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态发展到这种地步,乃是炎景帝万万没有想到的,却又顺了心意的。
谢蕴慈虽有逃狱之罪,却投身佛门自表悔过之心,无论真心假意,都是卸甲之意,谢家在沛城威望极高,如今虽被大魏收复接管,民间仍旧隔三差五闹事,炎景帝就算为了安抚百姓,也不能对谢蕴慈下杀手,但越狱之事,不罚又丢了天威,还好他救公主有功,炎景帝便顺水推舟,封了谢蕴慈个安阳侯,名号好听,实则没什么权力,不过想使其安于富贵,不起异心罢了。
汝玉公主回宫后,辗转难眠,在灵山寺看见的那一幕使她心生疑虑,她越想越觉得晏初和他身边那名侍女之间的关系并非如此简单。
从前晏初虽然对她的态度不算热情,但偶尔还会进宫同她下棋品琴什么的,
可自从他此次回京,却一次也没有进宫找过她,而那名叫做云朵的侍女,总是与他形影不离,且他看上去对她很信赖,很温柔……
想到此,秦汝玉拨弄琴弦的手一僵,琴声戛然而止,她招来赤霄,对她耳语几句,赤霄面上一片讶然,半晌,点头出去了。
四月莺****长,将军府的庭院桃红柳翠,绿意盎然,饶是不解风情的晏初,此刻也是心情大好,一切按计划进行,他也算暂时安下心来。
云朵正在练字,见晏初望着窗外,难得露出一丝笑意,心中也十分高兴,晏初收回目光,见她盯着自己傻笑,不由道。
“说过多少回了,不要露出这种傻乎乎的表情,你就不能装得更精明一点吗?”
云朵啊了一声,连连称是,从善如流抿紧嘴角皱着眉头,那紧张又憋屈的模样让晏初觉得十分滑稽,不禁笑出声,摆手道。
“算了,以后只有我们两人的时候,就随你高兴吧!”
云朵松了口气,感觉出晏初今天态度不错,便试探性地问道。
“将军,您……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晏初心情确实不错,于是大方道。
“这次你表现还不错,值得嘉奖,说吧,你想要什么?”
得到晏初夸奖,云朵就像被顺了毛的小狗,兴奋得脸都红了,她从怀中摸出一个荷包,羞怯地递到晏初面前。
“这、这是我亲手绣的……”
晏初眉头一皱。
“你怎么又干这种事了?没被人看见吧?”
“没有没有!都是我夜里偷偷在房中绣的,我……”
晏初低头看了眼那香包上鸳鸯的图案,似乎明白了什么,心中拂过些异样的波澜,这个女人……居然还偷空给自己绣香包,简直是又蠢又可笑,他刚要拒绝,云朵却道。
“我、我想请将军帮我交给春来哥……”
晏初微愣,即将出口的话立即咽了下去,默默接过,挑眉望了她一眼。
“你还时常想着他?”
云朵面上一红,低下头去。
其实,她并没有多想春来哥,这个香包,她在缝制的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将军的模样,因为太出神,还扎了几次手,可是这些话,她只能永远藏在心里。
晏初见她那样,便当她是默认了,不知为何,心中略有不快,他还以为,这个女人对自己心存爱慕,现在看来,倒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晏初不动声色地将那香包揣入怀中。
“放心,我会帮你交给他的。”
见晏初一脸平静无波,云朵点头道谢,心中却有一丝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