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一身着云纱长裙的女子被小太监领了上来,“优伶玵宜参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孟小姐,这优伶是乐工府新晋上来的,她一直自诩舞艺天下第一,无人能比。现在哀家见了孟小姐你的舞艺,觉得堪称第一。这小丫头不服气,定要与你比上一比。”太后的话一落下,在场的众千金立即窃窃私语起来。
孟安怡大惊,自己在太后面前献舞,那是将自己所学展现出来,堪称大雅,可现在太后居然要自己与一名名字同音的地位低下的优伶比较舞艺,不管是赢是输,自己都会被冠上下贱的名声,太后这摆明了是要羞辱自己。不行,自己绝不能答应,皇上不是要来了吗?只要自己撑到皇上到来,皇上定然会为自己解围的。孟安怡打定主意后,道,“启禀太后娘娘,安怡我略感不适,可否——”
“可否什么?孟小姐这是不给哀家的面子,还是想违背哀家的旨意?”太后的手用了地拍向椅子,语气里带着让人不能抗拒的语气。
见到太后发怒,众千金纷纷就地跪了下来。
“安怡不敢。”孟安怡立即回答道,如此看来自己是不答应也不行了。
“这么说,孟小姐是答应了。”太后若无其事地望着跪着的众人,道,“玵宜,孟小姐已经答应了,就准备开始吧。不如就比赛跳回旋舞吧。”
“是”,玵宜恭敬地回答道,“孟小姐,请赐教。”说完,便率先走到场中央。
孟安怡无奈,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和抗旨不尊比起来,自己的名声事小,可要是因为抗旨不尊而使家中无故受到牵连,那可就划不来了。孟安怡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走回场中央。
“哎,怎么全都跪在地上啊,都起身吧。”太后见众千金都原地跪着,不禁满脸惊讶说道,“比赛快开始了,快坐下吧。”
众千金见太后的气消了,自己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不然的话,生怕下一个倒霉的人就是自己。
待众人重新入座之后,许少茹便弹奏起一首欢快的曲子,以配合两人的舞蹈——回旋舞。
所谓“回旋舞”,是指在原地旋转的舞蹈,旋转的次数越多,舞者的技艺就更为精湛。刚开始时,两人不相上下,旋转时衣裳也随之旋转,如同两朵盛开的花朵,众人看得眼花缭乱,而比赛的主事者太后则坐在上座,安静地品着茶。可不稍片刻,孟安怡旋转的速度便明显慢了下来。
其实自打比赛一开始,胜负便已然知晓,优伶是经过刻苦训练的,为了让这些优伶能长时间踮起脚尖跳舞,她们从小就被逼着在铺满玻璃渣子的地面上踮着脚尖走路,练舞的艰辛是孟安怡这闺阁小姐难以比拼的,孟安怡即使从小便专攻舞艺,可远远难比优伶们的刻苦训练。
果不其然,“哎呀”,孟安怡痛呼一声,跌倒在地。
见自家的小姐跌倒在地,孟安怡的贴身丫鬟晩淳赶紧将孟安怡扶了起来,“小姐,你怎么样了?”
“我,我没事。”孟安怡的脸色发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落下,右脚明明痛的厉害,却只能装成无事人一般,在晚淳的搀扶下,尽量站了起来。
“孟小姐,承让了。”玵宜对着孟安怡福了福身,在向太后行了一礼后便退了下去。
“孟小姐没事吧?需不需要传太医看看?”太后这些话似乎是关心人的话,可从她口中说出来却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
“谢,谢太后娘娘关心,安怡无碍。”孟安怡脚痛得厉害,豆大的汗珠一直往外掉,可她不想提早离开,因为她还没有见到皇上,她暗暗告诫自己要忍耐,一定要见到皇上,不然难保皇上在见到满场的莺莺燕燕后不会移情别恋。孟安怡在丫鬟晚淳的搀扶下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一切又回归平静,只是明天城中定会传出孟家小姐在宫里与优伶比舞还输了的事情,这可以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料,想必太后的目的已然达到。
不待片刻,众千金早已冷了的茶随即被宫人换下了,糕点也被换上了新的。周遭只剩下揭茶盖和品糕点的声响。
忽地,一小太监来到王德顺的身旁,对着王德顺耳语了几句后便离开了。王德顺小心翼翼地来到太后身旁,细声对着太后禀告了几句话后,只见太后点了点头,王德顺便走到前面,提高音量道,“各位小姐,圣上因公务繁忙今日无法参加赏花宴会,圣上请各位尽兴。”王德顺的话刚一说完,只听到“噗通”一声响起。