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将军不但降服了山贼,还在贼窝里混得风生水起,
帮着他们一举夺了好几个山头,连大当家都钦佩不已,当下命令众弟兄叩首叫大姐,推其为二当家。
而他也一直试图和云朵联络,可惜战火烧城,守卫严备,别说城主府,就是沛城也难以混入。得知云朵被谢蕴慈送给辽王当禁脔,晏初怒火中烧,这个谢蕴慈就算把他恨之入骨,这一遭确实也着实太狠,不过也幸好,不然……
不顾众人的目光,晏初跳下白马跑到云朵跟前双手紧紧把她抱住。
“还好你回来了……”
云朵脸上泪痕未干,她抬手抚了抚晏初的头发和脸庞,终于相信这不是一场梦,对于与将军的久别重逢更是激动得不能自已,也反手抱住晏初。
两个人就这样紧紧地抱着,恍若无人,山贼们吹了个口哨,也不打扰。当被当成透明人一般晒了半天的阿黛西不乐意了。
她急急地挤过来,试图推开晏初。
“这是我夫君,让开让开……”
可被晏初斜眼一瞅,那逼人的气势就压得阿黛西噤了声,半句话也不敢说,可又不甘心把云朵拱手让人,便厚着脸皮从背后抱住云朵,娇声抱怨:
“夫君,你答应过我的,可别到了这个时候就忘了我啊。”
晏初听闻,与云朵松开一个缝,却也没有放开的意思、冷声道:“你答应她什么了?”
“呃……就是那个……呵呵……”云朵旁顾左右而言它,冷汗顺着背脊流了下来,怎么现在竟有种被大老婆捉奸的错觉,可……她看了看身后紧贴自己的艳装丽人,人家郡主还不是将军您招惹来的啊?
可晏初完全没有放过云朵的意思,眉头一竖,揪着云朵不依不饶。
“你到底答应她什么了?”
云朵咽了一口口水,没想到自己这张脸竟也会做出这种凶悍的表情。而阿黛西看云朵支支吾吾,心头一痛,他们辽国的女人可不是躲在男人背后黯然流泪,默默无言的类型。对于自己喜欢的男人便是要抢破了头也要夺过来。于是收起娇羞,叉着摇杆,犹如一只爆发的小老虎虎视眈眈地和晏初对峙。
“夫君和我私奔,答应过几天就要娶我!”
她得意洋洋地说完,看晏初一脸狐疑,为了再增加点话语的说服力,一把拉住犹在发呆的云朵,撒娇。
“夫君,你说是不是~~~~”
她声音多情娇俏。就算是身为女人的云朵也听得十分熨帖,更何况在场的一干孔武有力的山贼,一个个流着口水看着阿黛西,对云朵均是又羡又妒。晏初却是脸一黑,他看了云朵一眼,竟是赌起气来。
“你答应她了?”
云朵张口结舌,毕竟是救自己于水火的少女,对将军又是一片真心,她组织了半天语言,硬是说不出半句狠话。晏初看她犹豫不决,竟冷哼一声,跨上白马,头也不回地打马而去。后面的众山贼见势,笑嘻嘻地吹了几个口哨,幸灾乐祸地看着被晏初抛弃的云朵、
“云朵大姐,要不这小子咱们一刀结果了,那小娘子就押到寨子里给大哥当压寨夫人!”
云朵现在武功被封,徒手哪里是几个山贼的对手,那阿黛西看几人不怀好意地靠近他们,抽出腰刀想也不想就护在云朵前面,做出一副誓死抵抗的样子来。
岂料一阵黄灰过后,晏初又打马过来,他一脚把为首的山贼从马上踢落。
“压寨个屁。”
在众人哈哈笑声中,指挥云朵骑上那批马,而阿黛西正也要挤上去,被晏初一鞭子阻止。
“你——和我骑!”
