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逸赤裸着上半身,不断有着的黑色淤泥从毛孔中渗出,夹带着浓浓的恶臭气味,淤泥凝结、掉落,再凝结、在掉落,周而复始。
一炷香后,风逸毛孔处再无一丝一毫淤泥渗出,恶臭也随之消散,而风逸的皮肤变得如玉一般通透,透过皮肤可清晰看到气体内的经脉,血肉,与内脏,一下一下有力跳动的心脏。
风逸骨头上缠绕着些许光晕,看起来变得颇为精炼坚硬,圣品血灵果汁液不断渗入四肢百骸,精炼,萃养,忽然,风逸体内传来一声声的低鸣声响。
风云变幻。
血月星空震荡,血雾涌动。
血月星空的血色光芒源源不断的被抽剥出来,涌至风逸体内,涌动而起的血雾气势磅礴,煞是震人,血雾缠绕着风逸的身体,被剥除了其中的血丝之后,云雾变成白色,浮于空中。
草地上的血芒草和血凝花幻化成一道道血丝,涌入风逸体内,一刹那,风逸犹如被缚成一个巨大的红丝茧。
空中,地上,不断有着血丝输送。
不知过了多久,血丝亦被风逸完全吸入体内,天空中的星月终于恢复了洁白,缕缕银芒洒下,洒耀在少年赤裸的身躯上,颇有几分神圣韵味。
风逸细细体会着身体中激荡浑厚的灵力,脸庞上浮现一抹喜意,这种感觉······真好。
涌入体内的血丝慢慢和灵力融合,浑然天成,没有丝毫的排斥,待得所有血丝融合之后,风逸体内形成了崭新的灵力——血灵力。
感受着这股让人欢喜的血灵力,风逸喜悦之后露出了一副凝重的神色,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也是仅剩的唯一难题——屏障。
风逸需要打破拿到阻隔了他九年之久的屏障,事关重大,不容错失。
深吸一口气,风逸把状态调整到最佳,毫不犹豫的运转起血灵力,向拿到屏障发起了冲击。
“碰”
血灵力撞击在屏障上,响起一道震耳欲聋的声音,风逸只感脑袋嗡嗡作响,后续脑袋还有一阵晕眩感,晃了晃脑,竭力让自己大脑保持明净。
在这种关键时刻,一丝一毫的松懈都会对结果产生巨大的影响,甚至会落个经脉全废。
很快,风逸便组织起了第二次的冲击,毫无列外,脑中再度传来阵阵晕眩感,头脑发沉,脸色惨白,并且眼神有些迷乱。
“不。”
风逸在心中怒喊一声,用力摇了摇舌尖,剧烈的刺痛感让风逸的神志保持了短暂的清明,不过,只要不会晕睡过去就够了。
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风逸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发起的进攻,他现在大脑一片混乱,强烈的倦意袭来,他只能通过刺痛感帮助自己保持神志清明,不过这种刺痛感对于现在的他而言也只是杯水车薪。
舌苔已经是血肉模糊,腥甜的血液味道涌上风逸的鼻腔,眼皮低垂的眸子中毫无往日的神采,只有疲倦与木然。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每一次都冲击都会令拿到屏障碎纹痕迹加深、加广。
“咔嚓”
“咔嚓”
“碰”
连续的几声碎裂声响起,拿到阻隔了风逸九年之久的屏障轰然崩碎。
原本屏障的所在之地,有着一个血色旋涡出现,血灵力源源不断的奔腾而去,不多时,一个血色的气旋静静浮于丹田中。
风逸脸庞上再也无法保持淡然,激动的神色显而易见。
这个气旋是一个武者的标志,从今天开始,他——风逸、就是一名正真的武者。
九年了,这一天整整来迟了九年。
少年喜极而泣。
但还未待风逸从喜悦中缓过神来,天外陡变。
就当最后一股血灵力涌入气旋中时,空中传来天雷滚滚的雷鸣声响。
风起云涌。
风逸体内荡漾出一股恐怖的血光,刹那间,天地失色,云滚雷鸣,整片天空下变成了血色炼狱。
红、红、红。
一切都变得通红,无论是天,是云,是山是树,一切都是红色的,这世界变成一个单色世界——红到令人脊梁发麻的世界。
天空,雷鸣轰轰作响,雷霆劈穿了厚厚的血色云层,显露了它冷厉的獠牙。
忽然,一团火焰从天而降,竟把血色云层焚烧燃尽,热浪铺天盖地,火光照拂着这片天地。
而下一秒,火焰雷霆竟然互相靠近,两者天性霸道之物竟然呈现出融合之态。
两者融合的过程很平缓,没有惊天动地,最后火焰与雷霆融合成一道雷炎。
“滋滋”
忽然,天空一阵震荡,空间呈现崩碎状态,裂缝延伸至天外的数千上万丈。
