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应声走了过去,在自己父亲面前恭恭敬敬的服拜了下去,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英俊的脸上一派坚毅:“父亲,我绝对没有私通阿摩利人。我想知道,谁通知你们在这里等我的?那么那个通知的人,又是如何知道这里的。”
“我派诺耳奴跟踪的。”森迪立刻回应道。
“既然跟踪了,为何不跟我们一起下去看看究竟,也未见任何人前来营救。”卡尔说道。
“营救谁?苏美尔人的叛徒吗?”森迪冷冷一笑。
比起森迪的冷笑,此刻的卡尔是真正感受到了齿冷,最初发现密道时,天樱的劝说,阿普苏、亚特威的怀疑,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他在意手足之情,不愿意去相信,也不愿意往这方面想,总幻想应该还有误会。
“告诉我们卡尔王这个密道秘密的,”阿普苏正说道,被卡尔一个眼神制止了,生生的咽了回去。卡尔垂下来脸来,薄薄的嘴唇紧紧抿着,他不想把天樱供出来。
“父亲,整个事情,还有很多没有搞清楚的地方。”说完,抬起脸来,一脸的真诚无惧,“如果今天真的是我卡尔私通阿摩利人,定不会苟且偷生。”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来人。”金格王大声喊道。
“金格,你要干什么?”汉莫王厉声道。
金格抬起脸来,脸上的表情冷酷,“汉莫,您能容忍私通阿摩利的叛徒活在这个世界上吗?”说完这句话,他环视了一下四周,直到人们感受到他眼神的杀气,才把目光收了回来。
“等等,”汉莫王说道。
正准备上前的几个苏美尔的勇士看看汉莫王,又看看金格王,吃不准要听谁的。
“正因为是卡尔,此事更需要慎重,六个太阳日,如果卡尔还无法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会当众亲裁,给苏美尔人民交代!在这之前,你们,除了这个小孩,全部给我呆在卡尔的宫殿里,不得出去。”
森迪王着急的看了金格王一眼,想再说什么,却被金格王无声的阻止了。
金格王冷峻的脸上浮起一层讥笑,六个太阳日么?如果仅凭阿普苏和亚特威这两个有勇无谋的笨蛋,六个太阳日,改变不了什么,可是有了这个天樱,可就说不准了。但是死人是不会想办法的。想到这里,当下不再说话,算是默许了汉莫王的决定。
看到金格不再苦苦相逼,汉莫王稍稍松了一口气,随意招唤了一位老年的侍女抱走了亚特威的手里的孩子。此时,他已经觉得是疲惫不堪,摆摆手示意人群褪去,待到人群全部散尽,汉莫王又找来一位心腹。
“戈檀,你下去看看,这里究竟有什么玄机。”
“是”
接连几天,汉莫王安排的心腹均有去无回,让他心中的困惑又多了一层。
也许奥雷坦是整个阿摩利族人最擅长水性的了,逃走的他,怀揣着巨大的震惊,踉踉跄跄的来到了奥赛王的面前。
“什么,你的意思是,天樱被火烧了以后,身上出现了奇怪的金色图形?”奥赛王站了起来,扔掉了手上把玩的老鼠。
“千真万确,当时火光漫天,我看的异常清晰。”
“是什么样的图案,你记得吗?”
“很奇怪的图案。”奥雷坦用手比划着。
“难道是,那个人?”奥赛王喃喃自语。
奥雷坦皱了皱眉头,哪个人?难道奥赛早就认识天樱?。
“你蘸水划给我看看。”奥赛王指了指地上说到。
“好”奥雷坦嘴上答应着,心里却想,不从你嘴里出点东西来,才不划给你看。
奥雷坦挠挠头,装作想不起来的样子,“再让我看到一次,我肯定能认出来,但是我自己却划不出来。”
这下轮到奥赛王纠结了,他不想让奥雷坦知道太多,但是又太想弄清楚了,终于,“跟我来吧。”
他摸了摸象骨鼻子,宫殿后墙的尸骨跟落筛子一样的落下,奥雷坦有点失望,这不就是悬挂瑞拉的地方,这里他不是知道的么,接着让他异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奥赛王蹲了下来,转了转地上一块不起眼的类似三角形的小骨头,“哐当”一声,地下的一间暗室展现在他们面前。
一股血腥的味道扑面而来,奥雷坦敏感的第一直觉,这里死过人,暗室里火把昏暗,四周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奥赛王取下火把,拿到一面尸骨墙壁上一指,“看看,是不是这些图形?”
