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和慕容馨情用完晚膳后,杜鹃为她们各自呈上了一杯热腾腾的香茶后便贴心地退了下去,留下她们母女俩坐着说话。
“娘,馨玲衣裳的事情的确是我让绿柳这么说的。”慕容馨情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杨氏,“那天,三姨娘当着祖母的面打了馨玲时,我就已经觉得不对劲了,所以那天晚上便让翠儿去风铃阁外面看看,正好被翠儿碰见馨玲的丫鬟东锦把这包袱拿出来丢掉,翠儿便拾了回来让我过目。”
“你那天就发现有问题了?为什么不告诉娘呢?”杨氏问道。
“娘亲,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瞒着您的,只是单凭一件衣裳说明不了什么问题,所以我便擅自做主把衣裳留下了。”
“情儿,娘不是怪你,而是担心你,如果那天你告诉我三姨娘和馨玲有问题,我一定会极力阻止请玄大师这件事情。”杨氏握紧了慕容馨情的手。
“娘,这事情是祖母定下来的,不管您怎么反对都没用。再说了,玄大师今天全身着火可不是偶然。”慕容馨情调皮一笑。
“这事是——”,杨氏想不到玄大师身上着火与女儿也有关系。
“我先让红绸扮成送茶丫鬟,故意不小心倒洒茶水,却是为了在玄大师身上洒上磷粉。磷粉只要遇到一丁点火星,立刻就燃烧起来了。”慕容馨情捂着嘴笑了起来,只要一想到玄大师那狼狈的样子自己就禁不住笑意。
“你就不怕被人发现吗?”杨氏轻轻打了慕容馨情手背一下,“你这丫头,怎么那么胡闹。”
“娘,你就放心吧,红绸做事很稳妥,绝不会让人看出破绽的。”慕容馨情回答道。
“以后有什么事情可要事先跟娘商量。”杨氏还是不放心慕容馨情独自应对府里的勾心斗角。
“娘,您放心吧,我不会让我自己有事的。”慕容馨情满满的感动,杨氏想得最多的就是不让自己受到一丁点伤害,这让她不禁有些内疚,因为京兆尹之所以知道玄大师在慕容府,是自己让大哥的贴身小厮守信去官府报的信。
慕容忻杰离开府里时,只带了一名贴身小厮守乡一起外出,留下守信供慕容馨情使唤,大哥考虑的确周到,有些事情让小厮去办总比丫鬟去办方便的多。当然了,守信没有自己去京兆尹面前送信,而是给了钱让一个小乞丐去的。
慕容馨情掂量再三后,觉得这事情还是不能让杨氏知道,不然杨氏肯定会将曾氏晕倒的事全部揽在自己的身上。
杨氏和慕容馨情又聊了一会家常后,慕容馨情这才回了思情阁。
孟将军府。
“夫人,小姐,小姐她不肯吃药,现在正在房里闹着呢,您赶紧看看去吧。”孟安怡的贴身丫鬟晚淳赶着来向秦依湘禀告。
秦依湘听完晚淳的话心下一惊,孟安怡自从醒过来之后发觉自己的脚用不上力后便时不时发脾气,经常在房间里摔东西。
秦依湘赶紧起身往孟安怡所在的院子里——香怡苑而去。
香怡苑,孟安怡居住的院子,因院子里种满了各式鲜花,时常花香缠绕而得名。然而本应花香扑鼻的院子此刻却弥漫着浓浓的药味。
“出去,全部人都给我出去。”孟安怡激动的声音从房间里传了出来,伴随一阵阵瓷器被打碎的声音。
“小姐,您别这样。”孟安怡的贴身丫鬟晚霞不知如何是好,晚淳让自己先稳住小姐,自己跑去了禀告夫人,可要是小姐不小心弄伤了,待会自己又会被夫人责罚了,可不管自己怎么劝说,小姐是越闹越厉害。
“这是怎么回事?”秦依湘的声音响了起来,她一进门就发现孟安怡把房间里能摔的东西全都摔坏了,她挥了挥手,示意众人下去,她要单独和女儿说话。
“怡儿,你这是干什么?”秦依湘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碎片来到孟安怡的身边。
“娘,我不想活了,我的脚废了,我再也不能跳舞了。”孟安怡见秦依湘一来,整个人紧绷着的弦忽地断了,忘了要摔东西,忘了要发脾气,只知道一味地哭泣。
“怡儿,脚不能跳舞而已,并不是天塌下来,再说了,天塌下来还有娘亲给你撑着,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好好养好自己的伤,千万不能影响你日后的行走。”秦依湘了解自己的女儿,知道女儿要是得知自己日后不能跳舞肯定会生不如死,可是现在没什么比她好好休养更重要的事情了。
“可是娘,皇上说他喜欢看我跳舞,我今后不能跳舞了,他还会喜欢我吗?”孟安怡将自己的困惑说了出来,其实她最担心的是自己不能再跳舞了,皇帝会不会嫌弃自己呢?
“怡儿,要知道,皇上的心可是一直在你身上。不能跳舞,你还有别的才艺,你还会弹琴,还会画画,你不能因为不能跳舞就轻易放弃自己。别忘了,是谁害的你从今往后不能跳舞的?”秦依湘决意要挑起女儿的仇恨心。
“娘,你的意思是——”,孟安怡不笨,她知道母亲的意思。
“没错,怡儿,要报仇,首先要让自己强大,只有坐上那个位置,你才能统领后宫,到时候,老太婆老了,你想怎么报仇都行。”秦依湘压低声音,跟女儿说了一些大逆不道的话。
“娘,女儿记住了,今日的仇,女儿他日一定十倍要回来。”孟安怡似乎下定了决心。
“这就对了,这才是娘的好女儿。”秦依湘拿起手绢轻轻擦去孟安怡脸上的泪水。
“来人,把房里收拾干净了。”秦依湘吩咐人进来将满地的碎片打扫干净,接着在让人去煎药和为孟安怡准备吃食。
满地的狼藉,不一会儿便被清扫干净了,只是孟安怡却将这片狼藉牢牢地记在心上,因为她不仅要一雪前耻,还要把权力握在自己的手心里,这样,她也可以像太后一样,随意定人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