“我才不要!”阿黛西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她朝晏初做了个鬼脸,跃跃欲试就是要与云朵共乘一匹。
晏初于是一鞭子打在云朵的马臀上,马儿吃痛,瞬间往前飞奔。
看着远去的云朵,阿黛西眼中即是无奈又有不甘,只听耳边晏初冷冷一句。
“要是不上来,你就留在这里吧!”
阿黛西哼了一声,只得乖乖地爬上马背。
入夜,云朵一行终于来到了山贼盘踞的赤峰岭。这伙山贼到处游击作业,也因本身实力不济,在这个山头才刚刚落脚,转眼几天又会被另一伙山贼打得落花流水,于是竟然居无定所,过得也很是苦哈哈无半点油水。晏初来了之后,不但使计让他们吞并了旁边几个纪律涣散的同行,还一举整合力量集中攻下了本地数一数二的黑风寨。这一下,鸟枪换大炮,在战战兢兢中占据了黑风寨的地盘,起初还有些内心不安,但而后几天便也心安理得得受了。
看到一身丝袍的云朵,围观的贼众们看热闹一般地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这就是大魏的将军啊,长得真是白白嫩嫩。”
“白嫩有个屁用,还不是被谢蕴慈拿下了。”
“也是……云朵大姐怎么看上这样的男人,瞧着也太无用了……”
“嘘,小声云朵姐听到……”
……
云朵在一片窃窃私语中,苦笑地接受了同为将军的男人的事实。也是,将军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均是人中龙凤,而她,有了一个能依附的靠山,心里也是乐滋滋的。
晏初回到房间的时候,阿黛西正胶着云朵聊天,她本是聪慧美艳的女子,可是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却宛若少女般天真,完全放下了心防与戒备。看晏初进来,天真无邪的阿黛西陡然变脸,警惕地看着这个不善的闯入者,而晏初一愣之后便也面露不善,对这个雀占鸠巢的来客明显没有好意。
就在两人大眼瞪小眼时,云朵轻咳一声,试图打破平静。
“那个……”
而个人异口同声回头两字“闭嘴——”,唬得云朵一愣一愣。
晏初也觉得自己言重了,他挺了挺胸脯,转过来对云朵柔声道,“这是女人之间的事,你先去外面走走吧。”
云朵听得一脸黑线,看着将军心安理得地自称女人,便也不好反驳。除了对谢蕴慈的事云朵有所保留,但是别的大事小事,她一向都让晏初拿主意,再说,阿黛西郡主真心爱慕的也是将军本人,将军的事,就由他亲自做决定把。于是也狐疑地看了两人一眼,便拉开小木门走出门外。
云朵才一走,阿黛西就自动收起了娇柔模式,虎视眈眈地看着晏初。她上次在市集夺画时曾和此女有过一个照面,她何等聪明,凭借女人的直觉和多年对辽王及父王妃嫔的认识,当下就认定晏初身边的那女人完全构不成威胁。
可是,就在她觉得很晏初最后一层窗户纸完全捅破,完全可以迈入全新的阶段时,这个女人又出现了……而且还变得那么讨厌!
阿黛西笑盈盈地用汉礼朝晏初福了一福,温声道:
“姐姐,既然咱们都是晏初的人,我阿黛西也不是那种心胸狭小之人,以后虽然我们位份上有区别,但私下我们不分大小,对外也以姐妹相称如何?”
阿黛西话语诚恳,但心里完全算计着自己的小算盘。毕竟在她的字典里门当户对是最直观的,晏初不过贪图新鲜,等以后细水长流过日子时,才真真明白谁才是添香红袖的解语花,就凭她在市集中一举夺魁拿下苏玥画作的能耐,她完全有这个自信,无论是外表还是内在梅,都能技压陆云朵,更何况她那一颗砰砰直跳的真心。
而晏初见阿黛西一脸得色却是一声冷笑,完全忘记了自己就是对方的争夺对象,竟也一板一眼地和她对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