一眼,一股古怪的味道扑面而来,刚想思索着开口,只觉脑袋后面一击冲拳,眼前一黑,便倒了下来。
“蛰尼。”金格王满意的拍拍手,唤了一声。
蛰尼颤颤巍巍的从床底爬了出来。
“以后你的名字就叫天樱,来自异世,听懂了么。”
“是”
金格王心满意足的点点头,掀起衣襟,往石凳上一坐,视线接触到慢慢翻滚的石锅,轻轻一跳。
古吉拉萃取的不是别的,恰恰是水银,在等着它冷却的过程中,天樱和蛰尼分别被绑了起来,古吉拉拿出尖刀,奇巧的在她们头发里划出一小道。
金格王得意的踱着步子,蛰尼像一只受惊的兔子,用力咬着自己的舌头。
终于,她尧起了冷却的丹砂,又取了一根细长的竹签,挑起她们的头皮,缓缓的导入进去。异常的疼痛,天樱很快就醒了,发现自己被绑着,而金格王在眼前晃着,惊恐道:“放了我,你想干什么!放了我!”
蛰尼已经放弃了挣扎,垂下的眼睛,散发的着怨毒的光。
想到一会这些东西会灌进她们的脸皮里,她们的面部肌肉就会和皮肤分离,最终疼的自己撕下整块血淋林的皮,金格王就觉得一股甜腻的味道已经卡在了自己的喉咙里,昔日的经历让他深深的痛苦,这让他很不舒服,挥挥手示意古吉拉停下,“蛰尼,等你换成天樱以后,我需要看到她的尸体。”说完他转身推门离开。
“啊,你们想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救命啊!”天樱大喊道。
稚尼遥遥的跟着天樱和蓝沙摸黑走着,到了这里便失去了目标,纵深的竹林中,也只有这么一间棚屋,寻思着敲着门。
古吉拉停止了动作微微一愣,还有谁,还会有谁知道她这里?!
“天樱,你在里面吗?”一个温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自顾自的说起来,“谢谢你救了我的命,其实我只要见他一面就好了。”
“稚尼?!”
“我妹妹?!”
“你救过我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