在昏暗的灯光下,那些神秘的楔形文字,刻画在墙壁上,奥雷坦大惊,“是啊,这不就是天樱背上的金色图案吗?这些是什么意思?”
奥赛王并未理会他,下意识的摇摇头,遥远的往事浮现在眼前,自己的祖母、陌生的男人,他满脸是血,已经奄奄一息,手上仅握着一把苏美尔的神兽短刀……
奥赛王隐下了内心的更多想法。
“我要把天樱带回来。”他神思凝重的说。
“什么意思?”奥雷坦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脱口而出。
奥赛王没有再回应,反而问道:“森迪为你修葺的密道,能最快到达苏美尔是吧?”
提到伊园密道,奥雷坦一阵气结,被森迪戏耍的耻辱让他额头上的青筋微微的抖动着。
奥赛王很满足刺激奥雷坦之后,他的反应。干笑两声:“看来,这条路,已经行不通了,而且,”他顿了一下,“送天樱回去的阿摩利人是谁?”
此时的天樱,跟刚来到古巴比伦的那天一样,安静的躺在卡尔的床上,只是世事难料,以前敞亮开阔的宫殿外,现在到处是森迪王的兵力安守着,曾经温煦和善的卡尔王,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已经检查过了,身体上没有奇怪的图案,”一个侍女服拜在卡尔王的面前。
卡尔拧着眉头,点点头。
亚特威有些坐不住了,上前说道:“卡尔王,为什么不告诉他们是天樱发现了密道,我和阿普苏死不足惜,您怎么办?明明是森迪王通敌啊!”说完他狠狠的一拳砸在石狮上。
“是啊,您保护谁,我不管,但是不能置自己性命于不顾吧。”阿普苏也焦急的补充道。
“我不会置自己于不顾,”卡尔抬起头,迎着火光,目光沉静如水,一如他当初决定去找瑞拉和天樱时坚定,“我还要替瑞拉报仇,消灭阿摩利族。”
“可是,现在,”亚特威颓然的坐了下去。
阿普苏调整了一下情绪说道:“卡尔王,我有一种感觉,这一切都是森迪王安排好的,而且经过了很长时间的策划,可我们毫无防备,现在想扳倒他很难,恐怕,”。
卡尔长长的睫毛落寞的抖动了一下,看向他这个从少年时期,就追随他的心腹,阿普苏、亚特威给他更多的感觉是同伴一样,一悲怆的情绪油然而生,再经历了这么多以后,他已经变得会隐藏自己了,只是淡淡的说道:“所以,我要等她醒来问问清楚。”
“妈妈,”天樱的一支手从床上滑落下来,呓语了起来。
卡尔赶紧上前查看,俯身听着,却听不出什么东西来。由于缺乏医疗经验,卡尔能做的,也就是不停的让侍女喂水而已。
终于等待了一天一夜,天樱渐渐地清醒了过来,她神思游离的坐了起来,背后火烤般的疼痛还在,梦中,她似乎穿过了一个长长的隧道,看到了年轻时候的妈妈,久久未找到的爸爸,很想醒来,却怎么也醒不来,在一束刺眼的强光下,她醒了,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濒死体验?
“卡尔王,”天樱轻轻的喊了一声,“瑞拉呢?”疼痛感后的第二个记忆是瑞拉,奥雷坦要把她扔进火海,瑞拉咬住了奥雷坦。
“她被奥雷坦杀掉了。”
“什么?”天樱一下子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