一股毁灭性的力量从雷炎中荡漾开来,那片天空的血色云层瞬间湮灭,最后那方空间除了拿到雷炎之外竟再无他物。
就这样,雷炎发出“滋滋”的声响,静静占据了半壁天空。
······
望月城的某庭院。
“怎么回事。”
空间在震荡,邢山脸色大变,急声喝道,但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直接吓傻了眼。
空中的雷霆与火焰竟然相融,最后爆发的毁灭性力量让空间都裂开了一个大口,延伸至他们这边的裂纹仿佛近在眼前,裂缝里呼啸而出时空之力让他们头皮发麻,似乎死神的镰刀就架在自己脖子上,随时都有可能挥下去。
而遁迹于虚空的白袍男人狼狈窜出,空间破碎,里面的时空之力变得紊乱,已不适合隐匿,继续隐匿反而有生命之危。
“该死的。”
白袍男人抹了抹脸上的丝丝血迹,心有余悸的模样,刚才在虚空里空间突然崩碎,险些就被时空之力刮到,若不是闪避及时,估计此时早已被时空之力绞成肉渣了。
白袍男人脸色阴沉,毛发竖起,寂静的血红世界竟给他一种微妙的危险感,仿佛每一处都暗藏杀机。
望着下方的少年,白袍男人眼中再无一丝的赞赏,反而眼眸深藏惊悸,这一幕竟然是一个刚突破成武者的小屁孩造成的,
差点就葬送了自己命。
这一幕幕映入风逸的眼帘,尤其是天空的的那道雷炎尤为深刻,而这个深刻并不是它令空间崩碎,而是源于梦中,梦中也有着与它一模一样的雷炎。
把一切与梦境中的一切对比的时候,风逸惊然发现,这一切,与梦重合,梦中同样也是血色的炼狱和毁灭的雷炎,而被血雾掩盖的古城正是望月城。
忽然,风逸身体猛然颤动,一抹雷炎隐去,便失去了直觉。
风逸昏睡之后,一道血柱从天而降,血柱愈发壮大,占据了天空的另一半。
这时,天空中忽然响起声声刺人耳膜的怪叫声,让人心慌意乱,脑胀欲裂,痛不欲生,但这怪叫声持续不久后便消去。
怪叫声消失之后,天空响起滚滚战阵厮杀吼声,吼声震天憾地,空间也为之簌簌发抖。
红雾悄然起于空中,陡然一变,红雾形成一个身形怪异,面容憎恶之人。
只见那人眉长圆目,眼珠突出,獠牙狰狞,血光绕体,摇身一晃,眨眼变成三头六臂,手中皆持有一柄凌厉血剑,血剑之上的血煞魔气滚滚翻腾,看不清剑身。
在这人的对面,红雾幻化出十数道人形身影,这十数人体态各样,但皆为仙气云绕,神通广大之人。
三头六臂者气势若虹地冲向那十数道人形人影,魔气血剑挥舞,大开大合,竟令那十数人连连退败,煞是强悍。
最后,三头六臂者手毙一人,连斩三人,一人横腰斩断,一人身首异地,一人被斩为碎肉,其余之人皆是重伤退走。
三头六臂者虽是数处重创,但身躯依旧挺拔,尤其是那双幽红眼眸散发着摄人心魄的血光。
战场画面慢慢扩大,三头六臂者的下方,地面断肢残骸无数,堆积成山,大地被染成鲜红,血流成河,战争硝烟弥漫,整个世界哀鸿遍野。
那人笑了,笑得猖獗,笑得畅快······
“果然是他,果然是他······”邢山望着天空幻化出的场景,脸色欣喜若狂,像个疯子一般喃喃自语。
泉叔在身后簌簌发抖,眼眸已被恐惧侵占,望着眼前捂额低笑的少年,忽然有了一种陌生感。
“少主,那人恐怕会认出天罪之体。”
“如果敢阻挠的话,那就、让他死。”邢山语气冰冷,浓烈的杀意缠绕身体,狰狞面容中隐隐闪过嗜血的光芒。
另一边。
白袍男人双目呆滞地望着空中的画面,极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猛地回神,神色慌张的从戒指中翻出一本古籍慌忙打开,翻动着古籍的手颤抖不止,最后忍不住多看了眼空中已变回常人状态的血剑壮汉。
手停,书止。
白袍男人的目光停留在一页面上,瞳孔收缩,嘴里艰难的吐出几个字:“血族天罪者!”
一股恐怖的杀意自白袍男人体内破体而出,森冷的目光死死盯住下方昏睡的少年。
此子不可留。
这是白袍男人脑中唯一的想法,坚决不已。
身形一晃,白袍男人刹那间便出现在风逸身前,大手换换抬起,手上恐怖的灵力波动荡漾而开,毫不犹豫的挥动手臂,带着凌凌杀意袭向昏睡过去的少年。
百万尸骨荒成岭。
血洒大地汇成海。
神鬼沿途皆为泣。
天地难存毁其意。
这是上古前人对血族天罪者的描述,天都要让它消亡。
所以,他、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